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摄魂,离魂
  一句话急促的说完,云扶月的头脑一阵眩晕。
  她强咬着牙让自己镇定下来,死命摁着夜凌渊坐下,声线还在颤抖,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你别动,我给你缝合伤口。”
  说到最后,云扶月拿出腰间的银针,不由分说解开男人的衣襟,快速的将银针刺入男人的穴位中。
  可是,血仍然不断的往外流。
  这样大面积的创伤,银针刺穴根本不可能止住血。
  她必须给他缝合伤口,但是这样大的创伤,很可能缝合好伤口,血流也会不止。
  云扶月将脑中毕生所学的医学知识过了个遍,越来越着急。
  “怎么办,血止不住。”她失了分寸,胡乱的用手去挡夜凌渊的伤口,泪眼朦胧,“我怎么救你,我怎么救你啊……”
  她的声音微弱而哽咽,在安静的密林中响起。
  夜凌渊忍不住擦掉她的眼泪,柔声道:“慢慢来,没事。”
  什么没事,什么慢慢来,现在再想不出办法,夜凌渊就会……这人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扔下自己的性命!
  云扶月紧紧的抿着唇,不让自己再说没用的废话,又一次将自己前世做过的所有类似手术都回忆了个遍。
  在经历如此高强度的透支后,又强行动用大脑,云扶月喉中开始有恶心的感觉,脑海深处也阵阵眩晕。
  “云小姐……”
  眼看着云扶月濒临崩溃,白鹰忍不住开口:“玉经珠活死人,肉白骨,您与玉经珠融合,那您的血……”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风忽而自夜凌渊手中射出,直直的从白鹰的脸上划过。
  一道血痕自白鹰的唇角浮现。
  “主子!”白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只是说出事实,主子——”
  夜凌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闭嘴!”
  随后,他一手摁住云扶月翻出匕首的手,摇了摇头:“你的身体现在太虚了,不能做这种事。”
  被他的手摁住,云扶月的动作一顿。
  从见到他开始就难以抒发的情绪如洪水般爆发而出,一瞬间将云扶月理智浸透。
  “夜凌渊!”云扶月忍不住吼道,“你是不是有病,我流点血没事,但你再这么端着就会死,你知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
  她使劲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的割开手腕上的静脉,将喷出的鲜血浸透撕下的衣料,堵在夜凌渊的伤口处。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小宝怎么办,太妃怎么办?”云扶月不断的将血染透衣料,去堵夜凌渊的伤口,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颤抖,“难道你不管我了么,下次我要是再让人骗了怎么办。”
  说到最后,云扶月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眼底又湿润了。
  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夜凌渊无奈的,轻轻的叹了口一气,抬手摸了摸云扶月的脸,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好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等回去后,本王便与你成婚,不管有没有人反对。你都得做本王的王妃,省得天天被别人惦记。”
  云扶月闷声被他哄了两句,没说话。
  身前,男人的血缓缓止住,徒留一个诺大恐怖的血洞。
  在云扶月的再三坚持下,她还是给夜凌渊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处理,暂时将伤口微微缝合,打算等出了恒河秘境后再行处理。
  做完手上的一系列动作,云扶月的眼皮有些沉重。
  接连不断的透支让她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即便玉经珠莫名其妙的在她体内做着时有时无的修补,可精神上的疲倦是无法消除的。
  云扶月觉得很累,很想睡觉。
  但是现在一行人还在百花山谷内,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更何况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复活的赤兔火龙兽。
  云扶月强撑着与夜凌渊一同上了马,在白鹰等人的护送下缓缓朝着山谷外而去。
  与此同时,山谷的顶部,一群绿衣人安静的蛰伏在此。
  雷劫消失,乌云散开,谷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在看到云扶月还活着时,云紫涵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怎么可能。”
  难怪用了师父的摄魂铃后,过了许久也不见抓到云扶月,原来……这个贱人分明还活着。
  她的灵魂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难道是山谷的异动挡下我的铃声?”云紫涵咬着下唇,看着马上摇摇欲坠的云扶月,再度举起了手里的摄魂铃,“总归摄政王也受了伤,无人能拦我。”
  “在这种精神状态下,我看你还怎么逃脱师父的摄魂铃。”
  云紫涵冷笑着看向奄奄一息的云扶月,打了个手势,四周的手下立刻配合着她开始做法念咒。
  山谷下,云扶月听着白鹰说着他们一路追踪至此的事。
  在听到自己留给夜凌渊的那封信被毁掉后,云扶月莫名的有些感动。
  换做常人,定会以为自己因为太妃的悔婚而离开,夜凌渊是没有多想,反倒毫不犹豫的追了上来。
  他总是愿意相信她。
  云扶月搓了搓发红的鼻头,忍不住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黑乎乎带的路么?”
  她想到自己几次三番的好像看到黑乎乎的影子。
  出乎意料的,白鹰却是一愣:“黑乎乎?并不是,那只鸟还在摄政王府……”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队伍忽然一震。
  一道似乎从天际传来的,诡异的铃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进入了众人的脑海深处。
  这铃声极为突兀,却好似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云扶月的脑中。
  耳边嗡鸣声响起,云扶月的眼前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漩涡,又好似被软绵绵的流沙所吸入,云扶月的脑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再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捆着,硬生生的撤离了身体,被拉向山谷的顶部。
  云扶月茫然的低头,有些不解,眉头紧锁。
  她竟然以另一个视角看到了自己软绵绵倒下的身体,也看到了夜凌渊骤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