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四季海棠
  “先生。”苏允弦勒紧了缰绳,扶着严敏下了马车,朝着白先生走去。
  白先生回头一瞥,嘿这小崽子不在家待着,咋又跑来荆州城了呢?
  “你们这是?”白先生扫了一眼严敏,及马车上坐着的严锦玉,疑惑的开口问道。
  严敏莞尔一笑,指着眼前那田大根儿家说道:“听说荆州城有一药农,家里世代种药田的,我们想来拜访一下这位田伯伯。”
  一边儿上的小锦玉惊呆了眼,紧躲在他姑丈的身后。
  上回他拿着弩险些打到白先生的发髻上……
  “你们打算种药田?”白先生颇感疑惑的询问道。
  严敏点了点头,恰巧这时候田大根从外面回来,肩膀上还扛着一锄头。
  “大根儿,今儿个你有客到访,我就不叨扰了,我先回去了!”说着白先生转身扭头就要走,“记得给你那上等的老树红茶给我这俩学生泡一壶!”
  俩学生?
  严敏站在原地,狐疑的打量了一眼白先生。
  “先生既已来,为何又要匆匆离去?”苏允弦快步走上前去,挡在白先生的前面。
  岂料,这傲娇的小老头轻哼一声,扫了他一眼后,幽幽说道:“本来是想找大根儿喝两杯酒,瞧见你小子,没了胃口,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家晒个太阳打个盹吧!”
  噗……
  真是物以类聚。
  严敏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允弦这老师,比他的嘴,还毒呢!
  “先生慢走。”严敏笑盈盈的看着白先生的背影。
  “年岁大了,你让我快走,我也走不快啊!”说完,白先生扭头看着严敏,勾唇一笑。
  这田大根儿瞅着白先生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吁一口气:“还好是走了,不然今个晌午我又得搭进去一坛女儿红,再喝就没了!”
  “留着吧,改日再来找你讨酒喝!”
  白先生已远去,他的声音却回荡在路口。
  田大根儿这人吧,哪儿都好,但偏偏就是倔驴一个。
  若不是今儿个严敏他们刚好遇见了白先生,照着他这脾气,今儿个就算是他仨来了等到地老天荒,田大根儿也不会搭理他们的。
  “既然你们是老白的学生,坐吧。”田大根儿打开了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严敏可是看呆了眼。
  这天气,这小院儿里还是花香一片,各种奇香异草的,种满了一院儿。
  “眼下已快临冬,为何伯伯这院里……”严敏一脸惊诧的指了指身后这些花花草草。
  “外地迁来的花草,冬日里开的最艳。”田大根儿说着,弯腰拾掇着院里的一地柴火。
  冬日里开的正艳,不该是梅花那些么?
  “伯伯,我们这次前来,是想请教您,这个季节比较适宜种植什么药材呢?”严敏看了一眼四周,这院儿里的奇花异草不少。
  可一株药材都没看到。
  岂料,这田大根儿回头扫了严敏他们一眼后,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种草药,就你们?还是省省吧,瞧着你们也不是那块料。”
  这,这瞧不起人嘛!
  “田伯伯,我们是真心求赐教。”苏允弦抿了抿唇,紧跟在田大根的身后,“若是种植草药的人多了,草药的价钱也被压下来了,那日后,穷人也能看得起病了。”
  听到苏允弦的这番话后,田大根儿徒然一怔,忽然止住手中的动作。
  他回头看着苏允弦,勾唇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老白教出来的学生,不错,不错!心怀抱负啊!”
  允弦回眸和她对视一眼,二人相继一笑。
  “多少田。”田大根笑眯眯的打量着他们,缓缓开口问道。
  严敏想了想后,带有一丝不确定的说道:“一两亩地吧,地种的不壮,有些荒了。”
  她忽然想到了啥,又连忙附加道:“地里出过野生的乌天麻!”
  “这样吧,念在你们是老白学生的份上,我便教你们一个最简单的。”说着,田大根指了指身后的那一盆四季海棠。
  这花儿,严敏是真不认得。
  田大根儿是要教他们种花?
  她可是专程跑来学种草药的,这也不想干啊……
  “这叫四季海棠,冬日和酷暑时节,正是休眠期,好养活,过了清明上头搭上一层布挡着阳光就好,也不用时常浇水,给块地,就能活。”田大根边说着,边爱惜不已的俯下身去,摸了摸那四季海棠的花叶儿。
  “看啥?”田大根回过头来,撞上严敏那疑惑的眼神,又道:“这四季海棠也是药,性寒味道苦涩,清热解毒还能活血化瘀,对于疮疖有着奇效。”
  没想到,这花儿好看,还能当药呢!
  唉,严敏不禁想要仰天长啸一声,上辈子她就是个女汉子活的太糙了点。
  职业又选择当了人民公仆,哪怕是学文,研究一下历史,亦或者是学医,学美容美发,好歹来了还能大展身手一番。
  她现在,就像是个刚出了新手村的小白,一问三不知。
  一边儿上一直闷不做声的小锦玉,挠了挠头,忽然开口说道:“这花儿长得怪好看的,这位爷爷说,能入药,那,也能炒着吃吧?”
  严敏就差没一口老血喷在花盆里了,吃吃吃,这小子走到哪都不忘了惦记着吃呢?
  “这……没毒,应该是能吧。”田大根儿属实是被这小鬼头的问题给问着了!
  “田伯伯,不知这四季海棠,出售的话,价格在多少?如果要种植,是要买苗,还是买花种?花期是多久?”
  苏允弦的一句话,一语中的,点出了关键所在。
  若这玩意儿还没白菜值钱,实属没有种植的价值啊!
  “这花儿晒干后,是十两银子一斤,带根儿活的,送去京城给赏看的呢,是三百文钱一株。至于这个籽儿嘛,我这也没多少,你们要,我只能给你们十几粒儿,种成了,来年冬季,再收点花种,再种嘛。”田大根儿说完,憨厚一笑。
  啥?
  要等到来年?
  严敏飞快的摇着头,她深吸一口气,“伯伯,我家地都快收拾出来了,闲着不就慌了,你看哪儿有卖种的,我们去买点?”
  “有个人,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