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节诸葛亮转战益州(1)
  襄阳城内,关雄大步流星地走进麋芳的住宅里:“麋将军,我义父的飞鸽回复已经到了。”
  麋芳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道:“上将军是怎么说的?”
  关雄道:“缓期半个月,其它不变。”
  麋芳大吃一惊:“什么?缓期半个月?只有半个月?这时间太紧急了吧?”
  关雄眼神和语气都有点冷淡地道:“我义父在前线更紧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粗浅简单的道理,麋将军难道不知?没有足够的、及时的粮草物资,前线大军如何长久作战、攻城拔寨?比起我义父在前线浴血奋战,麋将军你只是待在后方征集军需物资,已经够轻松、够安逸的了!莫非,麋将军你不希望我义父在前线获胜么?”他的态度和话语十分咄咄逼人。
  麋芳忍气吞声地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也是万分希望上将军早日大获全胜、捷报飞来,只是,上将军要的军需物资实在太多了,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他说的是实话。
  关雄一脸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这种借口是没有意义的,完全就是废话,你与其找借口推卸责任,还不如想出解决这事的好办法。对了,我义父还说了,你如果还是办不好,等他回来,必斩之!麋将军,我义父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麋芳听得脸色一变、心头一颤:“什么?这……”
  “还有呢!”关雄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义父说了,因为你没有如期办好,所以,罚以五十军棍作为惩戒。”
  “什么?”麋芳张口结舌,“五十军棍?什……什么时候执行?”
  “就是现在!”关雄对外招招手,几个手持军棍的甲士走进来,“我就是执行人和监督人。”
  “这……”麋芳心头苦涩不已,他想了想,低声下气地道,“关雄贤侄,这里只有你和我,上将军本人又不在这里,你……高抬贵手,这只是你写个报告的事情,你……没必要真的打我嘛……”
  关雄一脸的义正辞严:“麋芳!你此话是何意思?这可是我义父下达的军令!军令如山!你想要我违抗军令不成?我岂是那种欺上瞒下、弄虚作假之徒!你休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麋芳实在忍不住了,他有点动气了:“我和我兄长(麋竺)跟随陛下这么多年了!早在陛下当年刚刚起事时,我和我兄长就忠心耿耿地跟随他了,迄今已经足足十几年,陛下多次被强敌打得兵败地丧、颠沛流离、东奔西跑,没有立足之地,我和我兄长都是对他不离不弃,并且,我和我兄长还向陛下提供了雪中送炭的巨额钱财!若无我麋家,陛下岂有今日?陛下现在坐拥半壁天下,汉西这份基业,也有我麋芳的一份功劳和苦劳!我是汉西的元老!对了,还有我的妹妹(麋夫人),她是陛下的贵人……”
  关雄满脸都是不耐烦和一种厌恶:“麋将军,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向我炫耀你的资历?不错,你是劳苦功高,但又如何?因为在以前立下了一些微薄的旧功,就可以居功自傲了?你是陛下的老部下、功臣,但我义父可是陛下的结拜二弟、朝廷的大将军!你能跟我义父比?再者,荆州这个地方,是我义父说了算!他可是荆州牧!你是什么?不过一个杂号将军而已!你要是有真本事,怎么跟随陛下十几年才是一个杂号将军?怎么不是四征将军、四方将军?”他冷笑道,“并且,我估计这个杂号将军也是陛下看在你的兄长和你的妹妹的份上才给你的。麋将军,我跟你说句大实话吧,陛下想要安定天下,必须靠、只能靠像我义父和我这种既有忠心又有本事的人,而不是像你这种只有忠心但却没有本事的人,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吗?别说五十军棍,就算我义父真的杀了你,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麋芳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握紧双拳,浑身颤抖。
  关雄懒得继续跟麋芳再说什么,他招呼那几个甲士把麋芳按倒在地,五十军棍一棍不少,并且还是重重地打,因为襄阳城的军事防务以麋芳为主、以关雄为副,麋芳被打得不能动了,关雄就可以将其取而代之了。
  与此同时,武昌城内的关烈和关霸也是“铁面无私、执法如山、丝毫不打折”地执行了关羽发来的命令,把傅士仁结结实实地打了五十军棍。傅麋二人都是被打得差点儿爬不起床。
  益州,阆中城。
  汉西丞相、新任益州牧诸葛亮正在城中的他的临时住处内审阅着来自荆州和汉阳的军情报告,他越看越心惊,看完时已经忍不住地拍案而起,失色失声道:“云长糊涂!如此一来,荆州不保矣!”
  同在现场的马谡诧异地道:“先生何出此言?”
  诸葛亮心神发乱地踱着步子:“云长把荆州军的精锐主力倾巢出动,调到七百里外攻打汉阳,孤军深入,这是多么巨大、多么明显的错误!如此处境,何其凶险!”
  马谡迟疑地道:“先生,关将军也是在执行您的‘围魏救赵’之策啊!他全力攻打汉阳,一是为了夺取汉阳,二是为了迫使孔公亮抽调正在猛攻潼关的太史慈部回援汉阳,以解关中之危。”
  诸葛亮苦笑摇头:“这只是他用来骗人的说辞罢了!围魏救赵不假,但也没有必要非打汉阳,他大可全面地收兵撤军,退到靠近荆州的豫州南部,围攻臧霸所在的汝阳城,攻下了,就可以逐步地蚕食豫州,攻不下,也可以迫使孔公亮抽调正在猛攻潼关的太史慈部回援豫州。云长之所以铆足力气地非要攻打汉阳,仅仅是为了报私仇、泄私恨、雪私耻!幼常,你可能还不知道,根据季常密报,云长在汉阳之战中吃了前所未有的大亏,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汉东军有一勇将,名叫庞德,原是马超将军的部将,此人智勇双全、猛悍无比,不但一箭射穿云长右臂令其身受重伤,还招募敢死骑兵在白天里突袭云长部,一举斩杀云长心腹猛将周仓,甚至……甚至夺走了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以及陛下赐给云长的黄金锁子甲、天王剑。”
  “什么?”马谡听得大惊失色,“这个庞德竟然如此凶悍?”
  诸葛亮叹息一声,点点头:“云长这些年来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本就性格倨傲,连续取得一次次胜利,更是让他愈发地骄傲自大了,轻视天下英雄,认为自己已是天下无敌,庞德之所以能够一举重创他,除了庞德此人确实有本事外,云长的掉以轻心、麻痹大意也是重要原因。幼常,你想想看,云长是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却在庞德那里遭到如此惨败和耻辱,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现在只想着斩杀庞德,报仇雪恨,为了达此目的,他已经不管不顾别的事情了。云长把荆州军的精锐主力带到敌方腹地持续作战,不但他本人身陷危机,荆州,也是深陷危机啊!”
  马谡心慌意乱地道:“那么,依先生之见,现在应该怎么办?”
  诸葛亮再度叹息一声:“第一,联系陛下,恳请陛下给云长下达旨意,命令他收兵撤军;第二,联系季常,让他尽全力地多向云长进谏忠言;第三,联系文聘将军,做好最坏的打算。”
  马谡点点头:“知道了,学生这就去办。”
  看着马谡快步离去,诸葛亮回头看向墙壁上的地图,目光久久地盯着位于地图上正中的、位置号称“天下之腹”的荆州,心头蒙上了一层阴云,随即,他把目光移向了益州,移向了益州南部和与益州南部接壤的、位于丰州境内北部的孟获的“南蛮国”。解救西南战事之危,也是诸葛亮此时的重担之一。
  “丞相!”几名年轻将领走进屋子里,一起向诸葛亮行礼,是张翼、霍峻、向宠、马忠。
  诸葛亮回身抬眼,点点头:“走,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