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飞行日记 第46节
  “不老啊,我是听她叫你欣姐。”凌戈站起来,问许岛蜻,“你是不是这么叫的?”
  “我...”
  “诶呀,没什么大不了。”谭齐在一边嘿嘿笑,“总比叫你龚姐好吧?欣姐?”
  龚欣一拍子拍到他头上。
  她和凌戈打完一局后,谭齐也满血复活,非要去挑战,结果铩羽而归。
  “欣姐,中午请我吃什么?”
  “吃个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岛蜻也看她,之前说好中午一起吃饭的。
  她们结伴去卫生间,龚欣说:“算了,我要找下一个目标了。”
  “这么快?”
  追人不说一定要三年五载,但三五天也太快了吧。
  “他一句欣姐,我就知道没戏了。”龚欣叹气,“我好歹干人事这么多年,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凌戈在这方面是同样敏感的一个人,和龚欣吃了一顿饭后,被约球的时候就差不多有些猜测,再到今天许岛蜻的反应,百分百确定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许岛蜻总算见识到了谭齐缠人的功夫,他好像一点不在乎拉下脸面,不停地在龚欣旁边碎碎念,“吃饭,我要吃饭,说好的结束带我吃饭。”
  最后缠到龚欣没法了,“吃吃吃,你今天不给我吃到吐,别想回家。”
  凌戈表示他妈在家等着吃饭,许岛蜻也说自己要回家,她想着之前和凌戈说好下午去商场买礼物的事,所以决定自己先回家随便吃点东西,等他吃完饭再说。
  走出体育场的时候,他们分成两路。凌戈往停车场的方向,许岛蜻自然地跟龚欣走在一起。
  “许岛蜻,你走不走?”
  她转头看到凌戈冷着一张脸,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回的又不是一个家。
  龚欣推她,“去吧,去吧。你反正又不和我们吃饭,我们先走了。”
  她拉着谭齐走了,只剩他们二人。
  看着凌戈的表情,许岛蜻终于发现一件事。
  他好像在生气。
  第46章 理智呢
  “你不是要回家陪你妈吃饭吗?”
  “借口你都看不出来?”凌戈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许岛蜻,我们这里有句话,我讲你听啊。”
  她预感不详,默不作声听着。
  凌戈用的是广东话,一字一顿,讲完盯着她问:“听懂了吗?”
  虽然只听了个囫囵,但媒人二字实实在在的清楚,她猜也知道,他是来和她秋后算账了。
  许岛蜻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听不懂。”
  “勿作中勿作保,勿作媒人三代好。”凌戈不给她装傻的机会,“你行啊,还学会做媒了。”
  “我没有。”
  “你没有?”凌戈气笑了,走了几步站到她面前,“来来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没有。”
  她已经够高了,可站得这么近立刻被他的身高压制住,许岛蜻微微退后两步,心虚地解释道:“我,我也算不上做媒,顶多就是牵线搭桥。”
  他并不放过她,跟着向前两步,出口逼人:“我让你牵线了?让你搭桥了?你和她才认识多久?你居然拿我填人情?”
  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五十厘米,凌戈紧紧地盯着她。
  她们才认识多久,他们又认识多久
  许岛蜻心里轰地一下烧起来,她觉得不过是顺手帮龚欣一个小忙而已,可究其到底,当时的确是存了用凌戈还人情的心思。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终于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她羞愧地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回想他说的话。
  勿作中勿作保,勿作媒人三代好。
  她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才传来声音,“知道讨好同事,怎么不知道讨好房东?”
  听他语气带有几分揶揄,许岛蜻小心翼翼地抬头。
  “不怕我给你涨房租?嗯?”
  凌戈留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她还站在原地琢磨,他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但是他凭什么涨房租?
  她又不是和他签的合同。
  过了几秒钟
  不行。
  涨房租真的不行。
  她加大步子追上去,试探问道:“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饭?”
  她可没有讨好他,只是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而已。
  “要不?”凌戈脸都没转一下,“要不,你再想想。”
  许岛蜻变疑问为肯定,“中午我请你吃饭。”
  打完球满头满身的汗,在去吃饭前,他们先开车回去洗了个澡。许岛蜻怕凌戈等得着急,洗完头发稍微吹了个半干就出来了。
  “我好了,走吧。”
  凌戈早已坐在沙发上等,闻言抬头起身,见到的便是她与平时不同的好模样。
  还带着湿气的长发散在她的肩头,面颊一片蒸腾后的粉红,鼻梁上架着一副棕黑色镜框,嘴唇水润饱满。
  同样都是没化妆,却比平日更添几分生动又柔和的艳丽。
  “你近视?”
  “有一点。”
  大学那几年,常常在黑暗中用笔记本,于是有了轻微的近视。今早上打球戴的隐形,洗漱取下来后便懒得再戴,又想着下午要仔细看东西,她便带上了镜框。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她扶了扶镜框问道:“很怪吗?”
  凌戈已经换好鞋,他站在门口,认认真真看了她两秒回到:“不怪,很好看。”
  他夸人向来都最真诚,并不会叫人觉得轻佻。
  许岛蜻也只当他是礼貌客气。
  进了电梯,凌戈按下一楼,说自己已经饿了,这会儿刚好是饭点,去商场餐厅可能还要排队。
  “在楼下吃了再去。”
  “哦。”
  密闭的电梯内,两人沐浴后的香气交织萦绕。
  芳香分子从鼻尖传递到大脑,一丝淡淡的清与甜,仿佛是一种奇异的信号,让两人默契的不再说话。
  他们视线保持着同一个方向,专注地盯着下行的数字。
  22、21、20......
  凌戈梗着脖子,余光从光洁的厢壁扫到许岛蜻垂在身侧的手,她的食指正无意识地在大腿外侧上下摩挲,似乎度秒如年。
  她在紧张什么?
  他嘴角勾起,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满眼都是笑意。
  出了电梯,许岛蜻不着痕迹地舒出一口长气,一看旁边,他整个人都说不出的愉悦。
  她感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天生爱笑。”
  呵,六月的天他的脸。
  这一条街上有很多小饭店,他们找了一家东北小馆,进去就点了两盘饺子。许岛蜻想着自己请客,就吃饺子未免显得太没诚意了。
  还好凌戈和她想得一样,他把菜单拿来,又点了份酱大骨和凉拌菜。点完得意地冲她笑:“你请客,我不能光吃饺子吧。”
  东北菜量大,端上来的时候,她还担心吃不完。但他吃得又香又快,那一筷子凉菜夹下去,她得吃三口。看他吃饭是种享受,既有吃相又有食欲,她的胃口也比平时好了些。他啃大骨的时候,她突然也很好奇那个味道。
  凌戈吃完后就站起来,“你慢慢吃,我去洗个手。”
  然后许岛蜻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奔别人厨房,片刻后甩着手上的水出来。
  可真行啊,还来不及感叹,他就靠在柜台那边和老板聊起来。她见状草草干掉最后两个饺子,生怕他抢单。
  他看到她过来,笑着和老板说:“诺,结账的人来了。”
  许岛蜻匆匆的脚步一顿,好吧,她真是想多了。
  和他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想多一点道德负担都很难。
  酒足饭饱后,两人才开车去了商场,他们直接坐电梯上了母婴幼儿那层楼。
  逛了几家店后,许岛蜻咂舌,小孩子的东西是真贵,巴掌大块布料就上百,几罐奶粉动辄上千,更不用说那些婴儿专用品。
  选来选去,他们最后还是决定送婴儿衣物,这应该是最不会出错的了。
  “下午好。”店员走过来,问他们:“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许岛蜻看向凌戈,后者也懵,“呃,那天忘问了。”
  “不知道性别也没关系的,就当给你们一个惊喜嘛。”店员嘴甜地夸道:“你们都长得这么好,以后不管男孩女孩,肯定都特别好看。”
  许岛蜻撇嘴叹气,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