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女娘子 第49节
  齐阳点头,见我醒了,问我:“好点了么?要不要喝口水?”
  可惜,这次的调理最终也没完成,我还是落下了宫寒的毛病,从这以后每次来例假,都疼的满地打滚,拿头撞墙都不管用,不过,这是后话了。
  我艰难的点头,发现脖子酸疼的不行,“虎子呢?”
  这一说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声音就像是锯木头的声儿,哑的不行。
  “他还睡着,身体已经没大碍了,伤了别的地方,我暂时给他稳住了,等你好点,我带你去看看。”齐阳说。
  我明白了,虎子那天跟魔怔的往河里跳,完全都不挣扎,这本来就不正常。
  “好。”我点头,转眼就看见一声拿着针筒过来。
  我咽了口唾沫,“师父,不打针。”
  我从小就害怕打针,以前生病的时候宁愿多吃药也不打针,再苦的药都能咽下去,但是一看见针头就怂了。
  “乖,听话,打针好的更快,你现在还有点低烧,不打针就得输液,你自己选吧。”齐阳瞥了我一眼,说。
  我看着医生坐到床边,吓得都想哭了,可是一想到要输液更是害怕,与其让针头在身上扎好几个小时,那还是打针吧,起码两三分钟就完事了。
  等到打完针,我摸着还有点疼的屁股,眼泪汪汪的看着齐阳,“师父,打针真疼。”
  齐阳怔了一下,宠溺的摸着我的头顶,“乖,打针好得快,等你好起来了,还得帮师傅干活呢。”
  我点头,心里对打针的那点怨念渐渐消失了。
  “师父,当时在水里是有个东西把我拽住了。”我跟他说。
  “嗯,我知道,只是当时急着把你们送回来没仔细看,不过那东西已经被我打伤了,等你好了咱们再去看一次,虎子的魂估计在那里呢。”他叹气说。
  说完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知道还手?我教了你那么久的口诀,兜里还有镇魂符,你咋连个水鬼都收拾不了?”他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默默的低头,小声的辩解说:“我当时被冻懵了,手脚僵硬,在水里也说不出话来。”
  “还犟嘴?等你这回好了,天天给我跑圈去,我怎么收了个这么没用的徒弟?难得有了徒弟缘分,你要是出了事,我可咋办?”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第057章 你就会拿那个威胁我!
  我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来,眼眶也红了,在他手上蹭了下,“师父,我以后会小心的。
  他伸手抹了把眼睛,“以后再这样,看老子还救不救你。”
  我闷声应了。
  我本来想要过去看看虎子的情况,可惜手脚无力连床都起不来。
  晚上吃完药,脑子虽然迷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虽然身上盖了两条被子,但还是手脚冰凉,忽冷忽热的,我想要叫齐阳一声,话都到嘴边了,一想他这几天也累的不行,胡子拉碴的,还是让他睡一觉吧。
  缩在被子里忍着了半天,终于感觉舒服了点,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摸上我的脸,冻得我一激灵。
  扭头避过,哑着嗓子说:“凉。”
  他在我头上摸了一下,翻身上床,躺在我旁边,“怎么弄的?”
  “掉到河里,冻得。”我现在嗓子难受,一说话就疼,尽量简洁干练的跟他说。
  他在我背上缓缓的摸着,随着他的动作,我身体竟然不那么冷了。
  最后,他双腿夹着我的脚,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咯吱窝里给我捂着,灼热的呼吸缠绕在我的鼻间。
  我好受了很多,但是鼻音还很重,呼吸声音很大,鼻涕不自觉的往外流,弄得我十分窘迫。
  他也不在意,拿过一旁的手绢帮我细细的擦着,手轻轻的拍在我的背上,“睡吧。”
  我第一次主动的往他怀里挤了挤,心里有点诧异,这个人以前都是身上凉凉的,怎么这几次越来越温暖呢?
  “我讨厌你。”我闷声说。
  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嗯了一声。
  “我都不敢跟师父提你,要是让他知道我跟陌生男人睡在一起,他肯定会很失望,会不要我。”我委屈的说。
  说这些时,也顾不上嗓子疼了,一股脑的把肚子里委屈倒了出来。
  他微微低头,说话的时候薄唇滑过我的嘴角,“做得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
  我一愣,哼了一声,“为什么?我要是偏要说呢?”
  他的手缓缓向下,声音魅惑却也暗含威胁:“你要是敢说,我就办了你。”
  我紧紧咬住嘴唇,跟他对峙半天,最后察觉他的手暗暗用力,只好放弃,在他胸膛上使劲的蹭了一下。
  他轻笑一声,把我抱得更紧了些,“听话,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身体一热,药劲儿更加猛烈。我胡乱的应了声,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姥姥的哭喊吵醒的。
  “小冉呐,你咋样了?身上还疼不?”姥姥冲进来,趴在我床前哭嚎。
  我被她哭的直发懵,这是咋回事?
  “婶,你咋过来了?”齐阳打着哈欠进来。
  姥姥冷声说:“我来看看我的外孙女,不行吗?”
  “行,当然行。”说话的时候齐阳在我头上摸了摸,“嗯,烧退了,等下吃点饭,快中午的时候跟我去河边看看。”
  “好。”我没理姥姥,动了动胳膊,发现身上好受了很多。
  “河边?不准去,你昨天就是河边出的事,怎么还想去,不能去,好好的家里养着。”姥姥着急的说。
  我看着她,心想她今天怎么转性了,要是搁到从前。我一生病,她早就躲起来了。
  “姥姥,昨天就是你让我去河边钓鱼的。”我提醒她。
  她脸色涨红,说不出来话了。
  “婶,咱们去外面坐会?让丫头穿衣服。”齐阳说。
  姥姥突然蔫了,低着头跟他出去。
  我边穿衣服边听见她在外面跟齐阳哭诉,“我不是故意让丫头去的,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不会想着要害她,不然当年我早就把她掐死了。”
  “是,我知道,那您怎么会想着让她去河边呢?”齐阳问。
  姥姥支吾半天,最后说:“我前几天听说丫头给王星他奶送过两条鱼,我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我才是她的亲姥,为啥不给我送?所以我就想着让她去河里给我弄回一条来。”
  我听得无语极了,给王星奶奶送的鱼,那都是好久之前了。
  不过,昨天被韩正寰抱了一夜,今天身上好受多了,虽然还有点头重脚轻。但是也不明显。
  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姥姥已经走了,齐阳满面的凝重,不知道在想啥。
  趁着他做饭的功夫,我跑到他屋去看虎子。
  虎子躺在齐阳的床上,床头放着一盏油灯,还插着一把杀猪刀。
  我站在床前,不敢碰他。
  看这样子,难道虎子的魂丢了?
  “他这是被勾了魂。”齐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房间里,沉声说。
  “师父,那还有救吗?”我紧张的问。
  他语气有些沉重,说:“有救,只是艰难,我说的勾魂不是被脏东西勾了魂,而是被有心之人勾走了魂魄。”
  我吃了一惊,“有心之人?是人干的?人也能勾魂?”
  齐阳白了我一眼,“当然能,懂行的人如果想要害人,更加是神不知鬼不觉,虎子心思单纯阳气足,等闲的污秽东西根本不敢近身。他现在变成这样明明就是先被人勾走了魂魄,这才会被控制着去跳河。”
  “那怎么办?”我急的不行,心里也在想到底是谁要对虎子下手,这些天他跟我一起吃喝睡,根本就没见过生人。
  “先吃饭,吃完饭去河边走一遭,那人既然控制着他让他跳河,肯定是有目的的,说不定是他爸得罪的人,不过无论是谁,他被勾走的那一魂十有八九在河里,不然虎子不会跳下去。”他说。
  我这才松了口气,“师父,那他头顶的油灯是干啥的?”
  “这是守魂灯,可以护住他剩下的魂魄,把杀猪刀放在他的头顶,一来把他剩下的魂魄震慑在身体里,二来可以防止附近的孤魂野鬼趁虚而入。”他耐心的解释。
  吃完饭,我跟齐阳马不停蹄的去了河边,他拿着罗盘在河边走走停停,我则是蹲在水坝上,使劲的往水底看,想要看看上次的那只手还会不会出现。
  可是看了好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师父,他会不会已经跑了?”我跑到齐阳身边。
  “不会,他只是躲起来了,丫头,这条河近几年可淹死过人?”齐阳问我。
  “没有,这条河水浅,这两年又建了大坝,从来没听说过有出事的。”我想了想,回道。
  他点头,叹气说:“那看来这孩子并未成形了。”
  我有点惊讶,问他:“师父,什么孩子?对了,我那天在水里是看见了一个小孩子的胳膊,胖胖乎乎的。”
  他一拍大腿,“那就对了,走,咱们去找书记去。”
  我被他留着,差点摔到地上,等跑到书记家里,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书记正坐在台阶上抽烟,看齐阳过来忙着迎出来,“齐先生,您有事啊?”
  “你今天把村民都召集起来,问问他们这几年有谁打过三个月以上的孩子,把尸体扔到河里了。”
  书记被烟呛了一口,咳嗽着说:“不能吧,现在计划生育,打胎啥的都要我跟村长签字才行,不会出这样的事。”
  齐阳横了书记一眼,“怎么不会?你知道还是我知道?赶紧去问。”
  书记敢怒不敢言,他就算是得罪的起齐阳也得罪不起齐浩,最后只能跑去把村民都叫了过来。
  晒谷场上,书记轻咳一声,朗声道:“这几年,谁家偷偷做过流产?然后把孩子给扔到河里?”
  他这一问,鸦雀无声。
  齐阳沉着脸,上前说:“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也不用现在就说出来,今晚六点之前来找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顺带着把孩子接触过的衣服或者布条什么的带过来,现在那孩子在河里忍受着痛苦,你们为人父母的,没本事把孩子养大,难道还要让他死了也不得安息?”
  回去的路上,我不解的问:“师父,你为啥肯定那孩子是被打掉的?要是不小心流产的呢?”
  他动作一顿,在我头上揉了一把,“刚才为啥不说?”
  我撇撇嘴,“我以为你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