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
  陈然面无表情地掀开手中长刀外的布袋,握住漆黑的骨柄,拔出泛着森森寒意的长刀,痴人说梦。
  祭月阴笑,你会同意的。
  几乎是在祭月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破空声从陈然后方急促传来。
  陈然本能回头以刀抵挡,同时他也看见袭击他的东西。
  那是个鬼,就是陈然刚刚看见和季月一路说笑着上山的那个人,但他身上充满阴气。
  陈然避开对方的爪子,快速后退的同时看向祭月,祭月能控制鬼?他之前并未察觉到这人是鬼。
  祭月笑笑,几乎是同时,刚刚袭击陈然的那人瞬间化作十来道一模一样的人影,他们衣摆飘拂脚不着地,一张脸也青白溃烂得看不出原样。
  随着他们地增多,空气中的阴气令人无法理解的成倍增长,不是一只鬼分成了多个分/身,而是确实地增多。
  祭月的能力绝不只控制鬼那么简单。
  陈然脑子转动的同时身体也并未停下,他以极快速度迅速冲上前,手中长刀横扫,向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两个鬼砍去。
  陈然并未手下留情,他眼底杀意森冷,但他全力的一击却被挡住,他的刀竟然无法切开那些鬼的身体,他刀子横砍在那鬼身上时,只是如同棍子般把那鬼往旁边震去,反传的力道也震得陈然虎口发麻。
  啧。陈然惊诧,他手中的长刀可不是一般附灵物。
  陈然快速退去的同时已被那些鬼围住,面对那不断袭来的利爪,他迅速抬起手中长刀格挡。
  那些鬼的攻击打在刀上如同近距离射出的子弹,震得陈然拿着骨柄的两只手都发麻。
  躲过袭击,陈然屏住呼吸,两只手掌似乎要碎裂般疼痛。
  不等陈然从那种疼痛中缓过劲来,四周那些鬼又已冲上来。
  陈然再次格挡,但那些鬼的速度却比之前提升不止一倍,陈然还未来得及反应,背上手臂上就多出两道伤口。
  面对这,陈然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惊讶。
  哈哈祭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陈然无视身上的伤,转动手中握着的长刀,他一个转身向着祭月而去,那些鬼的实力确实让他惊讶,但他并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陈然速度极快,祭月反应过来时,陈然手中的长刀已砍至他脖颈前,面对那还未碰及皮肤就已传达的森冷杀意,祭月瞳孔猛地瑟缩。
  陈然刀子狠狠砍下,刀子触碰到东西的瞬间,陈然眉头就皱起。
  祭月被砍得往后退去,狠狠撞在身后的树上,但同时他脖子上也并未出现陈然预料中的伤口。
  陈然看去,祭月脖子上是一片但但白光,那光陈然熟悉,是果东身上的神力。
  陈然错愕,砍得发疼的手同时捏紧刀柄,你到底做了什么?
  祭月在用的神力并不是果东的神力,但绝对是神力。
  002.
  如果说这世界上所有的恶凝聚而成的存在是阴气,那么所有的善意信仰凝聚而成的存在就是神力,阴气可以吞噬世间一切,那神力就可以给予一切,健康的身体,漫长的寿命,甚至是荒唐的愿望祭月越说越是兴奋,那份兴奋让他疯狂,也让他一张脸都变得扭曲。
  例如祭月缓缓低头,看向陈然。
  陈然戒备。
  下一刻,陈然手中紧握的长刀蓦然消失。
  什陈然愣神,他低头看去,他手中已空无一物。
  几乎是同时,被祭月控制的那些鬼立刻冲上来。
  阴气所化的尖锐利爪,不断刺破陈然的皮肤刺进他的肉中,剧烈的疼痛侵袭而来,让陈然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呜
  陈然的身体先他一步动作,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袭击,他就地一滚滚出那些厉鬼的攻击范围。
  山下镇上,欢呼声、呐喊声、鼓掌声响成一片,那些声音化作巨浪,一浪盖一浪不断涌向四面八方,祭典正式开始。
  听着那声音,陈然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无视不断往外溢血的身体以及身体上不断传来的疼痛,脑中迅速算计着利害关系。
  战况对他不利,但至少祭月在这,果东那边有兰昊逸和告近。
  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以为我会亲自动手吧?弑神这种事,可是要招天谴的祭月似乎看出陈然心中所想,脸上尽是嘲讽,至于那神石,呵,那东西对于杀神或许有用,但我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杀死他。
  祭月说话间,本该在陈然手中的骨刀出现在他手中,他手指触碰到那骨刀的瞬间,他眼中就有捡到宝的兴奋光芒溢出。
  兴奋之后,祭月眼中是淡淡的贪婪和杀意,不知是不是之前那布袋的缘故,他之前竟没察觉到这刀也是个宝贝。
  陈然微愣,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越发热闹的镇子,旋即猛然反应过来。
  他转身向着山下跑去,他一直以为对果东出手的人是祭月,所以才一直盯着祭月
  陈然速度极快,快到他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但他快,那些厉鬼的速度却更快,他才没跑出多远就再次被包围。
  面对那些不断逼近的厉鬼,失去武器的陈然焦急地催动体内的阴气。
  那些阴气自从他从之前的副本出来之后就再也无法催动,他每次催动时身上都会出现抑制那阴气的咒文。他能猜到那是果东对他做了什么,既然果东觉得有必要,那他也不去破坏,但现在不同
  再次躲开迎面而来的厉鬼,陈然向着山下跑去,他才没跑出两步就被再一次扑来的另外一只厉鬼撞得跌倒在地。
  落地的瞬间,陈然迅速调节好身体,他直接就地一滚向着山下而去。
  面对陈然这不管不顾的架势,祭月黑了脸,别让他跑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之前那些厉鬼速度越发快,席卷而来的阴气让整个树林都化作一片黑暗,阴冷的气息也随之涌来。
  陈然一边跑一边集中注意力,他无视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和血液大量流失后的无力,他努力催动体内的阴气。
  那些阴气涌动,然后又马上在他身上的咒文抑制下停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的过程,撕扯得他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
  滚开!陈然无视那疼痛继续,哪怕是彻底变成鬼,他也不会让果东再经历一次之前的事!
  他不做人了。
  几乎是他这念头响起的瞬间,他身体猛然间一阵滚烫,白光乍起,封印破开,无数冰冷而疯狂的阴气不断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也祭月错愕。
  祭月话音落下时,原本应该在逃跑的陈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被巨大阴气笼罩的陈然脸上黑纹萦绕,同时盘旋在他身周的还有一层淡淡的白光,那是之前果东的神力。
  不等祭月从震惊中回神,原本在他手中的骨刀已经回到陈然手中,陈然由下至上地握着刀柄,刀尖朝上,刀子整个贯穿祭月的胸口。
  你祭月回神,他错愕地看去,原本追逐着陈然的那些厉鬼早已被陈然砍作碎裂阴气,山中只剩他和陈然。
  陈然手中长刀横扫,祭月被贯穿的心口随着伤口地拉大不断有血液喷涌而出,陈然却并未停下,他横着拔出长刀,陈然再次挥下。
  看着祭月人头落地,陈然又在他脑袋上补了一刀,确定他就算拥有再多神力也无法再活过来,长发已及膝下的他才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镇上冲去。
  他速度极快,他化作一道闪电。
  山上,听着山下热闹的动静。
  兰昊逸和告近都担忧地看着果东,果东已经从昏睡中清醒,正乖巧地蹲坐在角落。
  你没事吧,要不要喝一些水告近试图打破沉默。
  果东摇摇头,他是神,不需要吃东西。
  不用担心,陈然会解决一切兰昊逸话还未说完,在他们面前的果东身体就突然开始发光。
  果东自己也察觉,他几乎是本能的立刻就回手抱住身旁的柱子,做完这,果东茫然而害怕地看向兰昊逸和告近。
  他怎么了?
  果东?告近起身试图去抓果东,但几乎就在同时,正不安地看着两人的果东猛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果东?告近出声。
  无人回应,神庙中一片寂静。
  他兰昊逸惊讶,下一刻他立刻反应过来,该死!
  几乎是同时,告近也反应过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出门,向着山下跑去。
  他们对神知道得太少,他们之前根本没想过果东会被召唤过去的可能,他们都以为只要果东跟他们待在一起,只要神石没被破坏,那就不会有问题。
  快联系一边快速的向着山下跑去,兰昊逸一边大吼,他本想说联系陈然,话到嘴边又咽回。
  他懊恼无比,这鬼地方没有信号,他们根本联系不上陈然。
  我先下去!一张脸都涨红的告近顾不上兰昊逸,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下冲去,因为速度太快他胸口砰砰直跳着像是要炸开,但他并未减速,而是跑得越发的快。
  陈然让他们看好果东,他们两个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果东被带走。
  如果果东因为这而出了事,以后他们怎么面对陈然面对果东,又怎么面对他们自己?
  兰昊逸没有阻止,他只是铁青着一张脸咬着牙跛着脚往山下冲。
  一阵白光后,果东再睁开眼时,面前的一切都已变化。
  他面前的不再是神庙和兰昊逸、告近,而是宽阔的街道中心,以及镇上那些人的熟悉面庞。
  面对这变化,果东愣了下,下一刻他不安地转动脑袋,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一个台子上,这台子原本没有,应该是镇上的人们新修的。
  钱聚和镇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就站在台上,台下则放着一圈的东西,有飘着香味的食物有布匹,也有各种香火
  果东环顾四周一圈,他强忍着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向着台外飘去,他要回山上去,他答应过陈然的,今天要待在山上,如果陈然知道他离开了山上,肯定会生气的。
  果东才飘出没多远,就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拦住。
  感觉着那墙壁,果东越发慌了神,他一边抚摸着那墙壁一边往旁边飘去,试图绕过那墙壁。
  那墙壁似乎是个圆圆的盖子,绕着它转了小半圈,果东也没能找到离开的口子。
  找不到离开的口子,果东闭上眼试图直接离开,但他再睁开眼时他却依旧在祭台中。
  镇上是片刻的死寂,旋即台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指指点点,脸上都是震惊和兴奋。
  你看见了吗?真的假的
  那是什么?
  他是不是在飘
  他在发光?
  听见那些声音,果东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害怕地转动脑袋,朝着台下看着他的那些人看去,镇上的人居然能看得见他了。
  他是不是看过来了?
  真的,居然是真的,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神?!
  怎么是个小孩?
  你们果东以前总幻想这些人能看见他之后的场景,但现在这些人真的能够看见他,果东却怕了。
  他心中那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就算当初山下要打仗,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钱聚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他跨前一步站到祭月教他画的符咒之中,他太过兴奋,以至于一张老脸通红,眼中更是冒出红光,他兴奋地回头看向台下的人,我就说有,你们看,早就说过有神!
  你们面对靠近的钱聚果东本能后退,但他无处可退,他身后就是无形的墙壁。
  你不用害怕。钱聚看出果东的不安,他笑着安抚,他试图伸手来抓果东。
  果东本能躲开,他不喜欢这里,他要回山上去,陈然知道他没有乖乖待在山上会生气的,陈然可凶了
  几乎是同时,果东心口狠狠刺痛,那种感觉和他之前感觉到的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更加强烈。
  唔果东捂着心口从空中跌落,一张本就惨白的脸越发没了血色。
  你不用害怕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以前救过我,那时候我才这么点大在山上,狼钱聚兴奋地比划着说着。
  果东心口痛得越发厉害,他不知道钱聚在说什么他也不想听,他太吵,他好痛。
  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以前没机会
  我的孩子,你应该知道的,我还带他去过一次山上
  保佑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唔果东痛得整个人都蜷曲成一团,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同模糊的还有他的听觉,那些话语惊叹以及指指点点逐渐化作他根本听不清的嗡嗡声。
  我要回去果东强忍着那种撕裂灵魂的疼痛试图起身,他不喜欢这样。
  果东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支撑起上半身,他的肩膀就被人按住。
  果东抬头看去,按住他的人是钱聚,我真的很想谢谢你,一直想所以你一定会理解,对不对?
  003.
  钱聚脸上有挣扎一闪而过,旋即他另外一只手猛然用力向着果东递去,果东反应过来时,剧痛已经传来。
  啊!果东痛地叫出声,他额满是冷汗,身体也愈发透明。
  那种痛并不只是他被刺伤的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更是他心底传来的疼痛。他心底传来的那种疼痛,甚至都让他察觉不到手臂上的伤痛。
  钱聚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连忙回头冲着身后的人大吼,快拿罐子过来!
  随着他那一声吼,钱家的老管家抱着个罐子冲上祭台,他从没见过神,老脸正一会白一会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