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话 第59节
  【狗逼:知道了。】
  靠……
  还委屈上了。
  李绪想把手机砸了,还没动手车身就缓缓靠边。司机说:“扛不住了太困了,我下去抽根烟,你们等我几分钟。”
  门一甩上,车子瞬间安静。
  没开灯的小空间氧气不太够,但窗户明明开着一半呢,就很莫名其妙的缺氧。
  李绪皱着鼻尖没吭声,窦遥就静静地看着他。
  “我警告你,”李绪把腰直了直,恢复冷漠强硬的样子,“再这样咱俩朋友真没得做,老子只喜欢女的。”
  窦遥眉头一皱。
  李绪避开视线继续:“况且你自己说的,我可以不喜欢你。”
  “所以你打算吊着我,可以接吻,但不负责。”
  “我什么时候说——”
  车里静了好几秒。
  因为窦遥侧过身来,猝不及防地亲了他一下,而且是嘴唇。
  温软的触感让人心脏紧缩。
  甚至舍不得离开。
  躲避的眸光匆促颤动,李绪回过神来窦遥已经退后。
  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接受,不当你男朋友也行。”窦遥说,“你想亲了就告诉我。”
  “……”
  李绪被夜风吹得头昏脑涨,完全清醒不了。
  什么叫我想亲?
  我什么时候也没想亲。
  都他妈是你在亲我吧。
  一路缄默,到医院门口司机替他们把东西拿下车:“不用谢不用谢,快进去吧,外面多冷啊。”
  窦遥顺手把所有行李都接走,李绪伸去的手落了空,只能拐个弯插进兜里,然后尴尬地耸了耸鼻子。
  ……
  渣男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心理负担特别重。
  走在窦遥身后李绪下意识用手揉了揉唇,莫名其妙感觉它肿了,会被妈妈看出来。
  所以心里更烦了。
  “滚吧,赶紧回你自己家。”
  窦遥说:“我进去打个招呼。”
  “打个几把。”李绪板起脸,“那是我妈跟你没关系。”
  窦遥:“不允许我努力表现?”
  谁要你表现。
  刚好不久的脸又开始发热,李绪面无表情,但耳朵已经有点耳鸣。他扯过窦遥手里的行李,毫不留情地踹了窦遥小腿一脚,但是居然没把人踹倒。
  窦遥松开行李袋:“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
  “……”
  到电话里说的那层急诊大厅,没找到他妈,只找到一件眼熟的外套。护士说:“你是患者儿子吧,她去做检查了,你在这里等就行。”
  李绪把外套从椅子上拿起来坐下。
  然后脸上的温度还是没退。
  就很没道理。
  厅里人挺多的,睡着的也不少,等到无聊他就开始下棋。
  下到一半收到窦遥的消息。
  【狗逼:到家了。】
  【狗逼:朱阿姨怎么样。】
  他揉揉耳朵,回了个简洁的“……”。
  【狗逼:自动回复?】
  傻逼。
  李绪扬了扬嘴角,倚着椅背盯了一会儿屏幕,无聊地戳戳狗逼两个字,又更无聊地把备注改回了“窦遥”。
  还是本名吧,他哪有那么特别。
  就特别傻逼而已。
  手指刚想收回,手机又蓦地一震,他面无表情地垂眸。
  【窦遥:好喜欢你。】
  ……
  【窦遥:又想亲你了。】
  ……
  【窦遥:坏了?怎么没有省略号。】
  ……
  呼吸骤快。
  脸颊滚烫。
  李绪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静止两秒之后,额头往墙上怦怦地磕。救命完全没道理但就是快疯了,人是麻的,心脏也是麻的。
  窦遥他妈的……就不能喜欢得含蓄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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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巨忙,明天九点没更就不等我了,后面我会尽量把欠的字数都补起来。顺便说,分开之前的节奏会拔一拔,因为李绪的性格其实很快刀斩乱麻,一旦下决定他就不会再拖泥带水。这样你们追着也不会太折磨。
  第36章 打一针安慰剂
  李绪在原地砰砰地撞墙,把路过的护士吓一跳:“怎么回事啊你,生了什么严重的病也不能想不开啊,你还这么年轻!肯定能治得好的!”
  ……
  他僵了一秒,随即绷着脸坐正,迅速把手机关机。
  今晚谁再看短信谁是狗。
  没过多久他妈做完检查回来了,看着没什么精神,模样也比较憔悴,但是见到儿子以后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李绪皱眉:“怎么去了这么久,医生怎么说的?”
  上了年纪的父母都有种毛病,就是对于自己的病总是很忸怩,讲不出口,尤其是像朱学香这样始终在伺候丈夫跟孩子的女人,老觉得自己是最不重要的,想被家人关心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她含含糊糊地表示这里医生不靠谱,自己都说了只是头晕、干活没力气,医生非让她去看精神科。
  李绪怔了一下。
  朱学香怯弱地看着他:“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脑子有问题啊,没那么严重吧,应该休息休息就好了呀,我自己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他们当医生的就喜欢乱开药。”
  李绪把检查单抢过来,上面一大堆看不懂的名词,但有几个词看懂了——长期精神压抑,思维迟缓,中度抑郁障碍。
  他沉下脸,严肃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医生问问。”
  “不要问了吧,我感觉——”
  “你感觉你感觉,你是医生吗!”李绪转身就吼了出来,吼完那瞬间又后悔了,用力呼吸了两下才攥紧拳,“什么都不懂就别说话。”
  ……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在了厕所。
  已经是夜里两三点,整个筒子楼的人都在睡梦里,寂静得没有一点多余声音。但是如果仔细听,应该是能听到二楼某面窄小的窗户下面,有人很重地呼吸着。
  吴作富人不在,否则他的下场应该会很难看。
  李绪坐在瓷砖地上,眼底全是血丝,但是并没有太多软弱的神情。
  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哭,甚至开始唾弃自己——
  那他妈是我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怎么能她变成这样了,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为了我嫁给一个人渣,挨打,当免费保姆,让我活得像个人,没被人骂是个没爹的野种。但我还动不动就嫌东嫌西,嫌她不敢反抗,嫌她总是畏畏缩缩的,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她会过得这么惨难道不是因为我太没用了?
  时间一长李绪的腿麻了,手也被指甲无意识地划出好多血口子,但他觉得自己活该。
  ——你妈妈的状况已经很严重了,再发展下去可能出现自残甚至是自杀倾向,作为家人你们要多关心她,不要只顾着自己的事。
  想起之前医生说的话,李绪把头埋进膝盖间,觉得特别无力。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过来就已经很晚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坐起来缓了很久,才想起昨晚他妈说过今天要带妹妹出去办事。
  身体都这样了还跑什么跑。
  他皱紧眉,想打个电话叫他妈回来,拿出手机才发现一晚上没开机。
  打开就震了半天,七匹狼的群里各种艾特他。
  【雯子:到家了。】
  【亚瑟:good.就差绪还没出现了,阿姨身体怎么样?@l绪@l绪@l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