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 第64节
  与其哭,还不如静静得待着,要是他们打电话发微信质问她,或者前夫妻互相指责,她就跟他们杠,在跟父母多年的作对中她练就把人往死里怼的本事。
  怼完了,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她就神清气爽了。
  可现在她不想怼他,就是很难过,很不开心。
  她怎么会认为自己发脾气呢?他说:“我没发脾气。就是有点心事。需要想一想。我的意思是,你想要戴着就戴着,不想戴也行。还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真的没有不开心?”樊琪不太相信。
  “没有。”陈至谦说,“你觉得我该不开心吗?”
  “不应该啊?我们不都是商量得好好的吗?”
  “对啊!我们都商量好了,睡觉了。”陈至谦伸手关灯。
  “嗯。”樊琪侧过去,抱着噗噗闭眼睡觉。
  明明陈至谦已经说了他没生气,自己为什么还是睡不着?
  陈至谦怎么还不过来拎住噗噗的耳朵,把噗噗放到角落里?
  第55章
  ◎床上已经很拥挤了◎
  一夜过去, 樊琪醒来伸手摸了摸,床上人不见了,噗噗还在她胸前, 他没把噗噗拿走,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她坐起发呆, 陈至谦推门进来:“起床了。”
  空气里飘来了熟悉的药香, 这是鸽子汤的味道。
  他在给她煮鸽子汤,樊琪心情一下子好了,她从床上爬起来, 进卫生间刷牙。
  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开了早餐, 她面前是一碗乌鸡汤和两片面包,一个白煮蛋,半个橙和半个苹果,他说:“你一直吃鸽子,应该吃腻了, 乌鸡和鸽子功效差不多,换换口味。”
  “好。”看着眼前的乌鸡汤,樊琪昨夜的委屈一下子尽去了。
  她欢欢喜喜地喝着乌鸡汤。
  “你今天还去锻炼吗?”陈至谦问她。
  樊琪扭了扭身体:“这个汤效果很好呢!上个月这个时候就疼了, 现在你如果不给我炖汤, 我都不记得这事儿。我去的。”
  “我今天上午搬办公室, 下午有个会,未必能赶得过来。”
  “你忙吧!我自己回家就好了。”樊琪说。
  “我会来接你,陪你去选礼服。”
  “去哪儿选?我原本想从wo借一件就好了, 家里地方小, 礼服裙都没地方挂, 而且难得穿一两次。”樊琪说。
  陈至谦点头:“是没必要买, 去西美洋服借,西美洋服的老板邹碧君和她的先生史蒂夫是麟龙资本的股东之一,周五他们夫妇也会到场,一起去捧个场。”
  “好呀!”樊琪应下,低头喝汤。
  桌上的电话响了,陈至谦接电话,电话那头樊妈张月琴听见他的声音,一句话没说,先哭了出来,这下让陈至谦慌了神:“姆妈,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陈妈薛晓静的声音:“月琴,我来跟阿谦说。”
  “阿谦,你崇明大舅舅得了冠心病,他自己不重视,现在严重了,要心脏搭桥手术,药物控制的话,干不了活,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没了。这个手术内地还不成熟,之前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位国宝级的专家,请示了上级,去美国请了专家过来做的手术。”薛晓静说,“你帮大舅舅去问问,看看大舅舅能不能到港城来做手术?”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去联系。”陈至谦说。
  “好了啊!阿谦会去问的,你先不要哭了,要跟阿谦说两声吗?”薛晓静把电话给陈月琴。
  “阿谦,你帮大舅舅好好问问,你晓得的,你大舅舅……”张月琴已经平复了心情。
  “姆妈,你不要着急,我妈说了,这个毛病可以治的。我今天就去问。”
  听陈至谦这么说,张月琴一颗心放宽松了点,她说:“囡囡在吗?”
  “琪琪在吃早饭,我让她给你讲电话。”陈至谦把电话给樊琪。
  樊琪接过电话,这是她第一次跟这辈子的妈妈说话,她说:“姆妈,我很好,阿谦很照顾我。大舅舅的事,你不要着急,让阿谦今天去问。”
  “好。囡囡,你要好好吃饭晓得吗?还有……”
  电话里陈月琴一口一个“囡囡”,听得樊琪心头颤动,两家长辈都叫她“囡囡”,就是千里万里,那种关心都能透这电话线传来。
  挂断电话,樊琪有些疑惑,冠心病搭个桥,这么难吗?
  她上辈子的爸,五十多岁的时候,被医生告知要搭桥,陡然之间发现小儿子才十岁,小女儿才四岁。
  老头子两百多万年薪,他那个老婆一直做全职太太,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孤儿寡母,尤其是他那个儿子,怎么还上私校?怎么还能保证现在的生活水准?一时之间感觉天快塌了,连忙联系她这个有三年都没上过他们家门的女儿。
  跟交代后事似的,求她答应照顾他老婆孩子,在他话里自己养活他那一家子毛毛雨,一年给六七十万就够了。
  当时自己查了资料,每年全国做五万例搭桥手术,他又在上海这方面顶尖的医院,风险有,但是百分之三以下的风险,至于他这样吗?
  事实也证明手术后,他恢复良好,过了一年多,他又烟酒在手,在亲戚面前骂养了她这个白眼狼。
  她问陈至谦:“冠心病搭桥手术复杂到这种程度吗?内地没办法做?”
  “我妈说了,有位国宝级的专家在他们医院治疗,最后请示上级之后请的美国专家来动的刀子。你想改革开放才几年,我妈这样的医生下乡了多少年?高考恢复才几年?”
  也是!她忽略了年代。三十年后,上海专家的手术水平全球都排得上号,这种搭桥手术,算是复杂而常见的手术。但是这个年代,就像他要做的半导体行业,就是追着喂给内地,内地也一下子没办法承接下来。
  樊琪问陈至谦:“我去问问廖先生,他们这种应该有认识的医生吧?”
  “我先去问,如果解决不了,你再问廖先生。你先把心思放在大赛上。”
  “嗯!要是问好了记得给我个电话。”
  两人吃好早饭,陈至谦送樊琪去上班,樊琪下车,陈至谦没有如往常那样停留跟她挥手道别,直接开车往公司去。
  他此刻脑子里是孩童时在崇明外婆家度过的快乐日子,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外婆一家子收留他冒了多大的风险,他只知道每天跟着表哥,去捉蟛蜞,摸螺蛳,回来敲碎了喂鸭子,蹲在鸭棚边上等着鸭子下蛋。两眼放光地看着外婆盛出用红心的鸭蛋炒出来的一碗蛋炒饭,他和表弟一人半碗,吃饱小肚皮。在粮食紧张的年代,大舅舅和大舅妈对此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崇明外婆家对他来说比他自己的外祖薛家更加亲近。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跟那个樊琪闹崩,樊妈打电话过来,先问了琪琪在哪里?自己支支吾吾回不出来,樊妈大概也猜出他们俩又吵架了,也就没拿这件事给他添堵,后来大舅舅去世是在那个樊琪被杀以后,那个时候樊爸和好婆都出事了,樊家自顾不暇,大舅舅的丧礼,也不可能通知他。
  大舅舅的冠心病,只要搭桥手术成功,后期保重身体的话,不会影响寿命。
  陈至谦进公司,公司在北角的一栋破旧的写字楼里,里面龙蛇混杂。
  现在拿到了投资,需要招兵买马,这么一个小办公室就不够了,大家都在忙活着打包。
  他走进来,大家招呼:“老板,早!”
  “早。”
  秘书吴姐提着一包东西过来:“老板,昨天你走了之后,玩具天地差人送了《熊猫西西历险记》和《超级富豪》的玩偶样品,让您看一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他办公室也已经全收拾好了,他接过把袋子放桌上,从包里拿出通讯录找到鸿熙集团总裁的电话,打电话给闵女士,这位女士从六十年代来港城一直在英资洋行做高管,容远说她算是港城地面上的地头蛇了。
  跟她细说了一下粗略的情况,不过二十来分钟,她就回电话了,五年前从英国回来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供职于一家私立医院,如果他想咨询一下的话,她帮忙约。
  这里就能手术,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陈至谦请她约这位医生见面,他又打电话给他妈要了大舅舅的具体诊断。
  跟公司的职员一起搬了办公室,大家都兴高采烈:“去中环办公,我是想都没法子想的。”
  “可不是,我上个老板说我出了他那里,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我等新名片下来了,要给他去发一张。”
  当前港城的公司,在聘用选择上,一等是欧美留洋,或者说是英美留洋回来的人,二等是港城本地或者东亚南洋的大学生,三等就是本地的中学、一些技术学校的学生,然后才轮得上内地的大学生。
  固然内地的大学跟外面的这些大学有很大的差距,不过内地的大学生都是人堆里选出来的,能跑出来的,脑子也灵活,很好用。
  这位就是从北京过来的大学生,做过几年财务,刚开始来这里不会粤语,做不了销售和接应之类的办公室职员工作,大学生在旅店里打扫卫生,后来他在报纸上看见他们公司的招聘广告,找上门来,他们聊了两句,手里没钱的自己,用一个半清洁工的价格用了他,他把自己的后方管得井井有条。
  陈至谦笑:“你就这点儿出息?”
  “能什么时候买一套自己的房,不跟人晚上挤一个屋,闻那位老兄的脚臭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上辈子可是他的心腹,天钥下属事业部的总裁,好歹身家有六七十个亿、
  “会实现的。”陈至谦说。
  “老板现在是事业顺心,情场得意啊!今天报纸上老板跟老板娘那一张照片,真是羡慕死我们了。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老板,什么时候带老板娘来公司坐坐?让我们也见见大美人老板娘。”
  要是之前几天,他此刻肯定满心欢喜,说不定就答应了,不过昨晚有了那个想法,他说:“到时候再说。”
  同事们不免有些失望。
  跟着搬场的卡车来到了位于中环的一栋写字楼,原本不过六七十平米,现在租下了一整个层面,在高楼上往下俯瞰,同事们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
  陈至谦整理自己的办公室,等东西都归置好了,他打开了吴姐给他的袋子,拿出里面的玩偶,熊猫西西是个女孩子,有戴粉色围巾的,有扎红色蝴蝶结的,还有胖胖的腰里扎着一根红绳扭秧歌的,还有打腰鼓的,打腰鼓和扭秧歌是她的提议,她当时说:“我要打腰鼓的那个,腰鼓谐音妖股,我要抓妖股。”
  陈至谦把这个玩偶放在旁边,等下给她带回去。
  还有《超级富豪》里的角色,一个是戴着绅士帽拿着文明杖的老派绅士,一个是穿着旗袍盘着头发戴着珍珠项链的富太太,还有一个是穿着洋装的白人女性……陈至谦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拿出两个,黑头发穿红马甲的女孩子和穿着蓝色马甲的男孩子,把他们放在一起两只手就能交叠在一起,两人手牵手。
  陈至谦手指揉着女孩子的头,原本想把这对玩偶放家里的窗台上,跟那六个噗噗在一起。让她看到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想想自己这种事情做得也够多了吧?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就是不想要而已。
  不是有句话吗?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陈至谦把这对玩偶收进了抽屉里,关上抽屉半分钟,又打开抽屉,把这对玩偶拿出来,放在桌上。
  闵女士约到了闻医生工作午餐前的十分钟,陈至谦赶到医院。
  有闵女士的引荐,这位闻医生给了建议:“上海来这里也不容易,先把上海诊断的病例资料全部拿过来,我看一下,然后决定是不是需要过来。”
  “我帮你联系上海民航的人,你让家属把病例交到民航基地,让最近的一班的航班给带过来。就能最快给闻医生看到了。”闵女士说。
  “太好了。”陈至谦没想到还有这条路。
  “不用谢我,阿远和玲玲是民航子弟,这点算是小小的便利。”
  这样顺利真的是老天都在帮他了,陈至谦回到办公室,打电话让他妈把大舅舅的病例资料给送民航基地。
  他打电话给樊琪,他一声:“喂!”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陈至谦,大舅舅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我问问廖先生?”
  他回:“不用了……”
  他把今天找医生落实医院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你真的够厉害,病例从上海到港城还能隔天送达?”樊琪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