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学校？你们的意思是想开私塾？”
坐在书桌前的胤礽正认真批阅着奏折, 只挑出一些空隙时间扬起眉看着胤禛和胤禩两人，眼眸里带着一丝不解：“若只是想开一个私塾倒是方便的很，孤吩咐索额图去办就是了。”
想了想, 索额图毕竟是赫舍里氏的人，胤礽又贴心的说道：“还是你们信递不出去？若是这样孤替你们告诉佟佳氏或者觉禅氏的人就罢了。”
“二哥~若是要觉禅氏的人弟弟哪里用得着来寻您啊？我身边还有个长明在。”胤禩一脸黑线，翘着嘴嘟嚷着。
“那你要做什么？”
“二哥，这说是私塾也不是私塾。”胤禩来之前已经和系统调阅了下资料，不得不说这学校的规模可是有点吓着他了。
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小学入学前还有幼稚园。
光是读书竟然要从三岁读到二十余岁, 这还不一定有些还要继续读下去！
听上去好像要比他们要惨, 不过这些孩子有周末的假期还有寒暑假, 这样一比较又要轻松许多。
“不是私塾是什么？”胤礽将狼毫搁置在笔架上，将批阅了一半的奏折摆到手边, 静静的注视着胤禛和胤禩。
“和私塾类似, 但是规模要比私塾大一些。”
胤禩歪歪头细细的思考着：“我们想要让一批孩童入学, 从头开始学习那些基础知识，比如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
“孩童？从小培养？”
胤礽的态度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思片刻摇摇头：“若只是学这些只怕单独开设私塾是没有人愿意来的。”
家中稍有些钱财, 愿意供孩子读书学习的, 好好的四书五经八股文不学，学这玩意做什么？
翰林院需进士出身，虽没有明文规定, 但也早已是明晃晃的要求, 不是从会试里出身的文臣总会被正道的鄙视也是常理。
若是做了这么个私塾，可想而知别说旗人, 就算是汉人家稍微富裕点的也不会来就读的。
“弟弟自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胤禩胸有成竹：“若是咱们给里面毕业的学员找好出路呢？比如通过考核就是入仕为官或者——”
“入仕为官这哪里是随便可以说说的？”胤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现在勋贵不是捐官……”
胤禩嘀咕着, 不过在胤礽的冷视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转移话题：“不能入仕直接为官, 也可以进入工厂里工作，若是家中贫困或者孤儿出身的平民孩童，弟弟觉得应该有很多人会愿意的吧？”
胤礽点了点头，但眉尖的褶皱并未展开：“若是这点还不值得专门为他们开设私塾，更何况想要进入皇家工厂中做事，多的是内务府包衣们……”
“不。若是全部都集中于内务府包衣，二哥还记得内务府做的手脚吗？上一回汗阿玛发现可是派出去之后又怎么发现？弟弟听说内务府包衣们联姻也是常事，到时候做点手脚的话……”
胤礽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问题。”
“还有……”
胤禩目光转向胤禔：“大哥去军营里觉得将士们的生活如何？”
“难过，真的很是难过。”
胤禔今天一直没说话，面色显得阴沉沉的。胤禩的这番话正巧戳在他的心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若不是我亲眼见着，哪里晓得这为咱们打下江山的将士们，如今竟是过成这般模样。”
“大哥这话是怎么说？”胤礽起了疑惑。
“太子没有去过军营，不知道啊……除去那些有官职的将领，八旗还有每年的旗饷，普通的绿营兵……可就凄凉多了。剩下的小兵那简直了，累得厉害钱还每年减少，若是死在战场上抚恤金还多一些，若是残疾那可就真惨了，给的钱甚至不够几年生活。你还记得去年的大事吗？”
“啊……”知道下面的小兵难过，却不知道竟是难过到这种程度，胤礽眉眼间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件事孤自然知道。”
湖广督抚议罢兵裁饷，每年军饷如此之多已成了国家的负担……汗阿玛自然乐得想要去尝试一番，没想到的是绿营兵的兵士却是为之□□，湖广巡抚柯永升投井而死，布政叶映榴自刎身亡，总兵许盛中箭败逃！
虽然这场叛乱堪堪一月有余就被快速镇压下去，但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容忽视。
肉眼可见的，朝中大臣们即使看着数额巨大的军饷头疼，也没人敢提出想要罢兵的念头。
这砸了铁饭碗的事情看着简单，但是这一回叛乱告诉康熙、宗室权贵们一件事，对于没有后路的穷人来说，逼急了天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事！
胤禔的话语登时引发了胤礽的共鸣，不过还未等他说话，胤禩反而先举起手：“其实世兵制本身的问题就很严重。”
“这倒也是。”胤礽和胤禔不得不承认。
突然间一道灵光滑过胤礽的脑海，他眼前一亮猛地一掌拍在桌上：“这学校……既然能够招收贫困人家的子弟，若是能招收这些绿营兵又如何？”
“招收绿营兵？”胤禔重复：“……这可能吗？”
胤禩却是嘴角噙起一缕笑：“弟弟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没错。”
胤礽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三个圈，眉眼间均是喜色：“大哥！既然那造反的绿营兵是因为自觉地不能当兵之后就没有了出路，而当兵的很多连家庭都养不活……那若是能让他们转业前到私塾——不！学校里来过度一番，专业培训学习技能，等毕业之后到各地的皇家工厂里工作，岂不美哉？”
怔愣在原地的胤禔沉思良久，一双眼睛逐渐发光变亮：“若是可以的话……这，这不难为一件好事！”
“咱们可以和汗阿玛说一说，先从周遭的绿营兵开始试验，若是失败也就失败了，若是成功指不定能让这些人多一条活路走。不说其他的，光是制造食品的、玻璃的这些工厂里好好培训一番，想来指不定可以派的上用场。”
军权乃是一个国家稳定的必需品，若是让兵士这般下去，到最后还有谁愿意当兵？
在场的诸人，人人都知道这个答案。
胤禩表情有些古怪，他侧头看向胤禛：[现在是不是和我们想说的区别有点大？]
[嗯……不过也是个可以接受的开始。]
胤禛平静的点头：[等汗阿玛和二哥尝到了甜头，自然而然的只怕就会想要选择给孩童进行教育培训，只怕到时候汗阿玛不同意二哥都要急得上火。]
[那倒也是。]
胤禩眼珠子一转，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坏点子：[嘿嘿……不过我总是想吓二哥一下嘻嘻嘻。]
[你又想……]
胤禛还来不及拦，就见着胤禩摆出一副话题已经聊完，现在是聊家常事的态度，坐在胤礽身旁的小凳子上，兴致勃勃的嚷嚷着：“说起来，大哥二哥，三哥有没有告诉你们一件好笑的事儿？”
“什么事？”胤礽翻开一本奏折，打算将剩下没做完的事儿做做完。
“陈延敬陈大人……他的头发是假的！”胤禩小小声嘀咕着。
但是再小声所有人也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胤礽的眼珠子都险些弹了出来，更别提手上的奏折了，更是撕拉一声直接变成了两半。
胤禔沉默一瞬，指着胤礽手上的奏折惊叫：“奏折！！！”
“没事，只是请安折子罢了……”
胤礽低头看了看，很是淡定的顺势塞到桌底下，一双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胤禩：“陈延敬……你说他的头发？孤记得陈大人的发量还挺充足的。”
“是三哥说的，他这些天不是忙得要死要活没有好好休息掉了好几根头发，陈大人顺葫芦就说出来了……”胤禩胡编乱造着：“弟弟我也好奇得很，您明天去汗阿玛那里要不瞧一瞧……？”
忙……掉头发……
胤礽只觉得眼皮子跳了好几下，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等晚上回到院子里泡澡的时候，胤礽抚摸着头发却是发现手心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两根，他心里顿时起了一丝慌张。
不……不会吧！？
第二天一早。
刚步入清溪书屋的胤礽就正面迎上了陈延敬。
面对恭顺行礼的他，胤礽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胤禩昨天说的话，这一双眼睛呐……自然而然控制不住的往陈延敬的头上飘去。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就从谈论朝务到批阅公文时都显得心不在焉，这一幕难免让康熙和一干大臣发现了胤礽的不对劲。
康熙皱了皱眉，孤疑的看看胤礽又看看陈延敬，不悦的开口：“胤礽，你不专心做事这是在做什么？”
“……”胤礽被抓了个当场，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嗯？你盯着陈延敬做什么？”康熙挑挑眉，索性指出问题。
“咳咳！儿臣听人说起……说起……”
胤礽说了一半还是忍不住卡了壳，那小眼神动不动就往陈延敬的脑袋上飘。
陈延敬心里都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颇有些坐立不安，他苦思冥想都没想出自己有哪里会和太子爷起冲突的地方。
“支支吾吾的像什么话，直接说出来。”
看这胤礽支支吾吾的模样，康熙反而不满意了，他扬眉沉声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大人。”胤礽转头看向陈延敬，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陈延敬恭声应是：“微臣在。”
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陈大人……您的头发是真还是假的？”
陈延敬：……
他一张老脸猛地僵住，尤其是康熙和身后朝臣们倒吸凉气的声音让他心头大震。
为什么……他戴假发的事儿会让太子爷知道？？？
陈延敬简直不敢抬起头，尤其是下一秒康熙也颇有好奇心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说了就说了呗。
胤礽毫不犹豫出卖了陈延敬：“儿臣只是听闻到一个消息，居然……陈延敬大人，操心公务以至于累得掉发……如今已经秃顶了。”
秃顶了。
秃顶了……
这三个字余音淼淼在殿内流淌，所有的朝臣或是被扎中了一枪，或是憋笑憋得肚子疼。康熙惊得瞠目结舌目光转向陈延敬，沉吟片刻缓缓发问：“陈爱卿……这件事。”
“是真是假？”
陈延敬的嘴皮子都打哆嗦了，无视身后噗嗤噗嗤的笑声，也无视盯着脚背肩膀不断耸动的宫人，陈延敬面无表情，冷静自持的回答道：“这件事……是真的。”
下一秒满场哄堂大笑了起来。
只是康熙从中难免看到了几位老臣苦涩的笑容和闪躲的眼神。
他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摸摸自己脑袋的想法。
坐在书桌前的胤礽正认真批阅着奏折, 只挑出一些空隙时间扬起眉看着胤禛和胤禩两人，眼眸里带着一丝不解：“若只是想开一个私塾倒是方便的很，孤吩咐索额图去办就是了。”
想了想, 索额图毕竟是赫舍里氏的人，胤礽又贴心的说道：“还是你们信递不出去？若是这样孤替你们告诉佟佳氏或者觉禅氏的人就罢了。”
“二哥~若是要觉禅氏的人弟弟哪里用得着来寻您啊？我身边还有个长明在。”胤禩一脸黑线，翘着嘴嘟嚷着。
“那你要做什么？”
“二哥，这说是私塾也不是私塾。”胤禩来之前已经和系统调阅了下资料，不得不说这学校的规模可是有点吓着他了。
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小学入学前还有幼稚园。
光是读书竟然要从三岁读到二十余岁, 这还不一定有些还要继续读下去！
听上去好像要比他们要惨, 不过这些孩子有周末的假期还有寒暑假, 这样一比较又要轻松许多。
“不是私塾是什么？”胤礽将狼毫搁置在笔架上，将批阅了一半的奏折摆到手边, 静静的注视着胤禛和胤禩。
“和私塾类似, 但是规模要比私塾大一些。”
胤禩歪歪头细细的思考着：“我们想要让一批孩童入学, 从头开始学习那些基础知识，比如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
“孩童？从小培养？”
胤礽的态度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思片刻摇摇头：“若只是学这些只怕单独开设私塾是没有人愿意来的。”
家中稍有些钱财, 愿意供孩子读书学习的, 好好的四书五经八股文不学，学这玩意做什么？
翰林院需进士出身，虽没有明文规定, 但也早已是明晃晃的要求, 不是从会试里出身的文臣总会被正道的鄙视也是常理。
若是做了这么个私塾，可想而知别说旗人, 就算是汉人家稍微富裕点的也不会来就读的。
“弟弟自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胤禩胸有成竹：“若是咱们给里面毕业的学员找好出路呢？比如通过考核就是入仕为官或者——”
“入仕为官这哪里是随便可以说说的？”胤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现在勋贵不是捐官……”
胤禩嘀咕着, 不过在胤礽的冷视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转移话题：“不能入仕直接为官, 也可以进入工厂里工作，若是家中贫困或者孤儿出身的平民孩童，弟弟觉得应该有很多人会愿意的吧？”
胤礽点了点头，但眉尖的褶皱并未展开：“若是这点还不值得专门为他们开设私塾，更何况想要进入皇家工厂中做事，多的是内务府包衣们……”
“不。若是全部都集中于内务府包衣，二哥还记得内务府做的手脚吗？上一回汗阿玛发现可是派出去之后又怎么发现？弟弟听说内务府包衣们联姻也是常事，到时候做点手脚的话……”
胤礽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问题。”
“还有……”
胤禩目光转向胤禔：“大哥去军营里觉得将士们的生活如何？”
“难过，真的很是难过。”
胤禔今天一直没说话，面色显得阴沉沉的。胤禩的这番话正巧戳在他的心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若不是我亲眼见着，哪里晓得这为咱们打下江山的将士们，如今竟是过成这般模样。”
“大哥这话是怎么说？”胤礽起了疑惑。
“太子没有去过军营，不知道啊……除去那些有官职的将领，八旗还有每年的旗饷，普通的绿营兵……可就凄凉多了。剩下的小兵那简直了，累得厉害钱还每年减少，若是死在战场上抚恤金还多一些，若是残疾那可就真惨了，给的钱甚至不够几年生活。你还记得去年的大事吗？”
“啊……”知道下面的小兵难过，却不知道竟是难过到这种程度，胤礽眉眼间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件事孤自然知道。”
湖广督抚议罢兵裁饷，每年军饷如此之多已成了国家的负担……汗阿玛自然乐得想要去尝试一番，没想到的是绿营兵的兵士却是为之□□，湖广巡抚柯永升投井而死，布政叶映榴自刎身亡，总兵许盛中箭败逃！
虽然这场叛乱堪堪一月有余就被快速镇压下去，但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容忽视。
肉眼可见的，朝中大臣们即使看着数额巨大的军饷头疼，也没人敢提出想要罢兵的念头。
这砸了铁饭碗的事情看着简单，但是这一回叛乱告诉康熙、宗室权贵们一件事，对于没有后路的穷人来说，逼急了天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事！
胤禔的话语登时引发了胤礽的共鸣，不过还未等他说话，胤禩反而先举起手：“其实世兵制本身的问题就很严重。”
“这倒也是。”胤礽和胤禔不得不承认。
突然间一道灵光滑过胤礽的脑海，他眼前一亮猛地一掌拍在桌上：“这学校……既然能够招收贫困人家的子弟，若是能招收这些绿营兵又如何？”
“招收绿营兵？”胤禔重复：“……这可能吗？”
胤禩却是嘴角噙起一缕笑：“弟弟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没错。”
胤礽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三个圈，眉眼间均是喜色：“大哥！既然那造反的绿营兵是因为自觉地不能当兵之后就没有了出路，而当兵的很多连家庭都养不活……那若是能让他们转业前到私塾——不！学校里来过度一番，专业培训学习技能，等毕业之后到各地的皇家工厂里工作，岂不美哉？”
怔愣在原地的胤禔沉思良久，一双眼睛逐渐发光变亮：“若是可以的话……这，这不难为一件好事！”
“咱们可以和汗阿玛说一说，先从周遭的绿营兵开始试验，若是失败也就失败了，若是成功指不定能让这些人多一条活路走。不说其他的，光是制造食品的、玻璃的这些工厂里好好培训一番，想来指不定可以派的上用场。”
军权乃是一个国家稳定的必需品，若是让兵士这般下去，到最后还有谁愿意当兵？
在场的诸人，人人都知道这个答案。
胤禩表情有些古怪，他侧头看向胤禛：[现在是不是和我们想说的区别有点大？]
[嗯……不过也是个可以接受的开始。]
胤禛平静的点头：[等汗阿玛和二哥尝到了甜头，自然而然的只怕就会想要选择给孩童进行教育培训，只怕到时候汗阿玛不同意二哥都要急得上火。]
[那倒也是。]
胤禩眼珠子一转，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坏点子：[嘿嘿……不过我总是想吓二哥一下嘻嘻嘻。]
[你又想……]
胤禛还来不及拦，就见着胤禩摆出一副话题已经聊完，现在是聊家常事的态度，坐在胤礽身旁的小凳子上，兴致勃勃的嚷嚷着：“说起来，大哥二哥，三哥有没有告诉你们一件好笑的事儿？”
“什么事？”胤礽翻开一本奏折，打算将剩下没做完的事儿做做完。
“陈延敬陈大人……他的头发是假的！”胤禩小小声嘀咕着。
但是再小声所有人也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胤礽的眼珠子都险些弹了出来，更别提手上的奏折了，更是撕拉一声直接变成了两半。
胤禔沉默一瞬，指着胤礽手上的奏折惊叫：“奏折！！！”
“没事，只是请安折子罢了……”
胤礽低头看了看，很是淡定的顺势塞到桌底下，一双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胤禩：“陈延敬……你说他的头发？孤记得陈大人的发量还挺充足的。”
“是三哥说的，他这些天不是忙得要死要活没有好好休息掉了好几根头发，陈大人顺葫芦就说出来了……”胤禩胡编乱造着：“弟弟我也好奇得很，您明天去汗阿玛那里要不瞧一瞧……？”
忙……掉头发……
胤礽只觉得眼皮子跳了好几下，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等晚上回到院子里泡澡的时候，胤礽抚摸着头发却是发现手心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两根，他心里顿时起了一丝慌张。
不……不会吧！？
第二天一早。
刚步入清溪书屋的胤礽就正面迎上了陈延敬。
面对恭顺行礼的他，胤礽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胤禩昨天说的话，这一双眼睛呐……自然而然控制不住的往陈延敬的头上飘去。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就从谈论朝务到批阅公文时都显得心不在焉，这一幕难免让康熙和一干大臣发现了胤礽的不对劲。
康熙皱了皱眉，孤疑的看看胤礽又看看陈延敬，不悦的开口：“胤礽，你不专心做事这是在做什么？”
“……”胤礽被抓了个当场，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嗯？你盯着陈延敬做什么？”康熙挑挑眉，索性指出问题。
“咳咳！儿臣听人说起……说起……”
胤礽说了一半还是忍不住卡了壳，那小眼神动不动就往陈延敬的脑袋上飘。
陈延敬心里都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颇有些坐立不安，他苦思冥想都没想出自己有哪里会和太子爷起冲突的地方。
“支支吾吾的像什么话，直接说出来。”
看这胤礽支支吾吾的模样，康熙反而不满意了，他扬眉沉声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大人。”胤礽转头看向陈延敬，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陈延敬恭声应是：“微臣在。”
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陈大人……您的头发是真还是假的？”
陈延敬：……
他一张老脸猛地僵住，尤其是康熙和身后朝臣们倒吸凉气的声音让他心头大震。
为什么……他戴假发的事儿会让太子爷知道？？？
陈延敬简直不敢抬起头，尤其是下一秒康熙也颇有好奇心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说了就说了呗。
胤礽毫不犹豫出卖了陈延敬：“儿臣只是听闻到一个消息，居然……陈延敬大人，操心公务以至于累得掉发……如今已经秃顶了。”
秃顶了。
秃顶了……
这三个字余音淼淼在殿内流淌，所有的朝臣或是被扎中了一枪，或是憋笑憋得肚子疼。康熙惊得瞠目结舌目光转向陈延敬，沉吟片刻缓缓发问：“陈爱卿……这件事。”
“是真是假？”
陈延敬的嘴皮子都打哆嗦了，无视身后噗嗤噗嗤的笑声，也无视盯着脚背肩膀不断耸动的宫人，陈延敬面无表情，冷静自持的回答道：“这件事……是真的。”
下一秒满场哄堂大笑了起来。
只是康熙从中难免看到了几位老臣苦涩的笑容和闪躲的眼神。
他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摸摸自己脑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