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元伊调毒
  沈老看元清的神色有些不对,不由将手收了收。
  “师父。”
  元清忍下那阵剧痛,白着唇瓣说道:“我没事,继续吧。”
  沈老有些复杂的看着元清的神色,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继续在元清的额间用匕首的尖部点了下,鲜血顿时又溢了出来。
  蛊虫顺着元清额间的经脉走着,最终没了踪迹。
  元清的额间渗出黑红的鲜血,双手不自觉攥紧了两侧的被褥,神色有些痛苦。
  元清感觉自己耳边一阵轰鸣,仿佛世间所有的嘈杂此刻都在她的耳边裂开,手指有些颤抖,明明心下感觉如至冰窟,可吐出的气息却无比炙热。
  “小清,你感觉怎么样?”
  沈老察觉到元清的异样,担忧的摇了摇元清的胳膊,出声问道。
  元清现下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又怎么会听见此时沈老的声音。
  沈老看元清额间的血已经不再渗出,可唇瓣却变得殷红,甚至连脸颊都带上了不自然的红晕,皱了皱眉头,赶忙将手搭上了元清的脉搏。
  元清的脉搏紊乱,气息却匀称无比,经过起初的不正常过后,现下元清竟再没有其他不适症状。
  “怎么会?”
  沈老感觉着指尖的脉象,又抬头看了看元清的反应,有些讶异的出声道。
  元清耳边逐渐安静了下来,此时才听见了沈老的声音。
  “小清!小清!”
  沈老拍了拍元清的脸颊,声音中明显有着焦急。
  “师父。”
  元清睁开了眸子,看向沈老。
  沈老看元清恢复了神智,心下顿时一喜,赶忙出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元清闻言,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眉间刚刚被匕首刺 过的地方现下都没了知觉。
  “我……没什么感觉。”
  元清细细感觉了一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
  “这怎么可能,明明脉象……”
  沈老闻言,有些喃喃的说道。
  元清看沈老的神色,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脉象,发现现下脉搏的调通明显僵硬了不少,脉象紊乱,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现下定是早已神志不清了。
  元清收回手,提起裙摆下来床,转头看向一脸呆愣的沈老。
  “我体内的蛊虫是个变数,说不定种在我身上也会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你别太担心了。”
  沈老看着元清现下明显殷红的唇和额间那点妖冶的血珠,皱了皱眉头。
  安木木一直守在门外,此时听见了元清的声音,赶忙提着裙摆跑了进去。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元清看着安木木紧张的神色,不由弯了弯唇角。
  “我没事。”
  安木木闻言,抬头看向元清,神色一滞。
  元清明明身着一身素衣,头发高高的挽了起来,额间透着一点妖冶的红,唇瓣殷红,素雅的同时却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魅惑。
  安木木抓着元清的胳膊,发觉现下元清的体温明显低了不少,顿时紧张的问道:“师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元清闻言一愣,反手握住安木木的手,却丝毫都察觉不到安木木周身的温度。
  沈老看着元清的变化,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
  元清抿了抿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没有出声。
  刚刚在把脉的时候察觉到脉搏僵硬了不少,现在体温降低,这再正常不过。
  可是,自己居然连其他人的体温都察觉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元清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却没想出个所以然。
  “师父,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把蛊虫取出来吧。”
  安木木有些慌乱的抬头看向元清,声音中明显多了几分颤抖。
  元清闻言,摇了摇头。
  “即便我想取,也取不出来了。”
  安木木一愣,看了看元清,又转头看了看沈老:“什么意思。”
  “蛊虫一旦种下,除非载体死,不然是取不出的。”
  沈老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一边,起身说道。
  “就是说,即便王爷没事了,师父的蛊虫也取不出来?”
  安木木反应了片刻,抬头看向元清问道。
  元清察觉到安木木的目光,抿了抿唇,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安木木张了张唇,却发现话哽在喉咙中,现下一个字也说不出。
  “师父……”
  片刻后,安木木才哑着声音叫了一声元清,眼眶中不觉间蓄满了泪珠。
  元清听见安木木带着哭腔的声音,弯了弯嘴角,安抚的拍了拍安木木的手背。
  “桥到船头自然直,说不准到时候就能取出了呢,别担心了。”
  安木木吸了吸鼻头,将眼眶中的泪水又憋了回去,便不再做声。
  “好了,现在种下蛊没多久,再过半个时辰便要服毒了。”
  沈老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元清的神色,只是闷声说道。
  “好。”
  元清闻言,点了点头,便松开了安木木的手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沈老听见脚步声,这才回头,看向元清的背影。
  “师公,真的还会有办法吗?”
  安木木吸了吸鼻头,说话间只觉得自己刚刚压制下去的哭腔此时又涌了上来。
  “不知道。”
  沈老收回了目光,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元清来到后院,坐在火炉边的小凳子上,伸手锤了锤已经发木的腿,敛下了眉眼。
  若说不怕,那自然是骗人的。
  可是怕又如何,现下这个关头,楚言度的命要比她的恐惧更加重要。
  只是走了这短短几步,元清便觉得现下自己的腿已经没了知觉,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后,便只觉得自己的血管中有千百只蚂蚁爬过,难耐的紧。
  元清咬了咬唇,将腿板正,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陶罐,随后放进了几味药材,便开始煮药。
  现下煮的是蚀骨散,一种杀入于无形的药物。
  在这段时间,元清只能靠着外界的毒来压制住自身的蛊毒,以此让体内的毒相中和,或许还会有保住性命的生机。
  眉心血作为药引,需要淬炼的时间并不久,当晚楚言度便可服下,可难的是楚言度一旦服了眉心血,便需要一直服着这药,直到完全恢复。
  在这期间,元清还要处处提心吊胆,小心中和体内的毒素,稍有不慎便可能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