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办公室无人察觉徐欥与时舒的交往关系。
  除了——
  除了误打误撞的褚秘书长, 无意间撞破了这个秘密。
  和褚琦对上视线时,徐欥半抿着笑意, 微微颔首。
  感谢和未尽之言,都在这个微微颔首里。
  褚琦回以放大的笑容。
  他们并没有明确交代她,要将二人的关系保密。
  但,替总裁和助理守住这个秘密,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她是秘书长,是最擅长保守秘密的人。
  办公室里,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总裁和助理的秘密。
  她就一个人默默观察着,磕着——
  总裁和助理在刻意保持距离的言行举止之中,既克制,又忍不住暗戳戳地关心对方。
  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眼神交流,撒出来的糖,怎么都让她这个磕cp的人,觉得空气都是甜腻的。
  工作就很甜。
  褚琦多次嘴角上翘。
  还偶尔一两次笑出了声。
  “秘书长,你谈恋爱了啊?”
  褚琦不动声色:“是我的朋友。”
  悄悄看过去徐助的方向。
  他并未分散开专心工作的注意力。
  他的世界里,只有——
  总裁和工作。
  褚琦现在看徐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顺眼。
  真好啊。
  她磕的cp成真了,就很好。
  时总在她心目中,在澜城的所有女性企业家当中,乃至放大到全国、全世界,那都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女总裁,运筹帷幄,技术专家,是当之无愧的no.1。
  这种认知不仅来源于她作为总裁的一众秘书之长,领时舒发放的薪水和奖金的思想觉悟,更来源于她对她强大的内心力量的崇拜。
  而徐助——
  多么优秀的徐助理啊。
  年轻帅气,沉稳内敛,礼貌克制,有分寸感。
  上得了谈判桌,下得了厨房,想得出绝妙的金点子,做得了精美的策划案,情绪稳定,内心力量和时总同样强大,审美在线,画工了得,雕刻作品巧夺天工……还是大画家、大艺术家徐榅澍老先生的外孙,名门之后。
  就和时总,般配啊。
  般配。
  ……
  对于整个集团的工作而言,短暂的年中休憩调整已经过去,也进入了下半年的紧张密集的工作中。
  不断涌出的新项目的立项、评审。
  新车型的造势推出。
  电池型号的升级。
  新电池技术开发和创新。
  ……
  集团业务扩张、并购,证券业务的投资、融资、撤资,以及部分亏损业务的转型、淘汰,人员的安置、流动,很多忙碌的工作要去做。
  做决策,去执行。
  开不完的会议。
  谈不完的合作。
  加不完的班。
  出不完的差。
  ……
  董事长完全退居幕后,总裁决策并不一言堂,她会参考董事会,顾问团,证券部以及各部门主要负责人的意见,综合考量,点头签批,当下立断,给出决策的最终意见,果敢果断,英明,运筹帷幄。
  总助照着总裁的意思,牵头去做。
  去分解,去落实,去执行。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没有人,比他们配合更默契。
  徐欥开始独立负责一些标的更大的项目。
  他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和稚嫩,遇事冷静镇定,谈判桌上的博弈,处惊不变,不动声色,开始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底牌。
  他的工作能力在不断的自我努力、实践和机会中,得到快速提升,认可、和自我证明。
  他在经历着非凡的成长和蜕变。
  职业成长道路非常迅速。
  当然,这一切。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离不开时总的帮助和教诲。”
  嗯。
  他还会在会议的最后致谢上,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掀起眼皮,隔着长长的会议桌,他看着首席位置上坐着的时舒,温吞地笑着,说:“您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时舒想起,这句话最初的出场场景。
  无边泳池。
  时舒捏了捏、揉了揉额角。
  会议结束。
  时舒就坐着没动。
  直到——
  会议室里,人都散去。
  徐欥不紧不慢地收完u盘,关掉会议室音频,才走到她身边,倾身捞过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他的窄腰伏低,白衬衫布料擦过她的手指,他的气息趁着风和阳光,捎来。时舒顺势凑近了他耳边,问:“比如呢。”
  他知道,她这比如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会议上的最后一段致谢,问的,比如。
  两人一起回办公室。
  距离离得比平常近些,职业衬衫的布料轻轻擦碰,一白一黑,看上去正在谈工作。
  他在这一路上,会认真地列举出来。
  她教他的……各门各类内容。
  她的问题,他从不含糊回答。
  他列举完了。
  时舒问:“嗯,没了?”
  他本该在工位上停住的步伐,就没停。
  他和她一起走进,总裁办公室。
  时舒站在办公桌边喝水:“我就教了你这些?”
  他垂下眼睫。
  一言不发地摁了她办公室里的电动窗帘的遥控器。
  然后,高挺的鼻梁上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轻眨一眨,他低低地问她一句:“水喝完了吗?”
  “嗯。”
  “还渴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行动信号。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答案。
  百叶窗帘自动闭合,严丝合缝。
  他眼睛又轻眨一眨,凝望她,盛满夏日的风和自由。
  “我可没教过你这个。”
  她可没教过他关她办公室的窗帘。
  也没教过他摘她眼镜。
  更没教过他,盯着她的眼睛,问她,“还渴吗”。
  “嗯,但,时时教了我,举一反三。”
  一是,伸舌头。这个时舒也不否认。
  “你反的三呢?”时舒:“就是每次都要关我窗帘?”
  “摘我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