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我不会说的！”
霍克斯眼睛含泪的吃下一半咖喱猪扒饭，口齿不清的对可琳娜做着承诺。
可琳娜在一旁给他递了瓶水，等他喝下后，又把他吃了一半的猪扒饭拿在手上，吃了起来。
霍克斯已经习惯她这种吃别人剩饭的举动，平时吃零食或者幼儿园发午餐，可琳娜都会把他吃了几口的东西拿走。
“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虽然我们都快要死了，你还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霍克斯抽了抽鼻子，他只要回想起来小木人的样子就很害怕，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回到家还被家里人追问，但霍克斯什么都没说，咬着牙把家里装着猪扒饭的两个盘子端走，和可琳娜在公园里吃了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这次运气好，小木人暂时离开，以后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的个性真的很强，也许这就是大人们这么在意你的原因，但我没想到你的黑色阴影竟然会变成液体，这一招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用了，太恶心了，我现在还很想吐。”
“还有还有，我觉得你比我厉害，所以我就不能当你的老大了，以后你来当我的老大吧，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会好好担负起当小弟的这个职责！”
霍克斯越说越觉得可行，他握紧了拳头，用力朝着空气挥了几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永远当你的小弟，以后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超级厉害的人，组建事务所，就……就等我18岁后好了！到时和你平起平坐，我们还能搞个组合……我主内你主外，喂，可琳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可琳娜眨了眨眼睛，含着勺子说：“唔……听了。”
霍克斯一眼就看出她在敷衍，顿时气得张开翅膀把可琳娜手中的猪扒饭抢走，飞到空中，居高的看着她说：“那你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训练，为了打败敌人，也为了超越你的人，更为了站在安德瓦的身边，我就必须要比你强，听到没有？！”
可琳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后者一副你不答应就不让你吃饭的表情，她嗯嗯两声随口答应着，霍克斯这才满意了下来。
“那我们约好了。”
“哦……”
“拉钩。”
“……拉钩。”
他们两个小孩的尾指勾在一起，霍克斯咧着唇角笑的很高兴，吃完饭，秉着绅士精神，霍克斯送可琳娜回家，在她家受到了中村雪的热情招待，然后又被中村佑树忽悠的住了下来。
和可琳娜一起洗完澡，躺在她的床上，霍克斯突然瞪着眼睛，大叫了一声，“不对！”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睡！”
霍克斯跳下床，揉着脑袋，稚嫩的脸上满是苦恼的神色，可琳娜正在给要进来讲睡前故事的中村雪开门，听见这话，难得思考了几秒，缓缓道：“你想……和爸爸妈妈睡？”
“才不想！”
霍克斯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中村雪在一旁掩着唇角的笑意，说：“不用担心，我和你的家人们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们都同意你睡在这里。”
“唔，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霍克斯点了点头，放心的重新爬到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可琳娜，你快点上来！”
小孩子真可爱啊。
中村雪心中越发的柔软，她温和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拿出手中的童话书，给他们讲了《丑小鸭》的故事，这个童话霍克斯早就听过，他有些无聊的闭上眼睛等待睡意。
等中村雪讲完一章后，见可琳娜还没有睡，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因为可琳娜太不喜欢说话了，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到这孩子的情况，中村雪和她约定，要她每天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一下，只要说完，她就会奖励一块巧克力雪糕。
可琳娜皱着眉说：“做游戏，去沙坑，霍克斯堆城堡，三个，我一个，他一个，家人一个，很丑。”
“才不丑！”霍克斯出声反驳，“我的城堡是天下第一的！”
中村雪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捏了捏可琳娜的脸颊，教育她道：“和朋友一起玩沙子，不能用很丑形容，不太礼貌，朋友会伤心的。”
“哦。”可琳娜表示知道，又继续说：“小木人，绑架，箭矢，攻击，救霍克斯，探查，六十二人，吃猪扒饭，好吃，回家。”
“绑架……救霍克斯？”中村雪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绑架？你们在做游戏吗？”
可琳娜摇了摇头，她刚要说什么，就感觉霍克斯推了她一下。
“笨、笨蛋！这个事情不能说！”霍克斯紧张的坐起来，他捂着可琳娜的嘴巴，想起那要刺下来的箭矢，只觉得浑身发冷，又哭了出来。“不能告诉大人啊……告诉他们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关起来……”
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中村雪拍了下手，脸上是越发温柔可亲的笑容，但不知为何，霍克斯的心里却觉得发毛。
“好了，那么，可琳娜，霍克斯，你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呢？说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霍克斯，你的后脑好像秃了一块……”
“我，那个……可琳娜，那个……”
霍克斯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有些害怕面对中村雪，这种感觉比遇到小木人还让他恐惧，霍克斯僵硬的看向可琳娜，后者把他的手推开，慢慢坐了起来。
她在脑中酝酿着话语，但发觉详细诉说的话实在太长了，又重新躺了下去，把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安详睡觉。
霍克斯：“…………”
中村雪：“…………”
中村雪望着哭的鼻涕都流出来的霍克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霍克斯抱在怀里，给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轻轻的哼起了摇篮曲。
霍克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很快他睡了过去。
中村雪的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发动了个性【入梦】，她的双眼微闭，也跟着进入到了他的梦中。
在霍克斯的梦里，中村雪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是如此的惊险，只差一点，她的女儿可能就回不来了……
中村雪睁开眼睛，看着可琳娜，眼泪夺眶而出。
“可琳娜……”中村雪想要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她把霍克斯重新放在床上，半蹲着靠近床边，将可琳娜脸颊边的头发轻轻抚开。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可琳娜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瘦削，她脸上有了些许的婴儿肥，长得越来越好看，表情也变得活泼，有了好朋友，中村雪还记得她最开始的样子，像是在悬崖边上亘古不化的坚冰，难以让人接近，却会在亲近的人面前，露出一丝柔软。
这是她的女儿。
是她的孩子。
中村雪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下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好孩子，所以最大的努力来让可琳娜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她希望这孩子能够展露自己的美丽和才能，远离原来的生活，过上她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这美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就要被摧毁了吗？
今天的敌人没有得逞，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中村雪不想让可琳娜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就像她第一个孩子那样。
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我还活着。”可琳娜用黑亮的眼睛与她对视，轻轻地说：“妈妈。”
中村雪捂着唇小声啜泣，“……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用……我保护不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可琳娜……”
“妈妈很好。”可琳娜抬起手，摸了摸中村雪的脸颊，“绘和我都觉得妈妈很好。”
中村雪泣不成声。
“我杀了他们，全部，六十二人，不用担心。”
可琳娜虽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但这不意味着她很愚蠢。在这个社会，杀人，就算是杀坏人，都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是一口气解决掉六十二个人。所以霍克斯一直以为小木人是有事离开，她也没有解释。
中村雪瞪大了眼睛，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耳朵失聪，只听见一阵杂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你……”
可琳娜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问道：“妈妈怕吗？”
她的手指没有合上，甚至能从指缝里感受到可琳娜的视线，那是一种平静的，不含任何期待的目光，似乎在此之后，不管她是惧怕厌恶还是接受，可琳娜都全然不在意。
又来了。
这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
中村雪抿了抿唇角，她的手指正在并拢，在可琳娜眼前只剩黑暗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中村雪说：
“妈妈不怕。”
声音温柔的一如往昔。
“嗯。”
可琳娜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唇角有着一丝笑意，中村雪却已经看到。
她意识到可琳娜并不是像自己表面上那么冷静，这个孩子或许只是在伪装自己的不在意。
“我还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在梦境中得到的信息让她这个成年人都忍不住心生恐惧，她的恐惧不是对可琳娜的能力，而是对那些坏人，如果可琳娜个性不强，那么今天她就见不到她了。
至于被抓之后可琳娜会遇到什么，变成什么样，她想都不敢想。
随即她又忍不住骄傲起来，因为设身处地的想想，大人都未必能做到可琳娜这般。
可琳娜冷静的超越常人，按照好的方向来看，她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
“可琳娜，妈妈不会让你有事。”中村雪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决心般承诺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你的障碍。”
“妈妈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说完，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而后猛地拍了拍脸，算是给自己一个惩罚，也让僵硬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关上门，中村雪按部就班的洗漱，睡觉。
凌晨两点钟，她睁开了眼睛。
室内的黑暗正好遮住她歉意的眼神，对着丈夫中村佑树使用了个性让他睡得更熟，中村雪换上了许久没穿过的运动服，“唔……有点胖了啊……”中村雪捏着肚子，苦笑着说。
尼龙绳，铁锹，铁桶，靴子，口罩，手套，胶鞋，打火机，汽油，摄像头屏蔽器，强酸。
这些准备齐全之后，已经快三点钟了，中村雪打着哈欠开车去了可琳娜的学校，她先把摄像头屏蔽掉，趁着保安们出来检查后从围墙翻了进去，很快找到沙坑，也看到了孩子们记忆里的小木人。
没管木人，中村雪在沙坑里铲了两下，看到了一些衣物的碎片和混在坑中的血迹和人体组织，尽管这些都被碾压成齑粉了，但是血水还是或多或少的留了下来。
“到底是个孩子……”
看着这些，中村雪无奈的收拾首尾，等她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解决完了，天色已经亮了，又重新开车回家，洗了个澡后，她走进厨房，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给家里的孩子们。
“啊，老婆，你今天好贤惠啊……”中村佑树揉着眼睛走出来说。
中村雪看了眼可琳娜的房门，笑着打了他一下，“我只有今天贤惠吗？”
“不不，老婆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贤惠！”中村佑树求生欲极强的说。
中村雪压低了声音，“我要在可琳娜朋友面前好好表现，你一会要记得给我捧场。”
中村佑树了然，朝她敬了个礼说：“明白了，长官！”
正说着，可琳娜走了出来，她静静的看着中村雪，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容灿烂道：“早啊，可琳娜！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小香肠，一会记得吃光哦！”
可琳娜眼睛亮了亮，歪了歪头，她想了下，跑到厨房抱住了中村雪的腿，说：
“好的，妈妈。”
霍克斯眼睛含泪的吃下一半咖喱猪扒饭，口齿不清的对可琳娜做着承诺。
可琳娜在一旁给他递了瓶水，等他喝下后，又把他吃了一半的猪扒饭拿在手上，吃了起来。
霍克斯已经习惯她这种吃别人剩饭的举动，平时吃零食或者幼儿园发午餐，可琳娜都会把他吃了几口的东西拿走。
“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虽然我们都快要死了，你还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霍克斯抽了抽鼻子，他只要回想起来小木人的样子就很害怕，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回到家还被家里人追问，但霍克斯什么都没说，咬着牙把家里装着猪扒饭的两个盘子端走，和可琳娜在公园里吃了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这次运气好，小木人暂时离开，以后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的个性真的很强，也许这就是大人们这么在意你的原因，但我没想到你的黑色阴影竟然会变成液体，这一招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用了，太恶心了，我现在还很想吐。”
“还有还有，我觉得你比我厉害，所以我就不能当你的老大了，以后你来当我的老大吧，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会好好担负起当小弟的这个职责！”
霍克斯越说越觉得可行，他握紧了拳头，用力朝着空气挥了几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永远当你的小弟，以后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超级厉害的人，组建事务所，就……就等我18岁后好了！到时和你平起平坐，我们还能搞个组合……我主内你主外，喂，可琳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可琳娜眨了眨眼睛，含着勺子说：“唔……听了。”
霍克斯一眼就看出她在敷衍，顿时气得张开翅膀把可琳娜手中的猪扒饭抢走，飞到空中，居高的看着她说：“那你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训练，为了打败敌人，也为了超越你的人，更为了站在安德瓦的身边，我就必须要比你强，听到没有？！”
可琳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后者一副你不答应就不让你吃饭的表情，她嗯嗯两声随口答应着，霍克斯这才满意了下来。
“那我们约好了。”
“哦……”
“拉钩。”
“……拉钩。”
他们两个小孩的尾指勾在一起，霍克斯咧着唇角笑的很高兴，吃完饭，秉着绅士精神，霍克斯送可琳娜回家，在她家受到了中村雪的热情招待，然后又被中村佑树忽悠的住了下来。
和可琳娜一起洗完澡，躺在她的床上，霍克斯突然瞪着眼睛，大叫了一声，“不对！”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睡！”
霍克斯跳下床，揉着脑袋，稚嫩的脸上满是苦恼的神色，可琳娜正在给要进来讲睡前故事的中村雪开门，听见这话，难得思考了几秒，缓缓道：“你想……和爸爸妈妈睡？”
“才不想！”
霍克斯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中村雪在一旁掩着唇角的笑意，说：“不用担心，我和你的家人们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们都同意你睡在这里。”
“唔，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霍克斯点了点头，放心的重新爬到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可琳娜，你快点上来！”
小孩子真可爱啊。
中村雪心中越发的柔软，她温和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拿出手中的童话书，给他们讲了《丑小鸭》的故事，这个童话霍克斯早就听过，他有些无聊的闭上眼睛等待睡意。
等中村雪讲完一章后，见可琳娜还没有睡，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因为可琳娜太不喜欢说话了，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到这孩子的情况，中村雪和她约定，要她每天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一下，只要说完，她就会奖励一块巧克力雪糕。
可琳娜皱着眉说：“做游戏，去沙坑，霍克斯堆城堡，三个，我一个，他一个，家人一个，很丑。”
“才不丑！”霍克斯出声反驳，“我的城堡是天下第一的！”
中村雪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捏了捏可琳娜的脸颊，教育她道：“和朋友一起玩沙子，不能用很丑形容，不太礼貌，朋友会伤心的。”
“哦。”可琳娜表示知道，又继续说：“小木人，绑架，箭矢，攻击，救霍克斯，探查，六十二人，吃猪扒饭，好吃，回家。”
“绑架……救霍克斯？”中村雪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绑架？你们在做游戏吗？”
可琳娜摇了摇头，她刚要说什么，就感觉霍克斯推了她一下。
“笨、笨蛋！这个事情不能说！”霍克斯紧张的坐起来，他捂着可琳娜的嘴巴，想起那要刺下来的箭矢，只觉得浑身发冷，又哭了出来。“不能告诉大人啊……告诉他们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关起来……”
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中村雪拍了下手，脸上是越发温柔可亲的笑容，但不知为何，霍克斯的心里却觉得发毛。
“好了，那么，可琳娜，霍克斯，你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呢？说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霍克斯，你的后脑好像秃了一块……”
“我，那个……可琳娜，那个……”
霍克斯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有些害怕面对中村雪，这种感觉比遇到小木人还让他恐惧，霍克斯僵硬的看向可琳娜，后者把他的手推开，慢慢坐了起来。
她在脑中酝酿着话语，但发觉详细诉说的话实在太长了，又重新躺了下去，把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安详睡觉。
霍克斯：“…………”
中村雪：“…………”
中村雪望着哭的鼻涕都流出来的霍克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霍克斯抱在怀里，给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轻轻的哼起了摇篮曲。
霍克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很快他睡了过去。
中村雪的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发动了个性【入梦】，她的双眼微闭，也跟着进入到了他的梦中。
在霍克斯的梦里，中村雪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是如此的惊险，只差一点，她的女儿可能就回不来了……
中村雪睁开眼睛，看着可琳娜，眼泪夺眶而出。
“可琳娜……”中村雪想要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她把霍克斯重新放在床上，半蹲着靠近床边，将可琳娜脸颊边的头发轻轻抚开。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可琳娜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瘦削，她脸上有了些许的婴儿肥，长得越来越好看，表情也变得活泼，有了好朋友，中村雪还记得她最开始的样子，像是在悬崖边上亘古不化的坚冰，难以让人接近，却会在亲近的人面前，露出一丝柔软。
这是她的女儿。
是她的孩子。
中村雪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下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好孩子，所以最大的努力来让可琳娜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她希望这孩子能够展露自己的美丽和才能，远离原来的生活，过上她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这美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就要被摧毁了吗？
今天的敌人没有得逞，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中村雪不想让可琳娜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就像她第一个孩子那样。
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我还活着。”可琳娜用黑亮的眼睛与她对视，轻轻地说：“妈妈。”
中村雪捂着唇小声啜泣，“……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用……我保护不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可琳娜……”
“妈妈很好。”可琳娜抬起手，摸了摸中村雪的脸颊，“绘和我都觉得妈妈很好。”
中村雪泣不成声。
“我杀了他们，全部，六十二人，不用担心。”
可琳娜虽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但这不意味着她很愚蠢。在这个社会，杀人，就算是杀坏人，都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是一口气解决掉六十二个人。所以霍克斯一直以为小木人是有事离开，她也没有解释。
中村雪瞪大了眼睛，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耳朵失聪，只听见一阵杂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你……”
可琳娜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问道：“妈妈怕吗？”
她的手指没有合上，甚至能从指缝里感受到可琳娜的视线，那是一种平静的，不含任何期待的目光，似乎在此之后，不管她是惧怕厌恶还是接受，可琳娜都全然不在意。
又来了。
这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
中村雪抿了抿唇角，她的手指正在并拢，在可琳娜眼前只剩黑暗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中村雪说：
“妈妈不怕。”
声音温柔的一如往昔。
“嗯。”
可琳娜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唇角有着一丝笑意，中村雪却已经看到。
她意识到可琳娜并不是像自己表面上那么冷静，这个孩子或许只是在伪装自己的不在意。
“我还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在梦境中得到的信息让她这个成年人都忍不住心生恐惧，她的恐惧不是对可琳娜的能力，而是对那些坏人，如果可琳娜个性不强，那么今天她就见不到她了。
至于被抓之后可琳娜会遇到什么，变成什么样，她想都不敢想。
随即她又忍不住骄傲起来，因为设身处地的想想，大人都未必能做到可琳娜这般。
可琳娜冷静的超越常人，按照好的方向来看，她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
“可琳娜，妈妈不会让你有事。”中村雪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决心般承诺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你的障碍。”
“妈妈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说完，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而后猛地拍了拍脸，算是给自己一个惩罚，也让僵硬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关上门，中村雪按部就班的洗漱，睡觉。
凌晨两点钟，她睁开了眼睛。
室内的黑暗正好遮住她歉意的眼神，对着丈夫中村佑树使用了个性让他睡得更熟，中村雪换上了许久没穿过的运动服，“唔……有点胖了啊……”中村雪捏着肚子，苦笑着说。
尼龙绳，铁锹，铁桶，靴子，口罩，手套，胶鞋，打火机，汽油，摄像头屏蔽器，强酸。
这些准备齐全之后，已经快三点钟了，中村雪打着哈欠开车去了可琳娜的学校，她先把摄像头屏蔽掉，趁着保安们出来检查后从围墙翻了进去，很快找到沙坑，也看到了孩子们记忆里的小木人。
没管木人，中村雪在沙坑里铲了两下，看到了一些衣物的碎片和混在坑中的血迹和人体组织，尽管这些都被碾压成齑粉了，但是血水还是或多或少的留了下来。
“到底是个孩子……”
看着这些，中村雪无奈的收拾首尾，等她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解决完了，天色已经亮了，又重新开车回家，洗了个澡后，她走进厨房，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给家里的孩子们。
“啊，老婆，你今天好贤惠啊……”中村佑树揉着眼睛走出来说。
中村雪看了眼可琳娜的房门，笑着打了他一下，“我只有今天贤惠吗？”
“不不，老婆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贤惠！”中村佑树求生欲极强的说。
中村雪压低了声音，“我要在可琳娜朋友面前好好表现，你一会要记得给我捧场。”
中村佑树了然，朝她敬了个礼说：“明白了，长官！”
正说着，可琳娜走了出来，她静静的看着中村雪，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容灿烂道：“早啊，可琳娜！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小香肠，一会记得吃光哦！”
可琳娜眼睛亮了亮，歪了歪头，她想了下，跑到厨房抱住了中村雪的腿，说：
“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