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吗 第115节
  两种鲜明的对比,不免引得旁人的疑惑陡起。
  南迦对倪初然的反应表示很满意,“好啦,我们先进去了哦,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圆圆满满,早生贵子。”
  韩鸣卿虽不解这两个女人间的战争,但明家的千金送上这样的祝福,他自然是挺开心地收下,“多谢。今天要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二位快进去坐。”
  南迦没有把话说开,倪初然重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今天这个婚礼起码是保住了。
  她好恨,但是她什么办法都没有。除了忍着受着,还是忍着受着。
  南迦转过身后,笑意更甚,她只觉痛快非常。
  当初倪初然让她有多难受,如今她一点一点地尽数都还了回去。刚才倪初然的害怕、担忧、恐慌、怒火她一一看在眼里,除了痛快还是痛快,着实是十分解气了。
  明祈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他挺乐见其成。
  南迦能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便是好的,不管是怎么欺负人了,反正有他兜着,什么都不必顾忌不必怕,只要心里不藏气就行。而且他总觉得南迦有时候性格太过内敛,少了些张扬肆意的快活,现在这样正好。
  母亲有一次说,也就亏得南迦已经长成了,性子已经定了,不然要是叫他和明栩带着,肯定被惯得不像话。
  但是他只低头笑。因为,又何止是他和明栩,父亲母亲,不也是亦然?
  他们恨不得将全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因为她值得。
  婚宴进行到敬酒环节的时候,因为明祈和南迦这一桌都是韩家特意安排的地位较高的人,他们很重视,所以韩家父母也跟着新人一起过来了。有公婆一起,倪初然即使心里再恨,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常,愣是挤出笑意给南迦敬了酒。
  南迦欣然收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倪初然感觉她气得快昏厥。
  婚宴快结束的时候,南迦收到顾识洲的微信:[快结束的时候和我说声。]
  南迦:[你要过来看看?]
  顾识洲:[我对他们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
  又是一句油腻腻的话。
  南迦却是看得勾唇。
  越是高冷的人说出油腻的话,反差感就越强。她一度觉得顾识洲说这些很萌。
  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在婚宴结束的时候,她也真的给他发了一句:[结束了。]
  婚宴结束,主家一一送客离开。
  韩太太带着儿媳,亲自跟在明祈和南迦身旁,笑着问今天有没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韩太太平日里对倪初然没个好脸,倪初然从没见过她这样慈爱的笑容,可是此刻这样的笑却是对着南迦,倪初然心头犹如梗着一口血一样的难受。
  南迦今天出现,要是为了膈应她、让她难受,那南迦算是成功了!
  倪初然攥紧了拳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婆婆,一起送他们离开。
  刚才韩太太说他们是贵客,今天赏脸前来,一定得好好招待。她在心里不屑得慌,但是也没有办法。
  送到门口时,倪初然目光忽顿。
  门口停着一辆车,车前站着的,正是她始终心心念念的顾识洲。
  ——他怎么来了?
  倪初然心里一喜,他是来看她的吗?
  可她眼睁睁的却是看着,顾识洲冷淡如霜的脸,在看见南迦的时候,才流露出了笑意,勾着唇,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小束花。不是很惹眼,但是很浪漫。
  他拿着花,径直朝南迦走去,“结束了吗?”
  他朝韩太太轻一颔首,韩太太受宠若惊,还以为今天顾识洲不会来了呢,没想到最后还是赏脸出现了一下。她看了眼南迦,了然道,这二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成的眷侣。
  南迦:“结束啦。你怎么来啦?”
  “带你去个地方。”
  南迦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花,一边威胁他:“你刚刚可以下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呀,待会伤口崩开了,你看我还理不理你。”
  顾识洲表示有被威胁到。
  他连忙说:“医生看过了才放我出来的。不是什么剧烈运动,就只是坐车去个地方。”
  南迦有些犹豫,明祈不爽地插了一句嘴:“喂,我还在这呢,你当着我的面就要拐走她?”
  顾识洲轻笑道:“放心,就只是带她去玩,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这话倒是真的。
  看他这虚虚弱弱的模样,身体明显还没养回来。
  但明祈还是不大想放,“很晚了,明天去不行吗?”
  长兄如父。
  顾识洲觉得他好像有两个老丈人。
  他坚持了一番,“不大行。哥放心吧,我待会会把她完好地送回来。”
  明祈:“……”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识洲,许是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这样厚颜无耻。默了半晌,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谁是你哥!”
  最终他还是只叮嘱了最后一句:“迦迦,早点回来。”
  南迦失笑,“好。”
  她和韩太太道了别,跟着顾识洲上他的车。
  一边走去,她一边掐了掐他手臂,“你做什么呢,乱叫。”
  “迟早要改口的,我先改一下,让他适应一下。”
  他说得好像明天就能改口似的。
  南迦不以为然。迟早?要么迟,要么早。——她没打算太早结婚。
  顾识洲和南迦就那么走了。
  一眼都没有看向自己。
  倪初然捏了捏裙摆,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有些无措。
  她今天,还是很美的。
  他的目光哪怕有停在她身上一秒,她都不会觉得这么难过。
  韩太太还在感慨着这一对,转头就见她站那儿发愣,瞬间笑意全无,拧眉道:“站那干嘛呢?那么多宾客,不知道去送送吗?”
  她看着倪初然就来气。
  在她眼里,倪初然是怎么也配不上她儿子的。
  倪初然攥紧了拳,不由得看向南迦的方向。
  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样好,自己的生活却是这么折磨?
  当年所做的一切,如今都还在了她的身上,她算是吃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
  南迦不知道顾识洲要带她去哪里,一路上都充满好奇。
  可他一上车根本就没给她好奇的时间和机会,升起挡板,便把她带到怀里亲。
  不过是一日不见,他活生生一副要将她吞腹食骨,恨不得将她揉碎的模样。
  南迦缺氧,推开他,“顾识洲——”
  他眼尾落了散漫的笑,尾音轻扬:“嗯?”
  “想你了。”他又道。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不停摩挲。
  南迦发誓,他们真的只是一天没见而已。
  她低头去笑,“顾识洲,你怎么这么黏人。”
  你这么黏人,可如何是好。
  “只黏你。”他又凑了上来。恨不得与她缠绵厮磨至破晓,不死不休。
  南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把他推开。她喘着气,不去看他,打开窗户吹着夜风,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她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好高、好烫。
  当车子终于停下。
  他拿出一段可以遮掩视线的黑布,“给你个惊喜,先闭眼,我带你进去。”
  她闭上眼,任由他帮她系上。
  眼前失去光明,她把手置于他手心,那一刻,安全感却是直接盈满了她的世界。
  他带着她走进一个地方,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很大,还有……迎面而来的花香,浓郁而又热烈。
  他忽然松开了手,只用声音安抚她:“等我一下。”
  只过了一小会,她便听得他的声音:“迦迦,可以摘下了。”
  听声音,他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前方。
  南迦迟疑了下,才摘下遮住眼睛的黑布。
  可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眼中却陡然浮现万千震撼。
  四下都是花,各种各样的花。他给她买过的每一种花,几乎都有。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四周和屋顶。屋顶是玻璃,她抬头便看见了漫天星光,四周都挂满了画——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她各个时期的画都在这里。
  南迦满目震撼,不知他这是哪里寻来的画,更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而他就站在她面前不远,手中抱着一束满天星,“这里,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这些画,很多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当然。可是,我以为它们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有一些应该是在老家的,有一些应该在学校展示栏,还有一些,她更是连在哪里都忘了。不说别的,就说现在的几幅画,不是都被别人买走了吗?为什么这里还能出现三幅?
  “你以前的作品,都是我这几年陆陆续续找到的,现在的作品,则是高价请买家割爱买下来的。”他解释着画的来源,末了,他问:“你看这里,像不像一个画展?”
  南迦微愣。
  直到他这样一说,她才恍然惊觉,下意识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