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挑中
  经过这次折腾,瑶玉也彻底和瑶筝撕破了脸皮,家里谁都知道两人不和睦。
  私底下沈姨娘也不止一次劝说瑶筝:“你是当妹妹的,怎么能和姐姐闹呢。回头还是和她道个歉,两人和好吧。”
  瑶筝听了这话就有气:“我和她和好?姨娘,你就没有搞明白过状况。之前是谁拉着我闹的,她将脏水往我身上泼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家女儿受了委屈?别人侮辱了你家女儿,反而还帮着对面说话。你还是生我的人,还不如老夫人能说句公道话。横竖就是你女儿的不对,好没道理的事。”
  沈姨娘愣了愣,眼泪就跟着淌下来了:“你的脾气还真是不改,处处要强,以后总有吃亏的地方。”
  对于这个生母,瑶筝也是没辙了。她还是宋瑶的时候是在院长妈妈的看护下长大的,到了这里以为能孺慕亲情,哪知也成了一种奢望。
  瑶玉和瑶筝已经成了明面上的过不去,瑶筝也在有意地回避,只要瑶玉在场的时候她都尽量不会露面。
  瑶玉被罚,她也安静了些日子,没有再挑起事端,瑶筝也得到了难能可贵的清静。
  七月已经渐近尾声。宋老夫人近日来身体还算硬朗,在家里闷久了就想出去走走,于是和家里人商量想要去近郊的寿光寺住几日。
  宋老夫人看着屋子里的孙子、孙女们说:“你们这些当家太太个个都事忙,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们一直陪着我受累。就让二丫头和四丫头跟我去庙里住几天吧。”
  瑶玉被自动省略了,瑶玉心中虽然怨言,但却一个字也不敢吭。
  侯夫人和罗氏也没什么意见。
  被允许出门,这对瑶筝来说是件高兴的事,毕竟在听鹂院关久了多少也有些烦闷。沈姨娘却比瑶筝还显得激动,她拉着瑶筝嘱咐:“这是很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怎么就是好机会呢?”瑶筝不明白。
  “怎么就不是呢。老太太让你和二小姐陪着一道去,就是取中你的意思。丫头,往日你总说我烦,嫌我多嘴。今天我还要多嘴几句。阿筝,你要为自己的将来好好筹划一下,你的终身可都握在她们的手上。所以必须得争取任何一个机会,知道吗?要是你投生在夫人的肚里就好了,可偏偏又是我生了你,我又不能带给你任何的荣耀。阿筝,是姨娘连累了你。”
  往日沈姨娘抱怨她,今天却连自己都抱怨上了。瑶筝想了想劝慰了句:“想这么多干嘛。”
  在出身上瑶筝无法选择,手握这样的剧本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瑶筝想做的事就是让未来的选择能够变得大一些,而不是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翡翠替瑶筝收拾了包袱,瑶筝将那些艳丽的衣裳,贵重的首饰给留下了,她说:“我是跟着去庙里清修吃斋的,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干嘛。”
  翡翠听说后又忙点头道:“小姐虑得是,是婢子考虑不周到。”
  宋老夫人每年都会选几天去庙里小住,一般都会选不冷不热的日子。身边一般就孙女陪伴。她也是第一次选了瑶筝陪伴身边。
  除了俩孙女,素心、素兰俩大丫鬟相陪,林母也和钟嬷嬷一道陪着解闷。
  自从上次林砚之告诉她落水的真相后,她也许久没有见到林家的人了。也不知林砚之在忙些什么。
  出发这天瑶华和瑶筝被安排到同一辆马车上,也不知瑶华心里怎样想,反正瑶筝满是尴尬。
  瑶华上车后就盯着瑶筝看,那样打量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同处狭窄的空间,瑶筝回避不了,只好撂了帘子,她大大方方地看街市的情景。
  瑶华看了瑶筝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了:“自大姐进宫后,我就是家里最年长的姐姐了,很有必要看顾好你们这些弟弟妹妹们。作为姐姐也确实不好当,你和三妹这样一闹也让我很伤心,我说你们之间的结什么时候能解开,你又什么时候才能原谅她呢?”
  瑶筝听了这话后,她愣了一下,也终于放下了帘子,坐正了身子,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眉眼低垂,过了片刻,她终于向瑶华看去,然后说:“你认为我和她争吵是为了谁?”
  瑶华听了这样的话可不高兴,不过心里再别扭,她也得维持表面上的端庄:“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的事而吵闹,在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我这个当姐姐的失职了。”
  她这是在反省吗?瑶筝心里一声冷笑,也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思绪早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他们这一路颇为尴尬,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瑶筝等到车停稳后就快速地跳下了车,然后又去前面要搀扶老夫人。
  老夫人身边有丫鬟,也不用她帮忙。
  她们跟着老夫人进了山门。从山门到正殿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况且是爬山路。这个季节雨水不少,石阶上也铺了青苔,素心和素兰两个牢牢地将老夫人搀稳了。瑶筝落在了后面,她身边的是林母。
  林母身体病弱,走不了多远就要歇歇。
  瑶筝伸出手来要去搀林母,林母忙道:“哪能麻烦四小姐,我还能走。”
  瑶筝见她不愿意,也不去搀她了,只是陪着她一道爬山路。
  “林世兄最近在忙些什么?”
  “他不在京城,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走了两个月连个音信也没有。我时常骂他不管我这个当娘的,也着实让我伤够了心。当初要养的是个女儿只怕还贴心一些。”林母一提起儿子就是满心的抱怨。
  “林世兄别看年纪不算多大,但他给人感觉是很沉稳的,林大娘不必担心,您只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男人在外面闯荡不是很正该么,说不定哪天回来就已经发达了,让您过上了舒心的好日子。”
  林母被瑶筝的安慰给逗乐了:“我生的儿子我还不清楚嘛,他有多大的能耐我更清楚。这个孩子要说沉稳倒也不差,只是不够踏实,认不清现状。”
  “人这一辈子没个改变突破怎么行呢。我看他并不安于现状,也不是莽撞,他有自己的想法。”瑶筝努力地安慰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