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还能拥有未来吗？
  在独处的时候，人的想象力是很可怕的。他像深渊一样，诱导你往最糟糕的方向思考。
  又像漩涡似的，让你陷入一遍又一遍的思考反刍之中，不能自拔。
  就在他已经快被自己的想象逼疯了的时候，门打开了。
  那个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
  沛沛已经浑身大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了。
  祁岄看了看手表，表情有些不耐烦，“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沛沛刚想开口，祁岄又道：“如果你不能说出我想听到的话，我就不会再进来了。”
  沛沛双手死死地抓在一起，似乎在天人大战。
  就在这个时候，祁岄突然上前，一把扯住了裹在他身上的炸弹。
  沛沛：！！！
  心跳几乎停止，全身上下的器官仿佛都集中在了胸腔。
  他……
  他想杀了自己？！
  沛沛之前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以为他就是娱乐圈的小透明，所以跟那个小主播一起组队。
  自己确实没有向他们释放善意，但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吧？
  他为什么想杀了自己i？
  难道是怕自己说出小主播的身份？
  是了，小主播一个伪装成人类的人鱼，不知道混在人类中有什么计划。
  这个人呢，依据他人的态度来看，他在安保局的地位不会太低。
  沛沛发现，到了现在这个时刻竟然没有自保的能力。
  他离开研究所之后，就将自己放在了公众的眼皮子低下，他受够了过去的生活，也不想成为被人的附庸，他只想要自由。
  可是他现在有些后悔。
  那些达官贵人，十分渴望人鱼，也曾经让经纪人给他搭线，但凡他愿意，他就会拥有比现在更超脱的地位。
  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男人要杀了自己。
  胸前的束缚被扯开，沛沛满脸灰败，闭着眼等着死亡的来临。
  但，痛苦没有降临。
  沛沛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祁岄将手上的炸弹带扔开，“那个男人已经说了，你这个炸弹是假的。”
  沛沛面上一片空白，假的？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是在玩弄自己而已。
  那个男人还说了什么？
  祁岄轻声道：“说吧。”
  沛沛垂着脑袋，尾鳍轻轻地动了动，“在那之前答应我一个要求。”
  祁岄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沛沛道：“我没有讨价还价，我想看看现在的直播，只要看一眼，我就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祁岄同意了，在他点头之后，简毅拿着平板走了进来，在他面前打开了直播。
  在鱼落app上面，所有直播都被关掉了，不管是娱乐性质的还是科普性质的直播，全都被关掉了。
  只有政府在大会现场布置的直播还在工作。
  直播的镜头都是在会场内部，不会有泄露地点的危险。
  就算还没有开始，观看直播的人也很多。
  【代表人选到现在都没有公布，真的很好奇。】
  【梦一个沛沛！】
  【对，沛沛好久没直播了，经纪人那里也打听不到他的行踪，他说不定是开始秘密培训了。】
  【就等着在大会上一鸣惊人呢！】
  【哈哈哈期待，明天就能看到沛沛啦！】
  【这会场布置的不错啊，好大！】
  【啊啊啊啊明天会有多少人鱼出现镜头前呢？会不会有小狼狗？】
  【嘻嘻，肯定有啦，他可是第一条出现的人鱼，看起来就很健壮，应该很缺对象！】
  ……
  沛沛死死盯着屏幕，好像在观察什么似的。
  就在他再次凑近屏幕的时候，祁岄将平板盖在了桌子上，冷声道：“说。”
  沛沛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已经十一点了啊？来不及了。”
  祁岄眸色一沉，“什么来不及了？”
  沛沛尾巴啪啪拍着地板，也不在乎包扎的绷带散开，伤口浸出血迹，他好像猛地从刚才恍惚的状态冷静下来。
  他的眼睛原本是带着点单纯的意味的，但是现在从下往上看人的时候，就显得异常阴鸷。
  “你在骗我。”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简毅脸色突变，这点也被沛沛捕捉到了，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来不及了，你们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祁岄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冷意，“是我们救了你，而你在帮着害你的人。你以为事情完成之后，你就会获得自由吗，他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处。”
  沛沛的脸色没有变化，那群人是本质他比谁都清楚，与虎谋皮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
  更何况……
  他冷冷道：“人类都是一样的，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
  简毅想跟他争辩，祁岄却摇了摇头，将人搂了出去。
  沛沛啐了一口，“狗男男。”
  “两个男人，恶心！”
  门被关上了，屋子里没有别的动静。
  桌子上还放着那个平板，他们太惊讶，竟然出了这个失误，没有将平板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