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陌路为敌
“不，我不要听，我要你现在跟我走，我们出去再说！”花无夕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花子固甩开花无夕的手，低吼道：“无夕，别再任性了，我是逃不掉的！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自打我把你从你的生父柳良仲手里带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这后半辈子都不得安生了，可是我并不后悔这样做！无夕，你先听我说，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老爹，你别胡说，别胡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花子固颤抖的手摸着花无夕的头发，眉目紧蹙却不失慈爱的看着花无夕。花无夕看着他那饱经风霜，略显苍老的脸，心中尽是说不出的酸楚。
花子固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自己也努力的扯出一个笑说道：“你现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也该知道自己将来要走什么路，做什么选择。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听着……”
花无夕实在拗不过花子固的决心，只好含泪点头。
南宫朔站在边上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眸子里闪耀着十分莫名而复杂的思绪。
颜如玉则在大门口把风，就二人迟迟不出来，心中暗急：“怎么如此之久？再不出来，怕是来不及了呀！”
花子固有些浑浊的眸子望向牢房中的天窗，微弱的月光穿透那扇小窗，直射地面，那一小块地面如铺了层霜一般洁白。
他重重的一声叹息后，看向花无夕，当年的景象一幕幕逐渐浮现在脑海……
“二十年前，我只身一人来到焱都城考取功名。初到焱都城的我，人生地不熟，正逢一家小酒楼正为这些进城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举办的一场诗画交友会，我觉得新鲜便过去凑了个热闹。我与你父亲柳良仲就是在这诗画大会上一见如故，便结交成了挚友。后来，我们就经常去那家小酒楼讨论诗词书画，还一起备考学习。有一天，正当我们相谈甚欢之时，又来了一个穿着稍有些寒酸，身材消瘦的书生，这人便是季坤！他一进门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一边看着书一边啃着半个馒头。一开始大家也没太在意，毕竟刚来的新人一开始都是很生疏的。可是过了几日，他依旧独自一人坐在那角落，从来不与任何人交流，也没人主动和他说话，兴许是因为他穿着打扮有些毕竟‘特殊’的缘故。而良仲兄生性温善，见大伙都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唯有他一人落了单，良仲兄便主动与他打了招呼……
就这样，我们三人就经常一起进出，一起读书写字，吟诗作对，为考取功名而做准备。
有一次，我们在谈及人生理想和抱负之时，良仲兄与我都有着要入选宫廷画师的志向，而季坤却嘲笑我与良仲兄胸无大志，最后他还高谈阔论的大放厥词。那时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季坤的野心……很大！
之后，季坤果然在这次科考中赢得第一，良仲兄也以出众的画艺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宫廷画师，而我虽然败给了良仲兄但也是败得心服口服。
为官不久后，便听到了季坤要娶丞相千金为妻的消息，这让我和良仲兄实为惊讶。因为季坤在乡下的老家已经有了结发之妻，而且已有身孕数月，如今又要娶丞相千金为妻，这难道不荒唐？
我与良仲兄好言相劝，可是季坤不但不听还嫌我们多管闲事，最后还扔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从此与我们断绝了所以来往。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在去管他的事情，就由他去吧。
两年之后，季坤凭借着自己的手段一步步的爬到了丞相之位。原本以为他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臣，野心也该得到了满足，可是我们却远远低估了他的野心，他竟然开始觊觎皇权！
又过了两年，也就是十五年前，皇上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但眼下的太子也才五岁，小小年纪即便是继承了皇位也只怕会成为奸臣贼子的傀儡！为了不让奸臣 有机可乘，皇上只好抱病召集数位忠臣密议此事。想要阻止奸臣当道，唯有将那国库隐藏起来，没有这庞大的资金做后盾，即便是哪天真的让奸臣得逞，他也无撑起整个国家。待太子长大成人能独挡一面，再利用这国库重整旗鼓，铲除奸臣，保住焱国的江山社稷。
就这样，国库里的资金一夜之间只剩下冰山一角。其他的都已被运送到一个隐秘而安全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皇上还命人建立机关城设下重重机关，而这机关便是良仲兄与另一位机关师一同建造。不久后，那位机关师因病早逝，所以知道机关秘密的也就只剩下良仲兄一人而已！
而这野心勃勃的季坤在皇上临危之前就起了造反之心，我与良仲兄这才彻彻底底的看清季坤的正面目，原来他是想要当皇帝，想要整个天下，难怪他当初嘲笑我们胸无大志……呵呵，他的志可真是够大啊！”
说道这里，花子固凄凉的笑着。南宫朔依旧冷眼望着，似乎对此没太大兴趣……
“那……所以，他就是为了得到国库的下落杀了柳家所有人？”花无夕愤恨的说着，眸子中溢出了仇恨的凶光。
花子固点点头继续说：“没错，季坤做事一向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皇上与众臣密议之事，他便趁着当下群龙无首之际，开始作威作福！带着人把那些参与密议的大臣统统抓了起来，各种威逼利诱，屈打成招。
我记得那天是你的四岁生辰，良仲兄邀请我晚上到府上给你一起庆生。我当时被一些事物缠身，给耽搁了，所以去得稍晚了一些。就在我快到柳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季坤带着一队人马站在柳府门口与良仲兄对峙着。我猜想这是要出大事了，便偷偷的溜到柳府后门想要悄悄的告知嫂夫人，便让她先带你离开。可是当我来到后院时，后门却是被紧锁的，我急的脑子一片混乱，正打算爬墙而入，季坤却已迫不及待的动了手。我当时很害怕，躲在墙脚不敢吭声，只听到里面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和刀剑在肉体上穿插的声音。
我吓得双腿直哆嗦，想过要逃跑，可是我的腿软得挪不开步子……就在这时那扇木门没一直染满鲜血的血手猛地推开，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良仲兄满身伤痕的抱着占满血渍的你四处乱窜，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不顾一切的朝我奔过来。他不由分说的把你推入我怀中，并把一个锦盒一同塞给我，然后跪在我跟前，一遍又一遍哀求我将你带走……
我当时惊呆了，傻愣了还一会儿。等清醒过来，我便抱着你拉着良仲兄就跑，可是良仲兄才跑了几步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说，逢春贤弟你一定叫帮我把轻舞养大成人，一定要！就算我柳良仲求你了，来世我再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还有，一定不能让她习画，她的画风与我太像，季坤一眼便能认得出来！若是你们能逃离，日后绝不能让她习画……
良仲兄话还未交待完，门口便冲出两个黑衣人提着刀杀了过来，良仲兄一把将我推开，让我带着你赶快跑。而他自己，死死的拖住那两人的腿，死死不肯放开。他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花子固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已经纵横交错。
花子固甩开花无夕的手，低吼道：“无夕，别再任性了，我是逃不掉的！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自打我把你从你的生父柳良仲手里带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这后半辈子都不得安生了，可是我并不后悔这样做！无夕，你先听我说，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老爹，你别胡说，别胡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花子固颤抖的手摸着花无夕的头发，眉目紧蹙却不失慈爱的看着花无夕。花无夕看着他那饱经风霜，略显苍老的脸，心中尽是说不出的酸楚。
花子固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自己也努力的扯出一个笑说道：“你现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也该知道自己将来要走什么路，做什么选择。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听着……”
花无夕实在拗不过花子固的决心，只好含泪点头。
南宫朔站在边上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眸子里闪耀着十分莫名而复杂的思绪。
颜如玉则在大门口把风，就二人迟迟不出来，心中暗急：“怎么如此之久？再不出来，怕是来不及了呀！”
花子固有些浑浊的眸子望向牢房中的天窗，微弱的月光穿透那扇小窗，直射地面，那一小块地面如铺了层霜一般洁白。
他重重的一声叹息后，看向花无夕，当年的景象一幕幕逐渐浮现在脑海……
“二十年前，我只身一人来到焱都城考取功名。初到焱都城的我，人生地不熟，正逢一家小酒楼正为这些进城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举办的一场诗画交友会，我觉得新鲜便过去凑了个热闹。我与你父亲柳良仲就是在这诗画大会上一见如故，便结交成了挚友。后来，我们就经常去那家小酒楼讨论诗词书画，还一起备考学习。有一天，正当我们相谈甚欢之时，又来了一个穿着稍有些寒酸，身材消瘦的书生，这人便是季坤！他一进门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一边看着书一边啃着半个馒头。一开始大家也没太在意，毕竟刚来的新人一开始都是很生疏的。可是过了几日，他依旧独自一人坐在那角落，从来不与任何人交流，也没人主动和他说话，兴许是因为他穿着打扮有些毕竟‘特殊’的缘故。而良仲兄生性温善，见大伙都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唯有他一人落了单，良仲兄便主动与他打了招呼……
就这样，我们三人就经常一起进出，一起读书写字，吟诗作对，为考取功名而做准备。
有一次，我们在谈及人生理想和抱负之时，良仲兄与我都有着要入选宫廷画师的志向，而季坤却嘲笑我与良仲兄胸无大志，最后他还高谈阔论的大放厥词。那时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季坤的野心……很大！
之后，季坤果然在这次科考中赢得第一，良仲兄也以出众的画艺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宫廷画师，而我虽然败给了良仲兄但也是败得心服口服。
为官不久后，便听到了季坤要娶丞相千金为妻的消息，这让我和良仲兄实为惊讶。因为季坤在乡下的老家已经有了结发之妻，而且已有身孕数月，如今又要娶丞相千金为妻，这难道不荒唐？
我与良仲兄好言相劝，可是季坤不但不听还嫌我们多管闲事，最后还扔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从此与我们断绝了所以来往。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在去管他的事情，就由他去吧。
两年之后，季坤凭借着自己的手段一步步的爬到了丞相之位。原本以为他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臣，野心也该得到了满足，可是我们却远远低估了他的野心，他竟然开始觊觎皇权！
又过了两年，也就是十五年前，皇上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但眼下的太子也才五岁，小小年纪即便是继承了皇位也只怕会成为奸臣贼子的傀儡！为了不让奸臣 有机可乘，皇上只好抱病召集数位忠臣密议此事。想要阻止奸臣当道，唯有将那国库隐藏起来，没有这庞大的资金做后盾，即便是哪天真的让奸臣得逞，他也无撑起整个国家。待太子长大成人能独挡一面，再利用这国库重整旗鼓，铲除奸臣，保住焱国的江山社稷。
就这样，国库里的资金一夜之间只剩下冰山一角。其他的都已被运送到一个隐秘而安全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皇上还命人建立机关城设下重重机关，而这机关便是良仲兄与另一位机关师一同建造。不久后，那位机关师因病早逝，所以知道机关秘密的也就只剩下良仲兄一人而已！
而这野心勃勃的季坤在皇上临危之前就起了造反之心，我与良仲兄这才彻彻底底的看清季坤的正面目，原来他是想要当皇帝，想要整个天下，难怪他当初嘲笑我们胸无大志……呵呵，他的志可真是够大啊！”
说道这里，花子固凄凉的笑着。南宫朔依旧冷眼望着，似乎对此没太大兴趣……
“那……所以，他就是为了得到国库的下落杀了柳家所有人？”花无夕愤恨的说着，眸子中溢出了仇恨的凶光。
花子固点点头继续说：“没错，季坤做事一向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皇上与众臣密议之事，他便趁着当下群龙无首之际，开始作威作福！带着人把那些参与密议的大臣统统抓了起来，各种威逼利诱，屈打成招。
我记得那天是你的四岁生辰，良仲兄邀请我晚上到府上给你一起庆生。我当时被一些事物缠身，给耽搁了，所以去得稍晚了一些。就在我快到柳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季坤带着一队人马站在柳府门口与良仲兄对峙着。我猜想这是要出大事了，便偷偷的溜到柳府后门想要悄悄的告知嫂夫人，便让她先带你离开。可是当我来到后院时，后门却是被紧锁的，我急的脑子一片混乱，正打算爬墙而入，季坤却已迫不及待的动了手。我当时很害怕，躲在墙脚不敢吭声，只听到里面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和刀剑在肉体上穿插的声音。
我吓得双腿直哆嗦，想过要逃跑，可是我的腿软得挪不开步子……就在这时那扇木门没一直染满鲜血的血手猛地推开，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良仲兄满身伤痕的抱着占满血渍的你四处乱窜，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不顾一切的朝我奔过来。他不由分说的把你推入我怀中，并把一个锦盒一同塞给我，然后跪在我跟前，一遍又一遍哀求我将你带走……
我当时惊呆了，傻愣了还一会儿。等清醒过来，我便抱着你拉着良仲兄就跑，可是良仲兄才跑了几步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说，逢春贤弟你一定叫帮我把轻舞养大成人，一定要！就算我柳良仲求你了，来世我再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还有，一定不能让她习画，她的画风与我太像，季坤一眼便能认得出来！若是你们能逃离，日后绝不能让她习画……
良仲兄话还未交待完，门口便冲出两个黑衣人提着刀杀了过来，良仲兄一把将我推开，让我带着你赶快跑。而他自己，死死的拖住那两人的腿，死死不肯放开。他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花子固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已经纵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