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继兄登基后 第19节
  楼阁正门挂着的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卿竹馆”三个飘逸的大字,别说,这字写的还真不错,看得出来下笔之人功底深厚。
  “这...”玉茉怯怯的看着人来人往的楼宇,“郡主,咱们、咱们是要进去吗?”
  霁明柔:“......”她也不知道啊。
  她甚至怀疑问错了地方,不过领头的府卫眼尖的在旁边的巷子里看了熟人,是公主府里的侍卫,府卫刚刚已经去询问过了,那些侍卫说长公主方才确确实实是进了卿竹馆。
  霁明柔无奈,她还以为兮云会冲去楚国公府大闹一场,没想到她脑回路这么清奇,居然来了这。
  昨日夜里在家宴上,兮云确实和她说过关于卿竹馆的闲事,还说有机会也想来看看,但是那时她只当兮云在开玩笑。
  没想到她还真来了...
  霁明柔深吸一口气,“进去,当然要进。”
  不过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她就带着玉茉一个人进去,让这些府兵都待在外面等着。
  霁明柔和玉茉一进门就有人迎了过来,是一位看上去约莫二十多的貌美女子,她衣着整整齐齐,看上去颇为清新淡雅,脸上带着浅笑,温柔秀美。
  “奴家名唤姝娘,有礼了,这位娘子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这吧,是随意找位公子听琴还是特意来寻哪个公子呢?”姝娘笑着问。
  霁明柔叹口气,“不找公子,找姑娘。”
  “敢问姝娘子可见到一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年轻娘子来过这里?她穿丁香色衣裙,裙边是折枝图,头上是紫光珍珠头面。”霁明柔仔细回忆着兮云今日身上穿的衣裙,一股脑的说着,也不知道她刚刚是不是穿这个出来的。
  “您这可就问住我了,来咱这的都是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娘子,您这么说奴家也不知找的是哪位啊,而且...卿竹馆里也有规矩,我们是不能透露客人的消息的。”姝娘浅笑应付着,面容始终不变,看上去是见惯了这样的事。
  霁明柔思虑片刻,折中的说:“那麻烦姝娘子去给我安排一位公子听琴吧,厢房就安排在我找的人旁边,这样如何?”
  姝娘眼神转了转,点点头,“可以,奴家这就去安排,娘子这边请吧。”
  她领着霁明柔和玉茉道楼梯口,唤来一个小丫鬟交代了几句,然后让小丫鬟领她们去了二楼的一处厢房。
  霁明柔进屋就左右趴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两侧都有人声,但是声音太小,根本就分不清兮云在哪边。
  算了,干脆去敲门看看。
  霁明柔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让玉茉留在屋里等她,然后推开门向左边厢房走去,不过她走近才发现这间厢房的大门另一边有人守着。
  她走近这边厢房,果然被守门的人给拦住了。
  奇怪,刚刚上来时还没看见这人呢,什么时候来的?
  “姑娘止步,此间有人。”守门的人一板一眼的说道。
  霁明柔点头,正准备去另一边,但在此时,这厢房里有清晰的争吵声传出。
  她清清楚楚听见了里面的人说了“滚开”两个字。
  是兮云,她能听得出妹妹的声音,这就是兮云!
  “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让开!”霁明柔逼问道。
  守门的侍卫纹丝不动,一脸冷漠,也不回话。
  厢房里有细碎的呜咽的传出,声音极小,但她里门口很近,正好能听见微微的声响。
  霁明柔有些急了,一时竟忘了府兵就在外面,当即就要只身一人硬闯。
  “谁?”
  身后有人握住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后面拉了两步。
  “燕珩!”霁明柔愣住,“你怎么在这?”
  燕珩拉着她的手腕向后一边的厢房走去,“走,进去说。”
  “兮云在里面,燕珩你去...”
  眼看着霁明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声也越来越大,燕珩只能无奈的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无人的厢房里。
  霁明柔轻松就将燕珩的手挣脱,只见她一脸怒容,“你做什么拉我,兮云在里面,快去救她。”
  “我知道。”燕珩无奈,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下,“小点声。”
  “你怎么不进去救她,我分明听见她的哭声,屋里说不准是有贼人对她不利!”
  燕珩:“行书在里面。”
  “谁也不行,你怎能就这样能放任别人欺负兮...”霁明柔说着说着就反应了过来。
  谁在里面?楚行书?
  燕珩见她冷静下来才缓了神色,他低头直视霁明柔愣愣的双眼,眼中微微带有笑意,抬手指了指燕兮云所在的厢房那边,戏谑的问;“你确定,要这时候进去?”
  作者有话说:
  点击量挺给力,为啥收藏上去咩【作者流泪】
  第23章 冲动
  ◎“你当朕没说过这番话。”◎
  霁明柔顺着燕珩手指的方向看着,愣怔片刻,哑然无声。
  厢房之间的隔音并彻底,她甚至隐隐约约听见了春色缱绻、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虽然至今未嫁,但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闲暇无事时,她也会找些杂书话本来看,民间话本甚是开放,书中关于这种事的用词都露骨的很,真是想不懂都难。
  霁明柔克制住自己想要拔腿就走的心情,但却克制不住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和耳朵。
  即使厢房里灯火昏暗,但燕珩却依旧借着这点微弱光线看清了霁明柔泛红的耳朵,自然也听得到隔壁的声响。
  暧昧的气氛一点点蔓延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渲染的缠绵起来。
  燕珩暗自攥紧了手,眸色深不可探,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一下,只觉此刻屋里的温度越发炙热。
  霁明柔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兮云来这就算了,话说楚行书和燕珩怎么会在这?燕珩刚刚不是回宫了吗?
  燕珩向霁明柔的后背靠近几步,压低声音,“怎么?不过去了?”
  霁明柔不自在的向前走一步,拉远了与燕珩之间的距离,似乎这样就可以掩饰住她内心的无所适从,能缓解她心脏砰砰跳的频率。
  “陛下和驸马怎么会在这里?”
  “半路上碰见了就一起说了几句话,碰巧见到兮云领着侍卫招摇过市,所以跟上来看看。”燕珩解释道。
  其实是楚行书在公主府外面安插了人日夜盯着,所以才能及时使知道燕兮云动向,楚行书的人来报信时,他们正好碰上。
  燕珩本不该管夫妻俩的事情,但那时楚行书的脸色确实不大好,为防两人当街失态,他就也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不过他定是不能对霁明柔说实话的,所以只好编个理由浅浅敷衍一下。
  霁明柔看他一眼,同样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燕珩看着霁明柔刻意拉远距离的小动作,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他后退一步,目光幽幽的看着她,“还点了个清倌,兴致不错。”
  “权宜之计罢了,这等小事,就不必陛下操心了吧。”
  这是不想他多管的意思?联想到今夜在河边时的情景,燕珩觉得他心中更加烦躁了,以往的理智和克制在一点点瓦解。
  “现在知道是陛下了?刚刚怎么就忘了,还当着别人的面直呼朕名讳,你可知这是大不敬...”
  “是大不敬的罪,臣女知错了。”霁明柔流畅的接上了燕珩说到一半的话,燕珩这几句吓唬人的话,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能经常听见,是以记忆深刻,接话都不过脑。
  燕珩:“很好,还会打断朕说话了。”他是她用来练胆量的吗?
  “臣女不敢,刚刚只是一时情急,请陛下恕罪。”霁明柔意识到不妥,立马低头解释。
  燕珩绕道霁明柔面前,迫使她正视自己,似是认真似是玩笑的说,“朕不爱听这些,都是应付人的表面功夫,假的很,张嘴不敢闭嘴不敢,天天把恕罪挂在嘴边,都快说成口头禅了。”
  霁明柔抬头看了眼燕珩那双眼,又匆匆低下头,思绪纷乱,那他爱听什么?又想从她嘴里听些什么呢?
  燕珩这一笑仿佛又把她拉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也就是阿珵出事之前的两年,那是霁明柔在宫里最惬意的时光。
  那次竹林罚写茶经后没多久,楚行言和楚玉柔就莫名的离开书院,自那起,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太子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帝王,是以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燕珩就该是那副端正自持、不苟言笑的模样,霁明柔起初也是这样想的。
  但后来她发现,燕珩不是这样的,他是储君,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会哭会笑,有少年人鲜衣怒马的炙热朝气,也有无聊恶劣的小心思,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不是冰冷的雕塑。
  不过,无论从前如何如何,现在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
  她或许之前并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所以自己在面对燕珩时并没有意识到身份的天差地别,有些心思停留在几年前。
  不好,这样不好,她必须要修剪泛滥的枝丫,不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有些东西不属于她,不能强求。
  “此前是臣女冒犯,往后臣女谨记规矩礼仪,不敢再犯,谨记生疏有别。”这话是霁明柔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霁明柔突然的冷漠点燃了燕珩一直压抑的火气,他往前逼近两步。
  “不敢,你真的不敢吗?”燕珩顿了下,缓缓道:“满朝文武勋贵,谁敢在慌乱的时候直呼天子姓名,谁敢像你一样,情急时还会给朕下命令,你每次见着朕,有人的时候恭恭敬敬的请安,没人的时候呢?有几次能想起来请安这回事?
  口口声声说不敢,说恕罪,但你真的不敢吗!没有,你从没有真正怕过!霁明柔,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不怕?是谁给你的底气和胆量,放纵你一次次在朕面前触碰规矩底线。”
  霁明柔闭眼,彻底陷入慌乱中,不知说什么好。
  气氛有些凝结,迅速冷滞。
  燕珩抿唇,见她这幅抗拒模样,心底竟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他不该这样冲动的。
  两人相对而立,但久久无言。
  许久,燕珩落寞的看向门外,妥协道:“你当朕没说过这番话。”
  说罢,率先转身离去。
  霁明柔无言看着燕珩离去的背影,独自在屋里又站了许久。
  “郡主?我们…回去吗?”玉茉在门外敲门,探头探脑的问道。
  霁明柔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回,我们走。”
  既然楚行书和兮云待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必要等着了,兮云的安危也不必担忧,还是先回去的好。
  她要是在这里等下去,等他们夫妻俩出来,免不了一阵尴尬。
  燕兮云第二天才由楚行书亲自送回来,看样子楚行书是连朝都没有上。
  无论楚行书如何说,燕兮云始终不肯让他住进公主府里,经过昨晚,长公主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只要想到楚国公夫人替楚行书纳妾的事,她心里就怄的慌,恨不得当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