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那些悲伤
第238章内容提要：终将被幸福给冲散的
第238章内容标题：那些悲伤
素璎上回是不想的, “那个时候, 没有想到爹爹会拉到了这么厉害的师资呀, 这回的师资这么好, 我要是不跟着参加, 总感觉有些可惜了。”
“那你就报名参加。”叶有华斩钉截铁地说到, “将来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也未必会再有这心力整合这么些师资力量了。”
素璎犹豫一下，“光宇哥能不能也一起参加呀？咱们一起读个书也挺好的。”
“光宇要是有个心思，又舍得放弃他那个小队长的职位, 也不是不行。”叶有华倒是觉得这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也不问刘光宇会不会后悔什么的，参加高考，无非是两种结果, 没有考上也能继续回来做小队长, 要是考上了，那就是有了不一样的前程了。
素璎点头, “这一回, 不讲究什么出身成分, 也不讲究什么已婚未婚, 光宇哥确实是挺想考的, 他说, 哪怕是一起考个昭州的师范学校，跟我一样，做个普通的老师也挺不错的。”
“学习的资料到时候也给你们一份吧, 你也才毕业没有多少年, 有些东西想来还没有丢下的，你自己好好学，顺便也教一教光宇，想来门山小学听小课堂也成。”叶有华并没有多问素璎的其他想法。
到底是二姑爷起了心思，素璎才想考的，又或者是素璎起了心思，二姑爷想考的，这个事情，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素璎欢欢喜喜地拿了资料，“成，我们先拿资料回去，等到时候小课堂开了，我就和光宇哥一起过来。”
“你真要是想考，小哲圣他们是不是要送回来？”朱娇娇看素璎难得有心想上进了，就说了小哲圣他们的事情。
素璎摇头，“姆妈，先不用，我跟光宇哥总是要习惯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孩子的，都是我们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就交给家里来带着了。”
“那你就自己先好好带着，真的是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时候，你跟家里说一声，我们给带着都可以的。”叶有华冲妻子做了个手势，没让妻子接着说了，只让素璎自己先来。
等素璎拿了学习资料走了，叶有华才跟妻子说了自己的想法，“难得素璎有心自己想要学着成长，就先听她的吧，也看看她自己这么样忙，能不能忙得过来。”
“小夭夭才半岁呢。”朱娇娇不是别的，就是心疼孩子而已。
叶有华也知道这个，“咱们总要给素璎机会呀，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到呢。”
现在的事情其实挺不少的，叶有华找了成义过来说话，“咱们眼看着就要把小课堂给起来了，开个小课堂，事情是挺不少的。”
“你孙师傅他们，还有杨教授，请他们过来讲课就已经是很麻烦他们了，小课堂上其他的事情，你就来做个总揽，再叫你二姐或者是文知显孟他们帮忙也成，你看这事你能不能接得下来？”
成义听着这个事情，先想了一下，自己的功课做得是挺不差的，哪怕是政治这门比较弱的，经过这些天杨教授的指点，也有了挺大的进步的。接这个事情，也不怕影响自己的学业，自己是能接下来的。
而且，成义也想过了别的事情，爹爹作为老门山的大队长，又是亲自提出来了小课堂的事情，他身为人子，不能说就不理会小课堂的杂事儿，只顾着自己学习了。
成义想到这里，冲父亲点头应下了事情，“我可以把这个事情给接下来。”
“成，那小课堂里，你孙师傅和杨教授他们只管授课，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全部由你来总揽了，你要几个帮手，都得你去跟他们说这事。”叶有华听成义答应下来，直接就把事情都分派了出去。
成义对于找帮手还是有兴致的，“帮手这个事情，爹爹你放心，我肯定是能找得来的。”
“可以，我就等着看你的成果了。”叶有华鼓励了一番二儿子，事情就这么甩手出去了。
这是消息传出来的当天上午的事情，而在当天下午，思嘉和敏嘉就骑着自行车背着行李来了老门山，“叶叔叔，我爸叫我们考试之前都住您家里了。”
“欢迎，想住楼上楼下你们自己选，我叫你们婶婶帮忙把床给铺好。”叶有华这回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是被打扰了。
说起来，以前叶有华是很不喜欢家里住下一些外人的，那会家里想正常饮食都挺不方便的，近些年，老门山大家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家里的饮食也不是很显眼了。叶有华这才不是那么地排斥家里来客人了。
思嘉敏嘉来了家里这么几趟，对家里还是有些熟悉的了，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谢谢叔叔婶婶，那我们就选楼上吧。”他们也没有过于客套，直接就选了楼上的房间，之前是沈镇来家里的时候住过的那间。
成义正想着小课堂的事情呢，这边已经是喊了三姐跟文知他们过来帮忙了，看到思嘉敏嘉两个，也喊了来帮忙，“思嘉哥，敏嘉哥，这事你们也得帮我的忙呢。”
“这个事情？成，我们也帮忙。”思嘉敏嘉问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就答应了一起帮忙。
思嘉跟敏嘉是早就在机关单位上班的，有些事情，考虑得还真的是比较详细了，他们把一些想法说出来，成义几个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小课堂在消息公布了当天晚上就开起来了，成义跟唐美芙校长借用了二楼的一间教室，只在晚上的时候用来上课。
另外，随时方便使用的小黑板也是有挺多的，一摞一摞地放在了教室里，随用随拿。
小课堂的课程表安排得跟之前差不到太多，都是一三五理，二四六文，周日小考。
才从单位或者是学校回来的学生，对着书籍虽然不至于说全都看不懂，到底也是有一些抛下了，学起来有些吃力。
孙工他们考虑到大家的学习情况，还是调节了一下讲课的方式。
听说了老门山小课堂的讲课方式，素璎跟刘光宇也来了老门山听课，这个方式还请适用于他们两个的。
三个孩子就被他们晚上抱来听课，听完课晚上又领着回家去。
朱娇娇看得两回就很是不忍心看了，小哲圣跟小依依年纪大一些，还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小夭夭这么小，除了吃喝拉撒睡，大半时间都是用来睡觉的。
“让小夭夭三个晚上就在家里睡，早上咱们再送回素璎学校去吧。”朱娇娇跟丈夫商量这个事情，“叫孩子天天这么跑，他们过得难受，我也看得挺难受的。”
叶有华没说自己的想法，就去看素璎，“你自己怎么想的？”
“爹爹，姆妈，我们带着来去吧。”刘光宇先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了，“将来我们要是考上了学校，三个孩子还是得带着跑的。”
朱娇娇待说话，叶有华就先说了，“好，你们做父母的有心，那就好好地带着，孩子们跟着你们这么辛苦，你们也记着这份苦。”叶有华还是赞同让素璎夫妻两个带着孩子。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素璎跟光宇得用心学习，何必就在这个时候锻炼他们？”待到素璎跟刘光宇领着孩子回家去了，朱娇娇就问丈夫的想法。
叶有华示意妻子别着急，“你不用担心，我有问过成义了，这几天素璎跟光宇学得还挺不错的，我看小哲圣几个倒不像是他们的拖累，反而是动力呢。”
“咱们省里的考试时间，跟外头的不一样，广播里说是自十一月十二号就能开始恢复高考，但是咱们省里的时间好像是定在了十二月份，现在不只一个月的时间呢，你也先看看几天，再跟他们说。”
朱娇娇沉吟着点了点头，到底没有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她把心思放到了照顾学子们的心上。
但是，叶有华于这件事情上，其实还是有一点心思的，因着妻子心疼素璎，早先素璎那边有什么事情，家里就立马给扛起来了，这么来，就好像总是想要压着素璎婆家似的。
这一回，叶有华就决定先不把事情扛起来，看一看素璎婆家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应对。
除了这些事情，叶有华还得打听报考的事情，需要什么提交一些什么样的资料，报考学校是考前报还是考后报，老门山这边的学子的考试地点又是在哪里。
这些事情，叶有华都得打听好，也得帮孩子们把事情给处理好。
小课堂白天先还不准备开课，只是每天晚上六点过一刻钟开课的，每上四十五分钟的课，歇十分钟的时间，一晚上三节课程，中间歇两回，一般都是赶在九点之前就下课了。
队里现在的下工时间一般是五点半，素玥跟成信的下课时间照样还是四点钟，可以回家来洗好米先煮饭。得亏现在天气不热，有些菜可以提前备好，朱娇娇又是在养殖场上工的，回来的时间不会太慢，她回来就能炒菜，猛火炒菜还是挺快的。
素瑶和成义下了工回家就能吃上饭了，倒是不会耽搁了上课的时候，但是费脑力也容易饿肚子，朱娇娇会瞅着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给成义他们送一些宵夜跟羊奶过去。
队里养的羊，大多都是家里照顾的，羊肉给队里大家平分，羊奶除了给小孩子补身体，大人也没有哪个有需要，大家都受不了那个腥膻味。
就是给小孩子喝的时候，也是要请朱娇娇这边帮忙炒制的，拿了朱娇娇说的法子，也没法炒制出来那个不腥膻的味道。
有朱娇娇经常会送一些宵夜过来，其他人也有学了这一点，有一些家里做饭来不及的，就会让学子们选垫一垫肚子，然后，每一节下课再给家里的学子送饭过来。
那个时间点刚好是七点整，吃晚餐也还不算太晚。
杨教授来了老门山就是住在家里，他还算是适应家里的饮食，吃起饭来，也并不怎么挑剔，他讲的课程一贯风趣幽默，讲课的时候，大家都是听得又开心学得又好。
成义以前虽然未必想过要做老师，但是看着杨教授，这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就说起来了，他觉得如果老师做到这个份上，那做老师还挺好的。
杨教授看成义这般说，就笑着对他，“你的国学功底是挺扎实的，刚好，下一节课，我准备讲大泽乡起义，你来讲解如何？”
“我么？”成义听了杨教授的话，就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又有些无措地看了看父母，“这个，我，我，我来讲解，有点不大好做吧？”
杨教授微笑，“我看得出来，教你国学的，一直都教得挺不错的，我听学生说，你们都是你阿公教出来的？能把你们这些个教得这般好，可见你阿公的功底之好。这回没这个机会见到令尊，倒是有些遗憾了。”最后这句话是对朱娇娇说的。
“我爹的功底还成，也是打小就学起来的。”朱娇娇冲杨教授点点头，“父亲以前原本是奔着科举去的。”
杨教授脸上带着笑意听着朱娇娇说着这些事情，叶有华也含笑看着妻子说话，素瑶成义难得能听到姆妈说阿公，也聚精会神地听着。就是思嘉敏嘉，听说过传说中的明大掌柜，这会能听一听明大掌柜女儿眼中又是如何的，他们也是听得挺认真地。
朱娇娇知道的也就是后来听来那些只言片语，大多都是曾经听母亲说的，“家祖母在家父很小的时候，就是一直督促着家父读书，那会，家父的功课是学得极好的，琴棋书画未有不曾学会的。”
“祖母请过来教学的老师，个个都是夸奖的，听说，那个时候，村子里老人们都说，父亲必然是能有大出息的，大多说，老门山的希望怕是承在父亲一人身上了。”
“后来，民国刚立之时，家祖母病重逝世，学业不可再继，父亲去了县城谋生，当时未曾放弃学业，但是，科举不可再续，几年之后，父亲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朱娇娇说着还有些苦笑，“再后来，外敌侵华，父亲的心思就全部放在了打理沈家买卖以及资|军一事上了。”
朱娇娇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是打小就听着，母亲说着父亲的这些事情长大的。那会楚南也并不是十分安稳，伪军过路何止一回两回，父亲时常不能归家，有时候她就跟母亲躲在家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一段时间，可谓是朝不保夕，哪里能想到能有现在的日子的呢？”朱娇娇其实是知道父亲的，自打四十五年回了老门山，再到四十九年，父亲就满心欢喜了，那会，他是真心地觉得，好日子即将要来临了。
可是，谁也想不到，原来并不是好日子即将要来临了，其实，在那之后的一切，都不是大家心中所期盼的那样。
朱娇娇想起她在梦中见到的，想一想她梦中父亲的那一生，生母早逝，生父不亲，兄弟不友，及至后来，气出病来，病逝之后都没能安土，父亲并不算是善终。
朱娇娇想到这里，心里哽了一下，她替成义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了一句，“既然杨教授觉得你能讲这一堂课，你就去试讲一节课，想必，你阿公若是知道了，心中也会欢喜的。”
“好。”成义看了看父母，“那我就先试教一课。杨教授，若果真是我讲得不大好，您可就见笑了。”
杨教授摆手，“你可先别堕自己的威风了。”
“二哥肯定是讲得很好的。”成智刚刚一直想说话，这会终于能说上一句了。
素瑶也是这般说的，“成义你是打几年前就锻炼出来了的，不怕这么一个试讲啦。”
“我们给二哥加油。”素玥和成信异口同声地说到。
叶有华也鼓励儿子，“成不成的，你也试讲一课看看结果呀，杨教授都鼓励你呢。”
“对呀，成义，好好试讲一课啦，杨教授可是有大能耐的人呢。”思嘉跟敏嘉也是这么样说的，而且，他们觉得，既然是明大掌柜打小就教育起来的，不会太差的啦。
成义冲大家笑了笑，死劲地点头，也就把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叶有华替妻子盛了一碗汤，“娇娇，你喝一喝汤，味道不错。”他知道妻子，一直很心疼岳父在她梦中的遭遇呢。
朱娇娇也就是这会想起来，心里有些难过。但其实，看着父亲如今的模样，她心里的伤痛已经是没有那般地多了。大概，那些过往，那些悲伤，终将被幸福给冲散的。
到了晚上，成义果真去讲课了，他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比他大比他小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是好生热情又殷切地望着自己。
在此之前，成义想过，自己要学哪个的风格，是阿公讲课的模样，还是杨教授的讲课的模样？又或者是他在京都看过的，兄长讲课时的模样？
一直到最后，成义都没有没想到要学哪个的风格，他对着下头一群开口了，“今天要讲的是大泽乡起义，又称之为‘陈胜吴广起义’，主角陈胜，这个秦末农民起义的领袖，在历史上是留下了不少的典故，大家听过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正是出自他，而他的起义口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是应呼者众……”
朱娇娇听着成义安安稳稳地讲了下去，她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酸涩，家里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比她梦中都要好了呢。
待到她瞅着时间送吃食过来的时候，学子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嘻嘻哈哈地说话，“苟富贵勿相忘。”
朱娇娇，这也是陈胜典故中所说过的话，可见，成义的课是讲得挺成功的。
小课堂开下去，有周边的大队闻听了消息，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了，龙门大队的龙队长是来得最快的，“咱们几百年的邻居了，老门山这么厉害的小课堂，能不能叫我们龙门大队的学子过来沾个光？”
“这个有什么不好的？”叶有华早就准备好了，周边会有闻讯赶来学习的，“哪个想过来都是可以的。自打有了水库，你们过来不比以前方便了，夜路不好走，要是有想住在这边的，也是可以的。咱们大礼堂那边也有空屋子跟空床，你们自己带被子过来就成了。”
龙队长看着叶有华，有些惊喜也有些涩然，“叶队长果真大气！咱们龙门大队，真要说起来，其实，比你老门山底蕴更足，还是那一年，咱们队里失策了。这个打击，需要很多年才恢复过来呢。”
“以前如何也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只要自打现在起，大家好好地过日子，又哪里要怕以前的不好呢？”叶有华看着龙队长，“咱们多年邻居，老门山的动静估计不怎么瞒得过你，咱们就是想要好好地发展，你们也可以考虑考虑一下未来的方向了。”
龙队长叹了口气，“得人心齐了才好做事情，咱们龙门大队又不像你们老门山，你们当年就靠着买卖的一事就稳定了人心，自打那时候，就齐聚了老门山的人心，大家都愿意一股子朝着你们干部们的安排使劲。”
“你们现在未尝不能行呀。”叶有华说起来公社分派的果园开荒的事情，“你们之前就有不少的果园了，只要这一回好好做起来，大家看到前景了，想是这人心就能齐了。”
龙队长听叶有华说到果园的事情，就目光炯炯地看向叶有华，“我听说，你们年底准备要出的货里，就准备了有果脯？咱们龙门大队大概是没有你们这个风味，但是这东西队里有老方子，咱们也备了不少。”
“成，到时候你们就一起送过来。”多年的邻居，叶有华也愿意关照，更何况，这个既然是准备要发年货的，就当是多一个口味的果脯了。
龙队长把事情谈好也就起身要告辞了，“回回都是过来打搅，我也不好意思。将来，咱们龙门大队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请直言，不说赴汤蹈火这样的话，到时候，咱们龙门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好，只盼那个时候，龙队长也能倾力相助。”叶有华听了这话，心里立马就想到了龙门大队的戏班子，龙门大队有这个东西，老门山却是没有的。
龙队长听了这话步下一顿，他狐疑地看了看叶有华，“叶队长这话应得爽快，倒是叫我有些作难了。”说着他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成罢，到时候，叶队长有什么事情只管分派过来，咱们队里哪个敢说一个不字的，就是孬种。”
“你慢走。”叶有华微笑着送客，戏班子将来就有着落了，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以往虽然他也想到了龙门大队的戏班子，到底不怎么好开口，这回龙队长主动提出来愿意相助，他将来倒是好开口了。将来，老门山的戏班子，大概也就能成了。
龙门大队是龙队长上门来说事情的，石棉大队则是委托了刘光宇来跟岳老子来说这个事情，叶有华自然也是一口就应了下来，“哪个想来都可以。”
“谢谢爹爹照顾我。”刘光宇知道岳父这是照顾自己的面子呢，不然何至于他才张口，岳父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
叶有华不提这些，反而问起刘光宇的功课来，“你学习起来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吃力的？家里学习资料都是有的，你有需要的就过来家里自己去挑。”
“嗯，我知道的，爹爹，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刘光宇自知已经欠了岳家不知道多少的东西了，并不跟家里客气。这一回他们不让三个孩子来岳家，也是因着他们想着将来要去学校念书，还是要带孩子的，想先试一试呢。
叶有华大概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只等着他们自己来说这事。
龙队长上午过来说了事情之后，龙门大队的学子赶在下工之后，就背着铺盖过来了，龙队长亲自领着这一队孩子过来的，“孩子们每天下了工过来，早上再回去队里上工，不耽误上工也不耽误学习。”
“晚上跟早上怎么吃饭？”叶有华问龙队长饮食的事情，他最是知道，努力用功学习的孩子容易饿肚子的。
龙队长是想好了这个事情的，“我想着借你们的大厨房一用，柴米油盐就叫孩子们自己背过来就成，做饭的嘛，我们队里的九叔公，做得一手好菜，他这个年纪不用上工了，自愿过来照顾孩子们的饮食。”
“既然是这样，那大厨房你们想借用也可以。”叶有华看着龙队长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安排好了，也就同意了。
龙队长还说了一句，“菜的话，你们老门山才最是方便的，我们跟你们老门山拿菜，就按市价给你们算，你看成不成？”
“可以。”叶有华在心里算了算，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队里的蔬菜大棚是挺大的，能种的菜不少，平常都是有一些做了腌菜的。至于杀猪，这个时候，就不用挑剔这个了。
龙队长把队里的孩子们安排好，大礼堂两头，一头住男生一头住女生，又给孩子们训了话，特别是说了几个知识青年，“咱们这边不时兴跟别处一样，卡你们的档案，但是你们也要识趣，我想办法求来给你们补课的，你们别给我惹出来什么麻烦。”
“龙队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的。”几个知识青年一起摇头，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招惹麻烦的。
龙队长也不怕他们招惹麻烦，只是先说一句而已，“那些提前回城的知识青年，现在也不过就是在街上四处游荡，你们能有这个补课的机会可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那就安心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你们也能有更好的前程。”
叶有华在一旁听着龙队长给孩子们训话，一群看着年纪十六七到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站着听龙队长训话。
他看着成义往这边走过来，抬腕看了看时间，就喊住了还想说几句的龙队长，“龙队长，快要开始上课了，叫孩子们先找教室吧。”
“爹爹。”成义走了过来，看了看一群人，“这个是新来的同学们？”人还挺多的啊。
叶有华冲他点点头，又跟一群人说了，“这是你们小课堂的班长朱成义，班里的纪律归他负责，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找他。”
“班长好。”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成义被唬了一跳，他轻咳了一声，“大家好，快要开课了，大家跟着我去教室吧。教室里板凳不够用，还要去别的教室找板凳，大家记着了，用完了板凳记得送回去，队里的小学还是要正常上课的。”
“记住了。”大家都是有心过来学习的，倒是没有哪个作怪的，听了成义的话也并不反驳。
石棉大队的学子们晚一步过来，也不用叶有华多说什么，正好就跟上了队伍的尾巴。
有这么多的孩子过来一起学习，教室一下子就满了，不过，大家一起学习劲儿反而是更足了，有时候讨论起什么题目来，总是大家都会说上一说。
老门山学习氛围是更好了。
陆续还有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们慕名前来，叶有华忙着给孩子们报考的事情，倒是把事情都交给了邓州程来接待了，有时候刘支书来了兴致，也会跟着一起接待，别管是哪个想来，反正是都给应下了，教室里大家挤一挤，还是能上课的。
而且，桥面中学那边也学了老门山这边，开设了考前小课堂，去那边的人也挺不少的。老门山的那间教室就没有那么挤了。
期间李行平也上门来了一回，也是家里叫人给带了信过去，让他过来拿资料的，这些资料是素瑶抄好的笔记，一起给了李行平。
李行平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雪棠上回写信回来叫我要一定要来谢谢家里呢，这回我带的那些个东西，大多是雪棠特意寄回来的。”
“你们也太客气了。”朱娇娇看了一眼东西的，都是些难得买得到的好东西。
李行平笑着摇头，“就冲家里给了这么多的资料给雪棠，这就不算客气了。这可事关着雪棠的前程呢。”
“雪棠姐觉得她学得如何？”素瑶跟李雪棠也算是有过来往的，一直喊的姐姐。
李行平说起这个就脸上带笑，“雪棠的学习成绩，那是打小就好的，她二叔也是一直夸她是个读书的料子。”
“那这一回考试肯定是能好了。”素瑶又提醒李行平，“李叔父要寄这个给雪棠姐，不如请县城的运输队帮忙在昭州寄，能省几天的时间呢，雪棠也能早些收到资料。”
李行平觉得这个法子好，可是他这边在楚南运输队并没有什么熟人，“这个法子是好。”
“不然，你给一个雪棠的地址，咱们队里的卡车明天正好也会进城一趟，叫他们带着送去运输队。”叶有华看了妻子一眼，就提议了一句。
李行平听了很是高兴，也担心给家里带来麻烦，“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怕。”叶有华既然是提出来了自然就不怕了，“咱们队里跟运输队那边还挺熟的，请他们帮忙寄个东西，还是可以的。”
李行平就把李雪棠的地址给抄了下来，“那就麻烦请寄这个地址。”
“我们这边寄了，也叫人给你带一个信。”叶有华把地址收下来递给妻子。
李行平连忙摆手，“这边也走得不方便，不用着急给我带信，东西寄出来就成了。”
这一回李行平留着吃晚饭，看着素璎成义跟思嘉敏嘉几个，加紧时间吃了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心里有些感慨，“为着学习，他们也是很上心了。”
“机会实在是难得，不上心又哪里行呢？”这可是事隔十一年之久的事情。
李行平也点了点头，他没留多久，吃了饭就告辞回家了。
因着是赶夜路，叶有华给他点了一个火把，又另外带了两个，“万一路上不够用，你也好替换着用。”
“成。”李行平没有推拒，直接就接过了三个火把，背着背蒌赶夜路。
叶有华把寄资料的事情，在当天晚上交给了过来接孩子的荣亮，他刚好这回轮班开车进城，荣亮接过包裹跟地址，“好嘞。”
“有华叔，你看显孟几个，这一回怎么样啊？”荣亮有些上心这个事情的，因为这一回的事情有些不好说呢。比如考前就得报学校，然后报考学校统共也只能报三个。
叶有华对于自己这边的孩子自然是上心的，也仔细地问过了孙工他们，知道这些个孩子，一个个都不差的，“你放心，肯定能上。”又怕荣亮不放心，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第一个志愿上不去，不还有第二第三个志愿么？”
“成忠推荐的这些学校，都是挺不错的学校，考上哪一个都成。”叶有华这些资讯自然是成忠那边得来的。
成忠为了老家这些个学子们，费尽心思了解了京都和申沪所有的学校，省城那边的学校则是罗科长叫了唐美芙带过来的，昭州的学校是陈元嘉收到家里的信寄来的。
老家这些个孩子，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志愿了，要么是报考京都的学校，申沪的学校也可以，其次省城的学校也挺不错的，最后的选择就是昭州学院和昭州师范了。
素璎对考去京都有些没有信心，她就报了省城的师范跟昭州的师范，第三个志愿她就选了昭州学院，反正，她只管在这几个学校转悠。
刘光宇说了自己是要跟随妻子的志愿，他原本起意也是想着妻子，毕竟素璎考上大学将来才会更有前程，如果他差得太完，这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
不然，刘光宇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小队长做得好好的，大队长也挺看好他的，又何必要来重新奔赴前程呢？
叶有华问明白素璎已经想明白了之后，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报考京都的学校，倒是叫他们把孩子放到家里来，“等到报考成功，你们能学习的时间也就不多了，还专心致志学习吧。”
“好。”刘光宇先应了下来，“那小哲圣小依依和小夭夭三个就麻烦爹爹姆妈了。”
朱娇娇听丈夫终于提到了这一茬，这一直提起来的心可就放下来了，“不怕麻烦，我喜欢小夭夭他们呢。”
把孩子放到了岳家，夫妻两个就能骑着自行车往来了。
刘光宇感觉着风驰电掣的冷风，喊了妻子一声，“素璎。”
“嗯？”素璎应一声，她揪了揪丈夫的衣角。
刘光宇呼出一口白雾，“我一直等着，爹娘会把小夭夭他们接过去呢。”
“没事，爹爹姆妈接了就成了。”素璎看着前头的丈夫，拍了拍他的肩背。
刘光宇摇头，不一样的，到了一个急坡，他停下来，推着车子上坡，“知道我们想考大学，姆妈问三次要不要把孩子放老门山。”
“对啊，姆妈一向心疼我。”素璎看着丈夫，什么挑拨的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刘光宇笑了笑，他看向妻子，有时候，妻子的那些话，他并不是不明白含意的，只是，妻子说的都是对的啊，上了坡他停下车子，示意妻子上车，“嗯，姆妈确实是挺心疼你的。”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啊，好好孝顺爹爹姆妈。”最后，风中传出来这么一句话。
素璎眯了眯眼睛，轻声“嗯”了一声。
等叶有华终于帮着孩子们报完考，公历十一月下旬，农历也已经是十月中了，虽然今年没有似去年那样结冻，但是等到天气真的冷起来，综合管道也挖不多久了。
钱工天天跟着工程进度，每天晨训的时候会跟叶有华说一句，到了哪里哪里了。
值得庆幸的是，大概能赶在冬天之前把一队到八队的管道给挖通，至于剩余那些还没有砌好青砖的，可以慢慢来，大不了砌了之后用火烤着烘干。
第238章内容标题：那些悲伤
素璎上回是不想的, “那个时候, 没有想到爹爹会拉到了这么厉害的师资呀, 这回的师资这么好, 我要是不跟着参加, 总感觉有些可惜了。”
“那你就报名参加。”叶有华斩钉截铁地说到, “将来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也未必会再有这心力整合这么些师资力量了。”
素璎犹豫一下，“光宇哥能不能也一起参加呀？咱们一起读个书也挺好的。”
“光宇要是有个心思，又舍得放弃他那个小队长的职位, 也不是不行。”叶有华倒是觉得这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也不问刘光宇会不会后悔什么的，参加高考，无非是两种结果, 没有考上也能继续回来做小队长, 要是考上了，那就是有了不一样的前程了。
素璎点头, “这一回, 不讲究什么出身成分, 也不讲究什么已婚未婚, 光宇哥确实是挺想考的, 他说, 哪怕是一起考个昭州的师范学校，跟我一样，做个普通的老师也挺不错的。”
“学习的资料到时候也给你们一份吧, 你也才毕业没有多少年, 有些东西想来还没有丢下的，你自己好好学，顺便也教一教光宇，想来门山小学听小课堂也成。”叶有华并没有多问素璎的其他想法。
到底是二姑爷起了心思，素璎才想考的，又或者是素璎起了心思，二姑爷想考的，这个事情，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素璎欢欢喜喜地拿了资料，“成，我们先拿资料回去，等到时候小课堂开了，我就和光宇哥一起过来。”
“你真要是想考，小哲圣他们是不是要送回来？”朱娇娇看素璎难得有心想上进了，就说了小哲圣他们的事情。
素璎摇头，“姆妈，先不用，我跟光宇哥总是要习惯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孩子的，都是我们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就交给家里来带着了。”
“那你就自己先好好带着，真的是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时候，你跟家里说一声，我们给带着都可以的。”叶有华冲妻子做了个手势，没让妻子接着说了，只让素璎自己先来。
等素璎拿了学习资料走了，叶有华才跟妻子说了自己的想法，“难得素璎有心自己想要学着成长，就先听她的吧，也看看她自己这么样忙，能不能忙得过来。”
“小夭夭才半岁呢。”朱娇娇不是别的，就是心疼孩子而已。
叶有华也知道这个，“咱们总要给素璎机会呀，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到呢。”
现在的事情其实挺不少的，叶有华找了成义过来说话，“咱们眼看着就要把小课堂给起来了，开个小课堂，事情是挺不少的。”
“你孙师傅他们，还有杨教授，请他们过来讲课就已经是很麻烦他们了，小课堂上其他的事情，你就来做个总揽，再叫你二姐或者是文知显孟他们帮忙也成，你看这事你能不能接得下来？”
成义听着这个事情，先想了一下，自己的功课做得是挺不差的，哪怕是政治这门比较弱的，经过这些天杨教授的指点，也有了挺大的进步的。接这个事情，也不怕影响自己的学业，自己是能接下来的。
而且，成义也想过了别的事情，爹爹作为老门山的大队长，又是亲自提出来了小课堂的事情，他身为人子，不能说就不理会小课堂的杂事儿，只顾着自己学习了。
成义想到这里，冲父亲点头应下了事情，“我可以把这个事情给接下来。”
“成，那小课堂里，你孙师傅和杨教授他们只管授课，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全部由你来总揽了，你要几个帮手，都得你去跟他们说这事。”叶有华听成义答应下来，直接就把事情都分派了出去。
成义对于找帮手还是有兴致的，“帮手这个事情，爹爹你放心，我肯定是能找得来的。”
“可以，我就等着看你的成果了。”叶有华鼓励了一番二儿子，事情就这么甩手出去了。
这是消息传出来的当天上午的事情，而在当天下午，思嘉和敏嘉就骑着自行车背着行李来了老门山，“叶叔叔，我爸叫我们考试之前都住您家里了。”
“欢迎，想住楼上楼下你们自己选，我叫你们婶婶帮忙把床给铺好。”叶有华这回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是被打扰了。
说起来，以前叶有华是很不喜欢家里住下一些外人的，那会家里想正常饮食都挺不方便的，近些年，老门山大家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家里的饮食也不是很显眼了。叶有华这才不是那么地排斥家里来客人了。
思嘉敏嘉来了家里这么几趟，对家里还是有些熟悉的了，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谢谢叔叔婶婶，那我们就选楼上吧。”他们也没有过于客套，直接就选了楼上的房间，之前是沈镇来家里的时候住过的那间。
成义正想着小课堂的事情呢，这边已经是喊了三姐跟文知他们过来帮忙了，看到思嘉敏嘉两个，也喊了来帮忙，“思嘉哥，敏嘉哥，这事你们也得帮我的忙呢。”
“这个事情？成，我们也帮忙。”思嘉敏嘉问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就答应了一起帮忙。
思嘉跟敏嘉是早就在机关单位上班的，有些事情，考虑得还真的是比较详细了，他们把一些想法说出来，成义几个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小课堂在消息公布了当天晚上就开起来了，成义跟唐美芙校长借用了二楼的一间教室，只在晚上的时候用来上课。
另外，随时方便使用的小黑板也是有挺多的，一摞一摞地放在了教室里，随用随拿。
小课堂的课程表安排得跟之前差不到太多，都是一三五理，二四六文，周日小考。
才从单位或者是学校回来的学生，对着书籍虽然不至于说全都看不懂，到底也是有一些抛下了，学起来有些吃力。
孙工他们考虑到大家的学习情况，还是调节了一下讲课的方式。
听说了老门山小课堂的讲课方式，素璎跟刘光宇也来了老门山听课，这个方式还请适用于他们两个的。
三个孩子就被他们晚上抱来听课，听完课晚上又领着回家去。
朱娇娇看得两回就很是不忍心看了，小哲圣跟小依依年纪大一些，还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小夭夭这么小，除了吃喝拉撒睡，大半时间都是用来睡觉的。
“让小夭夭三个晚上就在家里睡，早上咱们再送回素璎学校去吧。”朱娇娇跟丈夫商量这个事情，“叫孩子天天这么跑，他们过得难受，我也看得挺难受的。”
叶有华没说自己的想法，就去看素璎，“你自己怎么想的？”
“爹爹，姆妈，我们带着来去吧。”刘光宇先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了，“将来我们要是考上了学校，三个孩子还是得带着跑的。”
朱娇娇待说话，叶有华就先说了，“好，你们做父母的有心，那就好好地带着，孩子们跟着你们这么辛苦，你们也记着这份苦。”叶有华还是赞同让素璎夫妻两个带着孩子。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素璎跟光宇得用心学习，何必就在这个时候锻炼他们？”待到素璎跟刘光宇领着孩子回家去了，朱娇娇就问丈夫的想法。
叶有华示意妻子别着急，“你不用担心，我有问过成义了，这几天素璎跟光宇学得还挺不错的，我看小哲圣几个倒不像是他们的拖累，反而是动力呢。”
“咱们省里的考试时间，跟外头的不一样，广播里说是自十一月十二号就能开始恢复高考，但是咱们省里的时间好像是定在了十二月份，现在不只一个月的时间呢，你也先看看几天，再跟他们说。”
朱娇娇沉吟着点了点头，到底没有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她把心思放到了照顾学子们的心上。
但是，叶有华于这件事情上，其实还是有一点心思的，因着妻子心疼素璎，早先素璎那边有什么事情，家里就立马给扛起来了，这么来，就好像总是想要压着素璎婆家似的。
这一回，叶有华就决定先不把事情扛起来，看一看素璎婆家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应对。
除了这些事情，叶有华还得打听报考的事情，需要什么提交一些什么样的资料，报考学校是考前报还是考后报，老门山这边的学子的考试地点又是在哪里。
这些事情，叶有华都得打听好，也得帮孩子们把事情给处理好。
小课堂白天先还不准备开课，只是每天晚上六点过一刻钟开课的，每上四十五分钟的课，歇十分钟的时间，一晚上三节课程，中间歇两回，一般都是赶在九点之前就下课了。
队里现在的下工时间一般是五点半，素玥跟成信的下课时间照样还是四点钟，可以回家来洗好米先煮饭。得亏现在天气不热，有些菜可以提前备好，朱娇娇又是在养殖场上工的，回来的时间不会太慢，她回来就能炒菜，猛火炒菜还是挺快的。
素瑶和成义下了工回家就能吃上饭了，倒是不会耽搁了上课的时候，但是费脑力也容易饿肚子，朱娇娇会瞅着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给成义他们送一些宵夜跟羊奶过去。
队里养的羊，大多都是家里照顾的，羊肉给队里大家平分，羊奶除了给小孩子补身体，大人也没有哪个有需要，大家都受不了那个腥膻味。
就是给小孩子喝的时候，也是要请朱娇娇这边帮忙炒制的，拿了朱娇娇说的法子，也没法炒制出来那个不腥膻的味道。
有朱娇娇经常会送一些宵夜过来，其他人也有学了这一点，有一些家里做饭来不及的，就会让学子们选垫一垫肚子，然后，每一节下课再给家里的学子送饭过来。
那个时间点刚好是七点整，吃晚餐也还不算太晚。
杨教授来了老门山就是住在家里，他还算是适应家里的饮食，吃起饭来，也并不怎么挑剔，他讲的课程一贯风趣幽默，讲课的时候，大家都是听得又开心学得又好。
成义以前虽然未必想过要做老师，但是看着杨教授，这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就说起来了，他觉得如果老师做到这个份上，那做老师还挺好的。
杨教授看成义这般说，就笑着对他，“你的国学功底是挺扎实的，刚好，下一节课，我准备讲大泽乡起义，你来讲解如何？”
“我么？”成义听了杨教授的话，就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又有些无措地看了看父母，“这个，我，我，我来讲解，有点不大好做吧？”
杨教授微笑，“我看得出来，教你国学的，一直都教得挺不错的，我听学生说，你们都是你阿公教出来的？能把你们这些个教得这般好，可见你阿公的功底之好。这回没这个机会见到令尊，倒是有些遗憾了。”最后这句话是对朱娇娇说的。
“我爹的功底还成，也是打小就学起来的。”朱娇娇冲杨教授点点头，“父亲以前原本是奔着科举去的。”
杨教授脸上带着笑意听着朱娇娇说着这些事情，叶有华也含笑看着妻子说话，素瑶成义难得能听到姆妈说阿公，也聚精会神地听着。就是思嘉敏嘉，听说过传说中的明大掌柜，这会能听一听明大掌柜女儿眼中又是如何的，他们也是听得挺认真地。
朱娇娇知道的也就是后来听来那些只言片语，大多都是曾经听母亲说的，“家祖母在家父很小的时候，就是一直督促着家父读书，那会，家父的功课是学得极好的，琴棋书画未有不曾学会的。”
“祖母请过来教学的老师，个个都是夸奖的，听说，那个时候，村子里老人们都说，父亲必然是能有大出息的，大多说，老门山的希望怕是承在父亲一人身上了。”
“后来，民国刚立之时，家祖母病重逝世，学业不可再继，父亲去了县城谋生，当时未曾放弃学业，但是，科举不可再续，几年之后，父亲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朱娇娇说着还有些苦笑，“再后来，外敌侵华，父亲的心思就全部放在了打理沈家买卖以及资|军一事上了。”
朱娇娇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是打小就听着，母亲说着父亲的这些事情长大的。那会楚南也并不是十分安稳，伪军过路何止一回两回，父亲时常不能归家，有时候她就跟母亲躲在家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一段时间，可谓是朝不保夕，哪里能想到能有现在的日子的呢？”朱娇娇其实是知道父亲的，自打四十五年回了老门山，再到四十九年，父亲就满心欢喜了，那会，他是真心地觉得，好日子即将要来临了。
可是，谁也想不到，原来并不是好日子即将要来临了，其实，在那之后的一切，都不是大家心中所期盼的那样。
朱娇娇想起她在梦中见到的，想一想她梦中父亲的那一生，生母早逝，生父不亲，兄弟不友，及至后来，气出病来，病逝之后都没能安土，父亲并不算是善终。
朱娇娇想到这里，心里哽了一下，她替成义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了一句，“既然杨教授觉得你能讲这一堂课，你就去试讲一节课，想必，你阿公若是知道了，心中也会欢喜的。”
“好。”成义看了看父母，“那我就先试教一课。杨教授，若果真是我讲得不大好，您可就见笑了。”
杨教授摆手，“你可先别堕自己的威风了。”
“二哥肯定是讲得很好的。”成智刚刚一直想说话，这会终于能说上一句了。
素瑶也是这般说的，“成义你是打几年前就锻炼出来了的，不怕这么一个试讲啦。”
“我们给二哥加油。”素玥和成信异口同声地说到。
叶有华也鼓励儿子，“成不成的，你也试讲一课看看结果呀，杨教授都鼓励你呢。”
“对呀，成义，好好试讲一课啦，杨教授可是有大能耐的人呢。”思嘉跟敏嘉也是这么样说的，而且，他们觉得，既然是明大掌柜打小就教育起来的，不会太差的啦。
成义冲大家笑了笑，死劲地点头，也就把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叶有华替妻子盛了一碗汤，“娇娇，你喝一喝汤，味道不错。”他知道妻子，一直很心疼岳父在她梦中的遭遇呢。
朱娇娇也就是这会想起来，心里有些难过。但其实，看着父亲如今的模样，她心里的伤痛已经是没有那般地多了。大概，那些过往，那些悲伤，终将被幸福给冲散的。
到了晚上，成义果真去讲课了，他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比他大比他小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是好生热情又殷切地望着自己。
在此之前，成义想过，自己要学哪个的风格，是阿公讲课的模样，还是杨教授的讲课的模样？又或者是他在京都看过的，兄长讲课时的模样？
一直到最后，成义都没有没想到要学哪个的风格，他对着下头一群开口了，“今天要讲的是大泽乡起义，又称之为‘陈胜吴广起义’，主角陈胜，这个秦末农民起义的领袖，在历史上是留下了不少的典故，大家听过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正是出自他，而他的起义口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是应呼者众……”
朱娇娇听着成义安安稳稳地讲了下去，她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酸涩，家里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比她梦中都要好了呢。
待到她瞅着时间送吃食过来的时候，学子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嘻嘻哈哈地说话，“苟富贵勿相忘。”
朱娇娇，这也是陈胜典故中所说过的话，可见，成义的课是讲得挺成功的。
小课堂开下去，有周边的大队闻听了消息，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了，龙门大队的龙队长是来得最快的，“咱们几百年的邻居了，老门山这么厉害的小课堂，能不能叫我们龙门大队的学子过来沾个光？”
“这个有什么不好的？”叶有华早就准备好了，周边会有闻讯赶来学习的，“哪个想过来都是可以的。自打有了水库，你们过来不比以前方便了，夜路不好走，要是有想住在这边的，也是可以的。咱们大礼堂那边也有空屋子跟空床，你们自己带被子过来就成了。”
龙队长看着叶有华，有些惊喜也有些涩然，“叶队长果真大气！咱们龙门大队，真要说起来，其实，比你老门山底蕴更足，还是那一年，咱们队里失策了。这个打击，需要很多年才恢复过来呢。”
“以前如何也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只要自打现在起，大家好好地过日子，又哪里要怕以前的不好呢？”叶有华看着龙队长，“咱们多年邻居，老门山的动静估计不怎么瞒得过你，咱们就是想要好好地发展，你们也可以考虑考虑一下未来的方向了。”
龙队长叹了口气，“得人心齐了才好做事情，咱们龙门大队又不像你们老门山，你们当年就靠着买卖的一事就稳定了人心，自打那时候，就齐聚了老门山的人心，大家都愿意一股子朝着你们干部们的安排使劲。”
“你们现在未尝不能行呀。”叶有华说起来公社分派的果园开荒的事情，“你们之前就有不少的果园了，只要这一回好好做起来，大家看到前景了，想是这人心就能齐了。”
龙队长听叶有华说到果园的事情，就目光炯炯地看向叶有华，“我听说，你们年底准备要出的货里，就准备了有果脯？咱们龙门大队大概是没有你们这个风味，但是这东西队里有老方子，咱们也备了不少。”
“成，到时候你们就一起送过来。”多年的邻居，叶有华也愿意关照，更何况，这个既然是准备要发年货的，就当是多一个口味的果脯了。
龙队长把事情谈好也就起身要告辞了，“回回都是过来打搅，我也不好意思。将来，咱们龙门大队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请直言，不说赴汤蹈火这样的话，到时候，咱们龙门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好，只盼那个时候，龙队长也能倾力相助。”叶有华听了这话，心里立马就想到了龙门大队的戏班子，龙门大队有这个东西，老门山却是没有的。
龙队长听了这话步下一顿，他狐疑地看了看叶有华，“叶队长这话应得爽快，倒是叫我有些作难了。”说着他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成罢，到时候，叶队长有什么事情只管分派过来，咱们队里哪个敢说一个不字的，就是孬种。”
“你慢走。”叶有华微笑着送客，戏班子将来就有着落了，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以往虽然他也想到了龙门大队的戏班子，到底不怎么好开口，这回龙队长主动提出来愿意相助，他将来倒是好开口了。将来，老门山的戏班子，大概也就能成了。
龙门大队是龙队长上门来说事情的，石棉大队则是委托了刘光宇来跟岳老子来说这个事情，叶有华自然也是一口就应了下来，“哪个想来都可以。”
“谢谢爹爹照顾我。”刘光宇知道岳父这是照顾自己的面子呢，不然何至于他才张口，岳父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
叶有华不提这些，反而问起刘光宇的功课来，“你学习起来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吃力的？家里学习资料都是有的，你有需要的就过来家里自己去挑。”
“嗯，我知道的，爹爹，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刘光宇自知已经欠了岳家不知道多少的东西了，并不跟家里客气。这一回他们不让三个孩子来岳家，也是因着他们想着将来要去学校念书，还是要带孩子的，想先试一试呢。
叶有华大概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只等着他们自己来说这事。
龙队长上午过来说了事情之后，龙门大队的学子赶在下工之后，就背着铺盖过来了，龙队长亲自领着这一队孩子过来的，“孩子们每天下了工过来，早上再回去队里上工，不耽误上工也不耽误学习。”
“晚上跟早上怎么吃饭？”叶有华问龙队长饮食的事情，他最是知道，努力用功学习的孩子容易饿肚子的。
龙队长是想好了这个事情的，“我想着借你们的大厨房一用，柴米油盐就叫孩子们自己背过来就成，做饭的嘛，我们队里的九叔公，做得一手好菜，他这个年纪不用上工了，自愿过来照顾孩子们的饮食。”
“既然是这样，那大厨房你们想借用也可以。”叶有华看着龙队长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安排好了，也就同意了。
龙队长还说了一句，“菜的话，你们老门山才最是方便的，我们跟你们老门山拿菜，就按市价给你们算，你看成不成？”
“可以。”叶有华在心里算了算，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队里的蔬菜大棚是挺大的，能种的菜不少，平常都是有一些做了腌菜的。至于杀猪，这个时候，就不用挑剔这个了。
龙队长把队里的孩子们安排好，大礼堂两头，一头住男生一头住女生，又给孩子们训了话，特别是说了几个知识青年，“咱们这边不时兴跟别处一样，卡你们的档案，但是你们也要识趣，我想办法求来给你们补课的，你们别给我惹出来什么麻烦。”
“龙队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的。”几个知识青年一起摇头，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招惹麻烦的。
龙队长也不怕他们招惹麻烦，只是先说一句而已，“那些提前回城的知识青年，现在也不过就是在街上四处游荡，你们能有这个补课的机会可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那就安心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你们也能有更好的前程。”
叶有华在一旁听着龙队长给孩子们训话，一群看着年纪十六七到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站着听龙队长训话。
他看着成义往这边走过来，抬腕看了看时间，就喊住了还想说几句的龙队长，“龙队长，快要开始上课了，叫孩子们先找教室吧。”
“爹爹。”成义走了过来，看了看一群人，“这个是新来的同学们？”人还挺多的啊。
叶有华冲他点点头，又跟一群人说了，“这是你们小课堂的班长朱成义，班里的纪律归他负责，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找他。”
“班长好。”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成义被唬了一跳，他轻咳了一声，“大家好，快要开课了，大家跟着我去教室吧。教室里板凳不够用，还要去别的教室找板凳，大家记着了，用完了板凳记得送回去，队里的小学还是要正常上课的。”
“记住了。”大家都是有心过来学习的，倒是没有哪个作怪的，听了成义的话也并不反驳。
石棉大队的学子们晚一步过来，也不用叶有华多说什么，正好就跟上了队伍的尾巴。
有这么多的孩子过来一起学习，教室一下子就满了，不过，大家一起学习劲儿反而是更足了，有时候讨论起什么题目来，总是大家都会说上一说。
老门山学习氛围是更好了。
陆续还有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们慕名前来，叶有华忙着给孩子们报考的事情，倒是把事情都交给了邓州程来接待了，有时候刘支书来了兴致，也会跟着一起接待，别管是哪个想来，反正是都给应下了，教室里大家挤一挤，还是能上课的。
而且，桥面中学那边也学了老门山这边，开设了考前小课堂，去那边的人也挺不少的。老门山的那间教室就没有那么挤了。
期间李行平也上门来了一回，也是家里叫人给带了信过去，让他过来拿资料的，这些资料是素瑶抄好的笔记，一起给了李行平。
李行平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雪棠上回写信回来叫我要一定要来谢谢家里呢，这回我带的那些个东西，大多是雪棠特意寄回来的。”
“你们也太客气了。”朱娇娇看了一眼东西的，都是些难得买得到的好东西。
李行平笑着摇头，“就冲家里给了这么多的资料给雪棠，这就不算客气了。这可事关着雪棠的前程呢。”
“雪棠姐觉得她学得如何？”素瑶跟李雪棠也算是有过来往的，一直喊的姐姐。
李行平说起这个就脸上带笑，“雪棠的学习成绩，那是打小就好的，她二叔也是一直夸她是个读书的料子。”
“那这一回考试肯定是能好了。”素瑶又提醒李行平，“李叔父要寄这个给雪棠姐，不如请县城的运输队帮忙在昭州寄，能省几天的时间呢，雪棠也能早些收到资料。”
李行平觉得这个法子好，可是他这边在楚南运输队并没有什么熟人，“这个法子是好。”
“不然，你给一个雪棠的地址，咱们队里的卡车明天正好也会进城一趟，叫他们带着送去运输队。”叶有华看了妻子一眼，就提议了一句。
李行平听了很是高兴，也担心给家里带来麻烦，“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怕。”叶有华既然是提出来了自然就不怕了，“咱们队里跟运输队那边还挺熟的，请他们帮忙寄个东西，还是可以的。”
李行平就把李雪棠的地址给抄了下来，“那就麻烦请寄这个地址。”
“我们这边寄了，也叫人给你带一个信。”叶有华把地址收下来递给妻子。
李行平连忙摆手，“这边也走得不方便，不用着急给我带信，东西寄出来就成了。”
这一回李行平留着吃晚饭，看着素璎成义跟思嘉敏嘉几个，加紧时间吃了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心里有些感慨，“为着学习，他们也是很上心了。”
“机会实在是难得，不上心又哪里行呢？”这可是事隔十一年之久的事情。
李行平也点了点头，他没留多久，吃了饭就告辞回家了。
因着是赶夜路，叶有华给他点了一个火把，又另外带了两个，“万一路上不够用，你也好替换着用。”
“成。”李行平没有推拒，直接就接过了三个火把，背着背蒌赶夜路。
叶有华把寄资料的事情，在当天晚上交给了过来接孩子的荣亮，他刚好这回轮班开车进城，荣亮接过包裹跟地址，“好嘞。”
“有华叔，你看显孟几个，这一回怎么样啊？”荣亮有些上心这个事情的，因为这一回的事情有些不好说呢。比如考前就得报学校，然后报考学校统共也只能报三个。
叶有华对于自己这边的孩子自然是上心的，也仔细地问过了孙工他们，知道这些个孩子，一个个都不差的，“你放心，肯定能上。”又怕荣亮不放心，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第一个志愿上不去，不还有第二第三个志愿么？”
“成忠推荐的这些学校，都是挺不错的学校，考上哪一个都成。”叶有华这些资讯自然是成忠那边得来的。
成忠为了老家这些个学子们，费尽心思了解了京都和申沪所有的学校，省城那边的学校则是罗科长叫了唐美芙带过来的，昭州的学校是陈元嘉收到家里的信寄来的。
老家这些个孩子，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志愿了，要么是报考京都的学校，申沪的学校也可以，其次省城的学校也挺不错的，最后的选择就是昭州学院和昭州师范了。
素璎对考去京都有些没有信心，她就报了省城的师范跟昭州的师范，第三个志愿她就选了昭州学院，反正，她只管在这几个学校转悠。
刘光宇说了自己是要跟随妻子的志愿，他原本起意也是想着妻子，毕竟素璎考上大学将来才会更有前程，如果他差得太完，这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
不然，刘光宇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小队长做得好好的，大队长也挺看好他的，又何必要来重新奔赴前程呢？
叶有华问明白素璎已经想明白了之后，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报考京都的学校，倒是叫他们把孩子放到家里来，“等到报考成功，你们能学习的时间也就不多了，还专心致志学习吧。”
“好。”刘光宇先应了下来，“那小哲圣小依依和小夭夭三个就麻烦爹爹姆妈了。”
朱娇娇听丈夫终于提到了这一茬，这一直提起来的心可就放下来了，“不怕麻烦，我喜欢小夭夭他们呢。”
把孩子放到了岳家，夫妻两个就能骑着自行车往来了。
刘光宇感觉着风驰电掣的冷风，喊了妻子一声，“素璎。”
“嗯？”素璎应一声，她揪了揪丈夫的衣角。
刘光宇呼出一口白雾，“我一直等着，爹娘会把小夭夭他们接过去呢。”
“没事，爹爹姆妈接了就成了。”素璎看着前头的丈夫，拍了拍他的肩背。
刘光宇摇头，不一样的，到了一个急坡，他停下来，推着车子上坡，“知道我们想考大学，姆妈问三次要不要把孩子放老门山。”
“对啊，姆妈一向心疼我。”素璎看着丈夫，什么挑拨的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刘光宇笑了笑，他看向妻子，有时候，妻子的那些话，他并不是不明白含意的，只是，妻子说的都是对的啊，上了坡他停下车子，示意妻子上车，“嗯，姆妈确实是挺心疼你的。”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啊，好好孝顺爹爹姆妈。”最后，风中传出来这么一句话。
素璎眯了眯眼睛，轻声“嗯”了一声。
等叶有华终于帮着孩子们报完考，公历十一月下旬，农历也已经是十月中了，虽然今年没有似去年那样结冻，但是等到天气真的冷起来，综合管道也挖不多久了。
钱工天天跟着工程进度，每天晨训的时候会跟叶有华说一句，到了哪里哪里了。
值得庆幸的是，大概能赶在冬天之前把一队到八队的管道给挖通，至于剩余那些还没有砌好青砖的，可以慢慢来，大不了砌了之后用火烤着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