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到了学校路口就下了车,没去学校大门。苏姑娘以为陈小姐还是念着自己的土豆粉,付了车钱,就去给她买。但陈小姐却不和苏姑娘一起,而是去了旁边的一个便利商店。
  苏姑娘买好后,她也买好了,站在路口等苏姑娘。她买了几张创口贴,苏姑娘以为是她那里受伤了,结果她用来粘在手背上。苏姑娘才恍惚想起,她说自己吊盐水。
  苏姑娘当时心里就想,这家伙要是肯把这些小心思花在学习上,不得小有所成?
  老班理所当然没有为难她们俩,因为前面说过陈小姐的眼睛属于死鱼眼,只要她微微是眯着眼睛的,整个人看起来就会特别的没有精神,而且她皮肤还挺白的,看起来更是惨兮兮的。
  她们学校请假是很麻烦的,需要先让家长联系班主任,班主任同意后给你批假条,最后你得拿去政教处找政教主任签字同意。平日里住校的申请出学校也是这个流程,而且班主任会根据你请假的事情安排时间,规定时间内不回去,又是扣操行分,这样麻烦,所以她们这些住校的基本上很少请假出学校。
  高中抓课程很凶,她们寒假除去学校补课的时间,只有两个星期的假期,年前一个星期,年后一个星期,农历的。现在想起来感觉好恐怖啊,但当时的时候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记得快到一月份那会儿,天气冷得不行。而且她们这边不像北方,这边是阴冷,透进骨子里的那种冷。
  寝室里面有个美女,这儿叫她路人甲。路人甲男朋友从其他学校跑来看她,给她送了很多吃的,还送了一大个暖手的玩偶。这下子可刺激到她们寝室这些单身狗了,顿时寝室里面集体怨声载道。
  陈小姐难得的也思春了,天天让她们给她介绍男朋友,那会儿第一学期都还没有结束呢,苏姑娘就想起前阵子天天给她买吃的送水的那男的。
  于是就给她说,“那要不你答应那个xx得了。”那男的名字。
  她说,“滚!”
  后来看她天天抱着个手机傻笑,一问,说,“我是在努力的找男朋友,天太冷了,要找个人暖床。”
  苏姑娘说,“难道不是我在给你暖床?”
  她照例说,“滚!”
  ·
  离元旦还有点时间,那天是星期六回家的日子。每个星期她们寝室如果不是约好集体出去吃饭的话,轮流着留下来打扫卫生。因为学校会有人留校,所以寝室大门到周末也是正常的晚上十点才关门。那一天正好到苏姑娘留下来打扫,她在拖地,就接到了陈小姐的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陈小姐的声音,“你在哪儿?”
  苏姑娘说,“还在寝室头拖地,你搞喃样?”
  陈小姐说了个地名,“我有点冷,你把我床上那件黑色的呢子外套给我送过来哈,我懒得回寝室咯。”
  苏姑娘不忙着回家,因为她父母经常不在家,她回去也冷清得很,于是就给陈小姐说,“好。”
  陈小姐是在一个叫潇洒先生的休闲吧里面,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当时这个休闲吧每到周末的时候人还是挺多的,二楼有独立的小包,小吃饮料甜品都是可以的。而且离学校也不是很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快一点的话,十分钟也差不多。
  苏姑娘到的时候一楼大厅里面人不多,角落里面有个女的在玩手机,背对着苏姑娘的,看着挺像陈小姐的。穿得不多,一件稍微厚一点的毛衣,下面是黑色的打底裤和靴子。毛衣这种东西看着可以很厚实,但是穿着才知道,一点不抗冷,还漏风。
  苏姑娘就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她了,挺风度的,怪不得让她送衣服。
  苏姑娘走过去坐到她对面,还真是陈小姐。苏姑娘赶紧着把衣服递给她,“你怕是大个了,这种天气穿这一小点。”苏姑娘说的时候伸手去捏了一下她袖子位置的毛衣料,陈小姐也不打开苏姑娘的手。
  然后陈小姐叫那个潇洒先生的店员,应该不是老板。那是个笑起来还挺温柔的女的,看起来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出头。
  她说,“小姐姐,要杯椰汁西米露,热的。”一般店里备的都是冷的,热的要现做。
  因为是冬天,店里面有开空调,比外面热和很多,苏姑娘进来一坐着,倒是懒得出去了。
  西米露是给苏姑娘点的,苏姑娘也不客气。暖暖胃确实很舒服。
  苏姑娘问她,“你怎么回事,穿这点就出来耍?”
  她看了看手机,显出一副神伤的样子。苏姑娘没多问,心里在想,搁这儿装什么文艺骚年呢?咱们谁不知道谁啊。
  后面苏姑娘西米露也喝得差不多了,陈小姐这才给苏姑娘说实话,原来就是当时初中她给苏姑娘说的那个男生来找她了,这里叫他刀霸好了,因为苏姑娘感觉这个人挺鬼头刀霸的。
  却不是为了什么同学好久不见,分外想念啊。而是这个刀霸男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想让陈小姐帮他出出主意,他是打算让陈小姐放假的时候回家一次,大家约出来玩,然后他趁机告白感动一下这个女的,好得以重归于好。
  其实这个苏姑娘也不觉得什么,但她很纳闷,为什么是要陈小姐帮忙?陈小姐给苏姑娘说过那女的不是其他学校的么,那陈小姐根本帮不上忙啊。
  苏姑娘就给她说,“你管这么多搞喃样,关你什么事。”
  陈小姐就给她说,“他是真的好喜欢这个女的啊。”
  苏姑娘心里还是,关你什么事?
  反正苏姑娘的话不多,她就是说,“你要是闲得很,你就去,反正就当玩一下。你要是不想去,就说你没得时间不就可以咯。”
  陈小姐说,“你不懂。”
  苏姑娘是真的不懂,但是苏姑娘看她那样子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到后面陈小姐和苏姑娘一起坐车去车站的时候,她住希望城和苏姑娘去车站顺路。陈小姐才给苏姑娘说实话,那个花心的女的因为花心,玩得比较开,所以女性知心朋友很少。
  苏姑娘想,陈小姐也应该和她不是玩得好的啊?
  陈小姐和她关系确实不好,但是那女的是陈小姐的表姐。然后苏姑娘就懂了,怪不得让陈小姐去帮忙,因为没有朋友,不好请出来玩,又是外校的。但如果是陈小姐的话,有亲戚关系的就方便多了,刀霸男的和陈小姐是一个班的,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也是挺合情合理的。
  苏姑娘思索了一下,那这样说来,这个刀霸男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女的啊,不远万里的找陈小姐帮忙。
  反正苏姑娘的观点没变,还是你有时间你就去,不想去你就说没空。刀霸男不可能强迫吧。
  后面元旦放假,陈小姐就回老家了,至于她说的这件事有没有帮忙掺和,苏姑娘没问过,理由有一,不关我事。
  但苏姑娘想过,或许这个刀霸男陈小姐是真的喜欢过。
  ·
  那阵子陈小姐心情好得很,有时候上课也不是经常爪瞌睡了,偶尔还记一下笔记。她们这儿上晚自习挺有趣的,最开始的半个小时是班主任的,其余的两节课是任课老师的。
  晚自习是不上课的,就是老师看着,她们自个儿在底下做作业,搞小动作也没关系,但是不能吵,吵的话会被政教处发现。
  那会儿可不流行什么大王卡啊不限流量的,她们用手机数据流量都是省着用的。当时陈小姐欠费了,让苏姑娘借手机给她搜个东西,苏姑娘就给她了。
  当时苏姑娘手机上浏览器的浏览记录还在,是关于一个女演员的。陈小姐看见了就问苏姑娘,“你看的这个是谁啊?”
  她不认识很正常,因为这是个外国演员,莫妮卡·贝鲁奇。
  她挺稀奇的说,“想不到你还追星啊?”
  追个屁啊,有没有机会出国都还是一回事呢。但是苏姑娘来了兴致,就给她巴拉巴拉的。当然,苏姑娘搜这个女的是因为她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但是苏姑娘说话是属于蛮搞笑的那种,也就是一个悲剧经过她的嘴,能硬生生的给扯成喜剧,所以陈小姐啥都没记住,就认为这是个三级片了。因为苏姑娘说了这部电影里面有限制级的画面。
  后面苏姑娘想着不行啊,怎么能让陈小姐这样误会我,于是就搜这个电影的名片段给她看,看了她也挺感触的,回去还搜来看了。
  不过当时也是因为苏姑娘去搜视频,唯一的一点流量也都给用完了。陈小姐要搜什么东西也没有搜成。
  苏姑娘其实上课的时候不怎么爱玩手机,她那会儿比较喜欢看小说,不是用手机看,是买实体的小说看,
  为此不知道政教处收过我多少本小说了,那会儿苏姑娘的语文老师在政教处有职务,她收了苏姑娘的小说,说苏姑娘毕业了可以去找她拿。但是那会儿苏姑娘才高一呢,虽然苏姑娘现在还记得这事,但是却没有找语文老师要过,因为她只教过苏姑娘高一。
  后面因为手机没流量,陈小姐就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苏姑娘就看自己的小说,陈小姐刚开始的时候不爱看小说的。
  然后就听见有东西掉的声音,苏姑娘形容不了那种声音,说过上晚自习都安静,不是很吵,所以那声音听起来还是挺明显的。
  苏姑娘和陈小姐就不约而同的往地上看,因为苏姑娘坐在里面,陈小姐在外面嘛。陈小姐朝里看,苏姑娘朝外看,正好就是撞在一起了。是她们后面一男的笔掉了,苏姑娘和陈小姐看见之后,然后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后面那男的就蒙圈了,哭笑不得的说,“我说你们两个看见了不帮我捡一下?”
  哦,苏姑娘和陈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后面苏姑娘问她,说,“你刚刚怎么不帮他捡一下?”
  她也反问苏姑娘,“你还不是?”
  苏姑娘也觉得稀奇了,因为这个是举手之劳嘛,也不知道当时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