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因此这西岭件事?安和帝也没打算公?之于众,只派人去西岭详查。
  而如今这个消息正通过鸿雁,传递到了谢玉弓的手中。
  谢玉弓手里抓着一张细细的纸条,是宫人藏在蒸点中送进来的。
  按理说是该阅后即焚,但是他反复看了看,在手中摆弄了片刻,竟然是一回身,递给了他身边的白榆。
  白榆:“……做什?么?”她没有马上接过。
  谢玉弓看着白榆说:“事?到如今都?是你一手促成,先看看。”
  白榆伸手拿过了纸条,低头看了一眼登时眉梢一跳。
  这段剧情竟然这么早就暴露出来了?!
  这就是蝴蝶翅膀的威力?吗?
  谢玉弓的手肘撑在桌子上面,桌子下的大腿贴在白榆的腿上,轻轻地磨蹭撞击。
  “还请九皇子妃不吝赐教?,为?夫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听到“为?夫”两个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白榆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太关心谢玉山到底是像剧情里面一样,最后栽在这个铁矿上面,还是现?在就栽在这个铁矿上。
  白榆比较关心的是……她死遁的事?情似乎越来越难了。
  鸿雁那?边联系上了,鸿雁的态度倒是依旧恭敬,可今日?这纸条明显是鸿雁派人送过来给九皇子的。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搭到一起,在白榆的设想之中这两个人短时间内本不会有任何接触的可能。
  所以会勾搭成奸倒也不难猜,毕竟是白榆先打着九皇子的旗号唬鸿雁的。
  鸿雁这是把她越过去,直接投诚谢玉弓了。
  老狐狸。
  如果白榆还借助鸿雁的手跑掉,谢玉弓想要找的话,肯定立即就能找到。
  而谢玉弓的口风白榆也试探了一次。
  昨晚上白榆在事?后……哦,是摸完了大小三条腿,就和谢玉弓好好分析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她是打算唬谢玉弓让她“死掉”,先把她送走。
  白榆说:“陛下现?在肯定回过味儿来了,不光不会生太子的气,还会觉得妾身这个低贱的庶女竟然敢给未来储君蒙上污点,还把他的皇后逼到失态,实在是该杀该剐。”
  “不如接下来九殿下带着妾身的‘尸身’给陛下顺顺心肝,这样殿下无?论是封王还是想要哪里的封地,都?是顺理成章。陛下亏欠殿下,冤了殿下的母妃,又“杀”了殿下的发妻,自然什?么都?答应……”
  “妾身到时候换个身份,寻个安全的地方等殿下大业功成那?日?,再重新做夫妻?”
  白榆哄人的手段一流,画大饼的手段也是一流。
  而且为?了煽动谢玉弓,还自称了几声“妾身”,好不肉麻。
  她黏糊糊地贴在谢玉弓的手臂上,仰着头做出一副仰慕模样,痴情人设到现?在都?没有崩过。
  她“舍身为?人”地说:“九殿下,臣妾出身微贱,实在不适合配皇子之尊。”
  “九殿下乃是人中龙凤,未来有一天必将贵不可言,届时无?数高?门贵女氏族闺秀,都?任由九殿下挑选匹配。”
  “如今妾身‘身死’才是最佳结果。只盼九殿下到时候还能记得妾依旧为?殿下守着,给妾身随便封个低等的匹配的位份安度晚年就好,妾身一定会安分守己度日?的。”
  白榆盘算得可美,只要谢玉弓听话做“渣男”,把她用完就扔,她就能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等到大业成了美女如云,权势掣肘,谁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而且就算记得,白榆难道不能在谢玉弓不知道的时候“病逝”吗?
  理想很丰满,但是谢玉弓听了她这么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伸出手,捏着她柔润的下巴,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刮蹭着,心中只觉好笑?。
  她满口谎言,胆大包天,应对皇后太子,甚至是皇上都?能面不改色地悍然厉辩。
  昨日?福安宫内发生的一切谢玉弓已然全部知晓,就连他也不得不叹一句,他的九皇子妃生了好一颗机巧绝伦的脑袋。
  怪不得之前能将他骗得心神?摇动。
  她是生着尖牙利齿的狐狸,却总要在他面前装听话的乖乖狗。
  谢玉弓近距离看着她堆满“爱意”的眼睛,很想告诉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撒谎的时候,眼底有漏洞。
  而且她贴着自己身上的手,正扯着他的亵裤搓呢,都?给他搓挺了,她还浑然不知自己“挠爪爪”的小动作。
  不过谢玉弓最后没舍得戳穿,他就喜欢她这一副对待旁人秋风扫落叶,却唯独对他格外上心的模样。
  他毕生从未遇见过这般为?他着想,心疼他,为?他筹谋一切的女子。
  无?论她在其中掺杂了几分假意和畏惧,谢玉弓只需要望入她眼底时看到一分真就够了。
  她喜欢磨爪子挠人就让她挠,喜欢满口蜜言行凶横之事?,那?就让她表里不一。
  但是要离开他,还要在某处默默等待?
  谢玉弓会信她就有鬼了,她显然是只撒手就会钻回山野的狐狸,他必然要紧紧地锁住她的九条尾巴,一条也松不得,落不下。
  他这一生,第一次得“心爱”,爱不释手,如何舍得放走?
  况且,安和帝要杀她又如何?难道他护不住她吗?
  谢玉弓低下头,鼻尖抵住了白榆的鼻尖,根本不回答白榆的问?题,只声音沉哑地说:“妾身?”
  你知不知你口称卑贱,眼中却满是自傲?
  “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九郎也好。”
  “小九儿也不是不行。”
  白榆:“……”白榆又感觉到了他拔地而起的孽杵,只想叫他一声铁柱驴王。
  最后自然是“试探”不成,装睡失败。
  折腾一宿没睡好,白榆深深为?以后的日?子感觉到忧虑。
  谢玉弓长年习武,身材精壮有料,比现?代社会的体育生还要颀长精悍,体力?和精力?更?是要甩正常人好几条街。
  他不能动,就磨白榆动。
  白榆昨晚上忙活完,到现?在手臂还酸痛不已。
  此时此刻手里拿着谢玉弓给她的小字条,看了两遍,对上谢玉弓充满期待的眼睛。
  只想翻白眼。
  大反派谢玉弓哎,原剧情中他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没有做过。
  还需要她给意见?
  “说啊。”谢玉弓伸出手,用手背贴着白榆的脸蛋蹭到她唇边,手指不老实,又想趁机挤进白榆的唇间。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暗,这种干看着吃不到的状态,他已经快憋爆了。
  从前没女人倒也罢了,他根本不想这个,偶尔自己弄弄,也是纯粹为?了发泄。
  但是如今喜爱之人就在身边,每天鲜活可爱,张牙舞爪地为?他铺路,灵动狡黠地对他耍心眼儿,他如何能不爱不释手?
  白榆偏头躲开,深觉谢玉弓是个色情狂!
  他们俩到如今还没真的来过,但是他对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做了很多破廉耻的举动。
  有些白榆这老司机都?扛不住。
  他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白榆现?在无?比怀念他一开始一撩就红透的样子!
  “说……说说说!你别乱伸,你方才方便后净手了吗!”
  白榆被惹急了,两只手掐住谢玉弓的手臂。
  谢玉弓笑?了,声音低低的,带着电流一样乱卷着钻入耳膜。
  白榆瞪他。
  谢玉弓用一种很轻的语调调侃:“净了。怎么不自称妾身了?”
  谢玉弓双眼微眯,半面银面都?跟着反射出危险的冷光,不轻不重地掐着白榆的两腮,迫使她微微张嘴,露出艳色的舌尖,他说:“你自称妾,可知‘妾’是要完全顺从的,你这嘴不说我想听的,便做点我喜欢的如何?”
  白榆一巴掌把谢玉弓的手拍一边去。
  她对两人之前亲热的方式和花样不觉羞辱,谢玉弓更?甚于她,什?么都?吃,但是架不住谢玉弓是活驴。
  白榆真的有点怕他。
  谢玉弓这王八犊子仿佛不知道什?么叫餍足节制。
  白榆拿过纸条,沉思片刻,敛容说道:“派人快马加鞭赶在安和帝的人前面到西岭,给太子殿下弄好一批兵器和兵马,找个山坳里面屯着。”
  “这铁矿欺瞒不报,精铁肯定会倒卖,周边各国……也替他卖卖吧。”
  “还有他母后的母族孙氏,这种大事?他们肯定知道啊,就找个旁支帮他们上手吧。”
  “动作要快,找人和安和帝派去的人周旋下吧。”
  白榆托着下巴,手肘和谢玉弓一样拄着桌子,说起这些坑人的事?情来,自然而然地神?采飞扬,像只得了肉吃的小狐狸。
  谢玉弓看着她,双眼深暗,涌动的是找到了“同?类”的愉悦。
  他们真的是……一样的坏。
  “嗯,太子那?边的皇子们还有谁?都?往里面扯一扯嘛,大家?都?别闲着。”
  “还有这西岭,永州国最强的劲敌是谁?找人打扮打扮,和‘太子’的人交涉一下,就齐活了。”
  “你是要我诬陷太子私蓄兵马私通他国?孙氏一族和其他的皇子从旁协助,意图颠覆江山,谋朝篡位?”
  “你可知道这些事?若是做成,整个朝堂乃至民间,都?会动荡不安吗?”
  白榆看向谢玉弓:“你怕?”
  “你怕你就要一块偏远些的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喽。”
  “可是估计也闲散不了几年,安和帝一死,太子定然会因为?你的九皇子妃曾经冤他逼奸一事?要对你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