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党项狗探子
  江逐流竭力站稳身子。
  漫天都是碎石和沙粒,和着狂风满天飞舞,劈头盖脸地向江逐流打来!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连自己脚下的一小块立足之地江逐流都无法看见。
  江逐流顶着不断袭来的狂风,数以万亿计的沙粒随时在天空中不断飞旋狂舞,打到江逐流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让江逐流感到火辣辣地疼痛,开始江逐流还难以忍受这些疼痛,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逐流感觉整个驱躯干的感觉都麻木起来,亦不绝地飞沙走石打在身上的剧痛了。
  江逐流不敢停留,生怕在狂暴的风沙中多站几分钟,他和归程都会被飞沙所淹没。他用力拉着归程,尝试着向前走去。可是无论他和归程往哪个方向走,风沙和碎石都迎面打击在他们脸上和身体,仿佛整个戈壁上生成的沙尘暴就是为了折磨江逐流和归程一般。
  这沙尘暴竟然是旋风,江逐流往哪个方向都逃脱不了它无匹的威力。
  江逐流从来不懂得恐惧的心竟然也生起小股怯意,他拼命地拉着归程的缰绳,试图有多远便逃多远,哪怕是在沙尘暴中迈出一步半步,也比呆在原地被风沙所淹没好上十万倍。
  一人一马,艰难地在漫天黄沙碎石中跋涉。沙子和碎石雨滴般打到江逐流身上,无孔不入得灌入江逐流的口中、鼻中、眼睛中,至于江逐流的衣服的缝隙以及脖领处,更是被无孔不入的黄沙灌满了!
  江逐流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一路行来,在戈壁滩上遇到的党项牧民都要用一层一层的厚厚的布巾对着口鼻,原始是为了防止黄沙碎石的灌入。可惜江逐流却没有这样的防护措施,所以在这浑天混地的沙尘暴中,江逐流的耳鼻和喉咙里,灌进了无法计数的碎石和沙粒。
  江逐流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无助,在大自然无匹的威力下,江逐流觉得自己所谓的智计真的是太过于渺小了,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几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可以忽略不计的!
  开始的时候,江逐流还努力使自己朝着南方而去,但是被沙尘暴追上之后,在无边无际的混沌天地之间,江逐流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方向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而去。总之,江逐流依靠地身体对狂暴风沙的感觉,哪个方向感觉风沙小一点,江逐流就会牵着归程,往那个方向逃命。
  在风沙中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江逐流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到了什么地方。最后,他疲惫的身体终于忍不住了,当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打在江逐流的胸部的时候,江逐流踉跄了两步,歪头倒在风沙之中。
  江逐流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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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沙施虐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偃旗息鼓了。此时空气中虽然仍然充满了沙屑,但是周围环境的能见度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比起当初沙尘暴刮过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现在空气能见度已经能延伸到二十步之内。
  在一块大石旁,江逐流身体斜斜地趴在那里,大半个身体被流沙所掩埋,只余两只手和肩膀以上的部分还露出流沙的上面。这候 zhuishukan.*com 章汜
  在江逐流的左手中,还是死死攥着一根缰绳,可是这根缰绳早已经断了,只留着半截软软的绳头,横斜在沙丘上面。而缰绳那端拴的归程,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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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个回鹘装束的武士骑着马出现在戈壁上。
  “哎,班谷浑头人,你看那里是什么?”一个回鹘武士高声叫道。
  “走,过去看看!”领头的高大回鹘武士说道。
  最先发现江逐流的回鹘武士来到大石旁边,从马背上跳了下去,看清楚了被黄沙埋了大半的江逐流。
  “班谷浑头人,是一条可恶的党项狗!”
  江逐流身上的正是党项人的装束,难怪回鹘武士会把他当成党项人呢!
  “党项狗?”班谷浑也来到大石旁,对先前的回鹘武士叫道:“看看他还活着没有!”那回鹘武士用脚踢了踢江逐流,江逐流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他又蹲下来,把手指放在江逐流的鼻子下,试了试江逐流的鼻息,对高大的回鹘武士说道:“班谷浑头人,这党项狗还有一丝微弱的鼻息,要不要我把他干掉?”
  “达雅尔,你胡说八道什么?”班谷浑不悦地说道:“要多用用你的脑子。昨天有消息说,党项狗的军队已经距离我们山寨不到五十里了,今天在这里遇到这条党项狗,说不定是那大队党项军队派出来刺探我们军情的奸细,我们杀了他有什么用处?还是把他带回山寨救治醒来,向他详细询问此次前来党项军队的详情才是!”
  立刻又跳下马三个回鹘武士,和达雅尔一起,把江逐流从黄沙中刨出来,然后用牛皮绳捆个结结实实。两个回鹘武士抬着江逐流,把他脸面朝下,横放在达雅尔的马鞍上,达雅尔这才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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