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找麻烦
  春梅听到丰穆叫她,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哆哆嗦嗦道:“二小姐叫我有事儿?”
  不知是因为昨晚做了亏心事还是什么的缘故,她仿佛很害怕丰穆,连眼神也不敢往丰穆身上瞟。
  丰穆只是和和气气的笑道:“你昨晚头回替我守夜,可没冻坏吧?你是夫人的人,要是薄待了你,往后跟夫人不好交代。”
  春梅听到她的话,松了口气,缓缓笑道:“奴婢好着呢,倒是二小姐该多休息,你背上伤好似又严重了些。”
  优蓝道:“昨夜你给小姐上过药不曾?”
  春梅摇头道:“昨夜二小姐睡得香,没喊疼,我也便没进这屋子,一直在外头守着呢,半刻也不敢怠慢。”
  优蓝轻哼一声道:“谁晓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又看向丰穆:“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丰穆笑道:“你走后我便一直睡到今早,也不觉得背上疼。”
  “那看来这药有效,我再给你用些。”白氏在一旁接口,说着便让人关了门窗要给丰穆换药。
  优蓝如今知道这药里下了毒,自然有些不忍心看丰穆受苦,便道:“奴婢去厨房看看汤药好了没有?”
  丰穆知道优蓝为何不愿意留在这里,也便没有阻拦她。忍着痛让白氏替自己换了药,白氏看着她背上溃烂的越发严重的伤口道:“怎么上了药这伤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大夫的本事不到家?”
  丰穆无奈道:“是这样了,我的伤不能让大夫看,他也只能开这些金疮药给我用,或许多用几次便好。”
  白氏眼看又要哭出来,丰穆忙安慰道:“姨娘可别又哭,你的眼泪滴到我的伤口上怕要烂的更厉害。”
  白氏这才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这才好。”丰穆笑笑:“姨娘别担心了,眼下是冬日,不用担心伤口化脓,由得它慢慢好吧。”
  她话音才落,便听外头闹起一阵动静,白氏起身去看了一眼,远远地瞧见丰丞相与青氏等人朝这里走来,于是连忙回身替丰穆穿上衣服:“你父亲来了,快把衣裳穿上。”
  无奈之下,丰穆只好忍着疼痛穿好衣服,站在一旁恭敬垂首等丰丞相进门。
  不一会儿,丰丞相便与青氏前后脚进了屋子,见白氏立在身侧,目光不由得微微缩了缩,似有些愧疚那般,只看着丰穆道:“你的伤好点儿了吗?”
  丰穆柔声道:“伤口还是疼,似乎没什么好转,不过有爹关心女儿便不觉得疼了。”
  适当的时候她也还是懂的向丰丞相服一服软的,毕竟会叫的孩子有奶吃,她若表现的太坚强了,丰丞相对她的关心和偏袒自然会逐渐减少。
  丰丞相果然对这样的话受用,语气也温和了一些:“身上有伤便不要站着了,坐下休息会儿吧。”说着又朝白氏望去:“你也坐吧。”
  白氏微微点头,等他与青氏和丰穆一一坐下,又为众人一一倒上香茶,才在丰穆边上坐下,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不由得叫丰丞相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怜惜。
  瞧她瞧的入神,青氏轻轻咳嗽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声音恢复了如常的冷漠,对白氏道:“昨夜你是在穆儿这里歇的?”话音才落,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白氏点了点头:“妾身担心穆儿的身子,所以才会留在这里,”顿一顿,又关切道:“相爷身子不舒服么?”
  “难怪相爷昨夜找不见妹妹你,”青氏含笑接口:“原本相爷还说白日苛责了妹妹,晚上要去安慰妹妹呢,没想到扑了个空,来回还找了风寒。”
  白氏面上有些窘迫,立刻起身跪了下去:“妾身不知相爷昨夜去了妾身那里,妾身若是知道,必然会叫人提前禀告相爷的。”
  见白氏吓坏了模样,丰穆插嘴道:“姨娘也是因为担心女儿才会这样,父亲若要责怪便责怪女儿吧。”
  丰丞相伸出手虚扶白氏一把:“起来吧,我知道你爱女心切,并不怪你。”说着,又看向丰穆:“血燕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春夏那个丫头手脚不干净,嘴上也没个把门,实在欠缺管教,由你母亲教导一番也好,春梅是个做事勤快的,虽然入府不久但伺候你姨娘也算绰绰有余了。”
  丰穆虚心听着,白氏不免担心春夏,便问:“春夏如今怎样了?”
  青氏笑道:“有我管教可好着呢,昨夜我让她在院子里抄录佛经,叫她修身养性,眼下去睡了。”
  丰穆心中冷笑。寒天雪地叫春夏站在院子里抄录佛经,青氏这样做分明是报复自己之前让丰听兰抄录佛经。
  但却只作不觉,浅笑道:“母亲仁慈,只是这样轻罚她,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了。”
  青氏嘴角透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穆儿只管放心,春夏我必定调教好了再给白妹妹送过去,绝对不会再让她做出昨日那样的腌臜事儿来。”
  说着,忽然眉头一皱,举起绢子按在鼻翼上:“说起来,相爷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怪难闻的。”
  丰丞相轻轻一嗅:“好似是有一股子药味儿。”
  白氏疑惑道:“是不是妾身方才替穆儿换药没洗手,手上的药味儿熏着相爷和夫人?”
  青氏却摇摇头扭头在这屋子里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到丰穆的床榻上,淡淡笑道:“不是妹妹的手,是那被子。”
  丰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来青氏是要出手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白氏并不知其中关窍,全然被青氏牵着鼻子走,看了一眼丰穆的床榻,松了口气,笑道:“穆儿说眼下是冬日洗了被子不容易晾干,所以便没换,那上头积攒了一晚上的药味儿,着实有些难闻,若夫人不习惯,不如请相爷和夫人到妾身那儿坐坐吧。”
  “倒不必这样麻烦,换一套便是,咱们且聊两句。”
  白氏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任由她差遣春梅去拆床单和被套。
  忽然听得春梅疑惑一声:“这是什么?”,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吸引过去,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白瓷瓶和一封信,正是昨夜她悄悄摸摸塞进丰穆枕头下的那两样东西。
  “拿来给我瞧瞧。”
  青氏伸手过去,青梅便将东西交付与她。她直接拆了信封细读上头的字,眉色略微凝重:“哟!二小姐这是翅膀硬了要上天了么?竟学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