第九十五章、花泉
  “没什么好处,我就是看那个拍卖会不爽罢了。”
  少女笑嘻嘻的,天真无邪的模样。
  但是天真无邪的外表下,谁又知道是何模样?
  以染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横竖这事儿与她无关。
  闲事管多了,别人眼里就是狗拿耗子。
  转身,离去。
  景墨文住院后醒来的第三天,莫以染提着食盒去探望景墨文。
  鸡汤是自家煮的,不过不是莫以染煮的,是莫以染找了景墨文的助理煮的。
  早前听闻景墨文找了个才艺双馨,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扛刀也能执笔的优秀助理。
  最重要的是,听闻这个助理貌美如花。
  于是,莫以染怀着一丝敬畏登门拜访。
  见到真人的那一瞬间,莫以染是懵的。
  貌美如花是貌美如花。
  一米七七的个子,斯文败类的中分头和金丝框眼镜,虽然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病态苍白的柔弱女性气息。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助理依然是个雄性物种。
  “你叫什么?”
  以染记得这是当时自己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花泉。”
  “花拳绣腿的花拳?”
  “不,花容天下泉水汩汩的花泉。”
  “你好花泉,我是莫以染,你应该认得我。”
  “不认得。”
  “没关系,我是你boss的女朋友,我饿了。听闻你全才,能帮忙做顿饭吗?”
  “不可以,我只为景先生服务。”
  “景先生现在饿了。”
  “那好吧,吃什么?”
  “鸡汤、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爆炒鱿鱼、鱼香肉丝、蚂蚁上树、木须肉、粉蒸肉、东坡肉、松鼠鳜鱼,嗯,再来个白粥跟炒青菜吧。”
  “等我两个小时。”
  “好的,真是太麻烦你了。”
  自此以后,这个花拳绣腿每每见到莫以染,二十米开外就会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微微眯眸,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度让以染非常之郁闷。
  景墨文的病房里依旧是那么几个人。
  顾修、陈郁、齐和、乔原里。
  “莫姐姐你来啦?快过来快过来,陈郁他女朋友给他打电话唠嗑,正好三缺一!”
  以染看着放在落地窗旁边的麻将桌,抽了抽嘴角,目光望向病床上的景墨文。
  却发现景墨文并没有发怒,而是很平静的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还有点探病的样子吗?”
  莫以染皱着眉,叹了口气后将手中的几个保温饭盒放下,打开,齐整整的摆了一长排,笑道:“没吃饭的过来吃饭了。”
  其实看到他们这样以染反而放心。
  因为他们的随意,也就说明景墨文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嫂子威武!”陈郁闻到饭菜香,高兴的喊了一声,扔了手机第一个就走过来。
  以染话落,手中提着一个保温壶走到了病床前。
  “染染,我怎么就吃的白粥啊?”
  景墨文望着莫以染喂过来的白粥,颇为委屈的扁了扁嘴。
  “没有啊,还有炒青菜呢。”以染微笑。
  “我不想吃草。”
  景墨文眉头皱的更深。
  莫以染才不管他,将粥一勺一勺的喂过去,严肃道:“医生讲了,你作为一个病人,就得多吃清淡的。”
  “医生还说让我静养,但你看看他们的德行。”景墨文挺火大的瞪了眼正在吃香喝辣、大鱼大肉的四个人。
  以染也望过去。
  陈郁吃的最欢,几乎每一道菜都夹了好几筷子。
  乔原里似乎对排骨跟鱼格外的感兴趣,一直盯着这两道菜。
  至于顾修跟齐和,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又不像陈郁咯,是个吃货。
  所以他们对待食物都很消极,慢条斯理的。
  以染望着他们,随即微笑,眼睛亮亮的,带着温柔清恬的色泽。
  “你怎么不过去吃?”
  景墨文问道。
  “我陪你喝粥啊。”
  以染很自然的说着,半点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正慢悠悠的将勺子里微烫的清粥吹凉一些。
  景墨文却是微诧,望着莫以染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别样的光彩。
  “一只白猫掉进河里,一只黑猫将她捞上来,白猫对黑猫说了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酒足饭饱,百无聊赖中,顾修正眯着他那双狐狸一样精明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着乔原里。
  他很喜欢逗这个孩子,很有趣。
  乔原里眨了眨眼睛,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到了答案,但是又不太确定。
  “喵?”他开口。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还真像只猫。
  “嗯,答对了。”顾修笑。
  景墨文望着病房里的这两个缺心眼儿的家伙,心中悲痛万分,他怎么会认识这种智障?
  还一来来俩!
  景墨文出院的那一天,莫以染准备去接他。
  但是刚到楼下,却看见了一辆十分眼熟的车。
  不过她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那个人。
  更何况,他也完全没有来找自己的道理啊。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应该离她越远越好。
  不过,出于好奇,以染还是凑到车前望了一眼。
  再然后,车门就开了。
  “莫小姐,我请你吃饭,上车。”
  那个男人话一说完,自顾自的就又重新回了车上。
  莫以染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
  上了车后扭头望一眼男人埋在阴郁里的侧脸,看起来格外瘆人。
  唉,白生烟当初肯定是脑子进水,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男人了?
  西餐厅里,以染手中举着红酒杯,额头微微冒着细汗,如坐针毡。
  她垂着眸光喝酒,但是对面男人针一样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动都没动一下过。
  以染微笑着,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崩腾呼啸而过那遥远的山庄。
  最终,莫以染败下阵来。
  起身,恭恭敬敬的帮言彬蔚添了添酒,强颜欢笑:“言总,您有什么吩咐您赶紧告诉我……别再这么看着我了……”
  以染低着头,欲哭无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死的心都有了。
  言彬蔚闻言后却是冷哼了一声,却终于挪开了目光。
  他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你害怕什么?怕我对你余情未了?想的倒挺美!”
  莫以染闻言后,直了身板儿,脸色瞬间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重新坐回沙发上,单手撑着下颌,冷艳一笑:“哦?原来您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呢,什么事说吧。一大把年纪了,少跟我别别扭扭跟个娘们儿似得。”
  言彬蔚对于莫以染态度的转变之快没有什么反应,显然已经是习以为常。
  “别蹬鼻子上脸,莫以染你的态度太恶劣了。”
  言彬蔚还是有几分不爽。
  莫以染懒洋洋的忘了他一眼,“我相信你这种以曾经看上过我为屈辱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是绝对不会来找我的。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走了。”
  言彬蔚咬牙切齿:“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说完后,他道:“阿烟呢?我在找她。”
  “你找到了她又准备如何呢?再跟她接着吵吗?”
  “我……”言彬蔚词穷。
  以染静静地望着言彬蔚,说:“女朋友就像小孩子,并不是不听道理,只是讨厌你讲道理的态度。”
  “那我该怎么做?”
  “把讲道理换成撒娇试试。”
  “莫以染!你敢耍老子?”
  莫以染退了退,佯装发抖:“哇,我好怕怕哦!”
  “你说真的?撒娇能成功?”
  “这得看你怎么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