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宠妻日常(重生) 第81节
  容宛怔了。
  他低声问:“还哭吗?”
  容宛打了个哭嗝,摇了摇头:“不哭了。”
  他站起身来,将她抵在了墙角,在她耳侧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本督了?”
  喜欢……
  对,喜欢。
  不是喜欢,是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让自己不再抽泣,只说:“掌印,我可以亲亲你吗?那些天晚上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那个生疏的吻,心慌意乱的心跳,还有藏在心底不曾被挖掘的爱意。
  那两次醉酒,还有那两个吻。
  她都记起来了。
  原来她是这样喜欢裴渡,这样想和他在一起。
  裴渡义正言辞道:“你不可以亲我。”
  容宛一头雾水:“啊?”
  男人的声音很凉,响在她的耳边,让她不禁耳朵一麻。
  “换我来亲你。”
  下一秒,裴渡生疏地去吻她的泪痕,一寸一寸,从额头吻到她的脖颈。
  容宛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脚趾因为紧张而蜷缩着。
  吻完,她主动踮脚去勾上他的脖子。
  裴渡敲了敲她的小脑瓜,很认真道:“你听好了。娇娇,是我给你取的小名。画册上的人儿,那些情诗写的,也是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从小到大,从一个小奴才到权倾天下的掌印,我一直都喜欢你。”
  容宛怔住了。
  原来他一直都喜欢着她。
  “那你呢?”
  裴渡又喊了她一遍:“娇娇。”
  “我也爱……”
  楼下,倏然响起了响动的声音!
  裴渡低声道:“我下去看看。”
  容宛扯住了他的衣角,还是惊恐地摇了摇头。
  裴渡皱了皱眉。他轻轻道:“没什么事,他们在下面谈话。若是有事情,早就上来报告本督了。”
  容宛这才放下心来:“那我随你一起去。”
  她还是一身小太监的装扮,跟在裴渡身后就像个小尾巴。心里的郁闷也少了些,在床上睡久了,睡得脑袋疼,这回身子舒坦了些。
  裴渡一下楼,便有小太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裴渡皱了皱眉,当机立断道:“小容子,你上去帮本督拿那支笔来。”
  容宛点了点头,还是上了楼。
  昨儿个晚上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还有些潮湿。
  自己头上别了一根普通的玉簪,是自己的。裴渡送给她的簪子太多,全部被她通通给扔了,她此时还有些后悔。
  头上还别了一支小花儿,若不是她面色憔悴,此时定会显得好看。
  她走进裴渡的房间,却见走廊上有一个太监,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眸,发现那个人揭下了人.皮面具,居然是江弦!
  他是怎么进来的!?
  容宛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她脸色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虐待了。
  江弦顿了顿,又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如揪着一般疼。
  “宛儿,你跟我走,”江弦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急声道,“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江南,大理寺的人将至,要来抓裴渡。他今后不再是那个权倾天下的掌印,而是一个阶下囚!宛儿,你跟着他成为他的家眷,会受到牵连。搞不好,你要死!”
  容宛瞳仁倏然缩了缩:“你、你说什么?什么大理寺?为什么要抓裴渡?”
  江弦话也说不清楚,口齿不清道:“虽然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南,但大理寺人马多,速度慢些,我走在前头,就是提前为你通风报信。宛儿,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死。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很快就要进城了!”
  容宛惊愕得连手都忘记抽了出来。她后退一步,不住地颤抖着:“你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江弦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你不知道吗?十几年前京城沈家大案,沈家最小的儿子逃了出来,就是裴渡。现在案子被翻了出来,陛下大怒,要将裴渡抓到大理寺。我没让陛下放信鸽,就是想赶在他们前面给你通风报信把你给救出来。你现在和裴渡和离跟着我走,就能活!宛儿,听话!”
  容宛惊诧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又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地、从江弦的手里抽出来。
  他眸子里尽是慌乱:“宛儿,你不会要跟着他走罢?你会死的!大理寺这次出动的人马多,还有兵力,四面八方都围住了这座城,他在劫难逃!”
  容宛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弦,你听好,”容宛颤抖地说,“我不会跟着你走的,永远也不会的。”
  她和裴渡,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说罢,她抓住了江弦的领子:“话再说清楚一点,来了多少人,又在什么地方?”
  江弦急如火上浇油:“宛儿,我求求你了,跟我走罢!我跪下来求你了,你真的会死的!看不得你死,真的……”
  说到最后,他的话音里有些哽咽。
  “你是看不得我死,”容宛轻声说,“我也看不得他死。如你所见,我爱上他了。”
  江弦怔了怔。
  她居然真的喜欢上那个太监了,她不顾一切,不顾自己的声誉和性命,去喜欢一个太监!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的,谁也救不了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用轻功跳下了窗。
  —
  容宛急急地下楼,看见裴渡不紧不慢地坐在楼下,恰着一口茶。
  他像是什么都预料到了。
  气氛很凝固,所有人都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来顺低声在他耳边道:“掌印,咱们怎么办?”
  容宛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像是要跳出喉咙眼来。
  提督府现在可能已经被抄了,没发现容宛,就知道裴渡应该是带了容宛去江南。
  他们既然要抓裴渡,估计容宛也得遭殃。
  裴渡眸光晦暗不明,他走上前来,将那封容宛之前写好的和离书拿了出来,在和离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容宛睁大眼看着他。
  “今后,你与本督不再是夫妻,”裴渡淡声说,“你离本督越远越好。”
  容宛猜到了,他知道有人要来抓他。
  所以急着要和容宛撇清关系,如果容宛与他已经和离,不再是裴家的人,她就不会遭殃。
  她喉头哽了哽,去抓那封和离书,那封和离书却被裴渡高高举起,怎么也抓不到。
  她哭道:“为什么?”
  “本督不喜欢你了,”裴渡态度强硬,“今后离本督越远越好!”
  她不想这样……
  裴渡这个傻子。
  “方才江弦来过了,他报了信,我知道有人要来抓你,”容宛哽咽着说,“你别把我当傻子。”
  “和离书已经签了,”裴渡的声音越来越冷,让她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来,“本督说了,离本督越远越好。今后你不再是我裴渡的人——”
  他顿了顿,冷声道:“一辈子都不是。”
  这句话让容宛心里如同被扎了无数根银针这样难受。
  在众目睽睽之下,容宛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印,你听好,”她紧紧抓住裴渡的手腕,恶狠狠地说,“你进去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你等着,我……”
  我会变得很强大,足以来保护你。
  裴渡听她这句话,不禁愣了。
  他淡声说:“本督这么腌臜的人,不值得你来付出生命。”
  他怎么配拉她一起沉沦?他怎么配让她涉险?又怎么配得到她的喜欢?
  下一秒,只听容宛轻轻地说:“那就一起沉沦吧。”
  黑到彻底,去和他坠入无间地狱,沾染上鲜血和淤泥也在所不辞。
  反,她要反。
  这皇帝爱要谁要,这腐朽的王朝不要也罢!
  她要变成和裴渡一样的人,去野心勃勃地踏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才不会被人踩被人欺。
  既然如此,就反了吧。要了皇帝这颗头,将他悬在城门之上。
  她不再去当一只软绵的小白兔,她要变成一头狼。
  裴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怔了怔,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好啊,”他愉悦地说,“那本督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