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徐蕊见皇帝走了,也急忙告辞离开,想都没想就追着燕夏昱去了。
  朱婠满是不屑道:“没想到徐家的小姐竟然是这副模样。”
  朱婠是瞧不上她的做派了,小小年纪就妖妖娆娆的,这也就算了,看那样子还想进宫?徐家人真是一个德行,只顾着自己好,完全不顾别人的。
  这里面是又一些朱婠的偏见,不过呢,人家说的也没错,什么样的根结什么样的果嘛,这点是改变不了的。
  徐蕊做的事情在这宫里是瞒不住的,很快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了,这个徐小姐竟然追着皇上去了,还跟皇上说了几句话,你说皇上什么反应?当然是没什么反应啊,还好燕夏昱没有恋童癖,不然黎素瑾真的是要恶心死了。
  不过转念想想,徐蕊那饱满的胸部,还有那身高,倒是发育的很成熟啊,难怪徐家敢让她进宫来。
  各宫娘娘们都等着看徐蕊的笑话了,徐蕊这样子,明显是热脸贴冷屁股啊,皇上不喜欢人家嘛,不过对于这后宫的大多数人来说,大家都是热脸贴冷屁股,谁也别笑话谁。
  折腾了这么些天,年节已经到了眼前了,宫里也开始忙忙碌碌地张罗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的,喜庆的氛围终于将徐昭仪生了畸形胎的压抑气氛遮住了一些,大家热热闹闹的迎新年,好像新年真的会否极泰来一样。
  宫廷晚宴一如既往的热闹,根本看不出前朝的斗争的痕迹,人人言笑晏晏,似乎真的很开心一样。
  无惊无险地参加完大年三十的晚宴,晚上睡不了一会儿,又要在皇后的带领下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给大家发了红包,滚滚这个最健康的皇孙得了最大的红包,当然这事儿只有黎素瑾和太后知道。
  给太后拜完年,就要去陪着皇帝给宗祠上相,帝王家的宗祠,当然是历代皇帝的牌位了,皇帝墓园跟皇宫挺远的,所以祭告先祖就在宗祠里面进行。
  燕夏昱抱着滚滚进去了,滚滚乖乖地,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就算是进了气氛沉重有些阴森的宗祠也没有露出害怕地样子,燕夏昱很是满意。
  黎素瑾等人陪着太后站在殿外,黎素瑾能够感受到从四周射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皇帝带着她儿子进了宗祠,就是要告诉先祖,皇家有了这样一个后人,有一部意思是,可能会将祖宗基业,也就是皇位传给这个孩子。所以其他的女人当然对黎素瑾是羡慕嫉妒恨了,不恨不行啊。
  黎素瑾站在寒风中,面上一脸肃穆,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心里已经很不爽了,这群女人还真是有毛病,想要孩子自己好好生啊,这徐昭仪的例子刚过去没多久呢,现在又蠢蠢欲动了。
  而且燕夏昱现在可能有这个意思,可是以后的变数太多了,谁能够保证滚滚一定能够当上皇帝呢?这次带进去,或许只是将滚滚记入族谱罢了。
  好不容易祭祖的仪式都完成了,滚滚已经累得打哈欠了,所以黎素瑾让南嬷嬷现将滚滚带回去睡觉。黎正浩还在宫里安插了几个暗卫,要在宫里安插暗卫不容易,很容易被皇宫里的暗卫发现,忠心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培养一个暗卫比培养一个宫女一个太监难多了。
  除了徐昭仪那事儿,黎正浩也能够敏感地感觉到,自己妹妹膝下那个健康聪明的二皇子,将会成为最大的靶子。
  祭祖的仪式之后是众臣给皇帝拜年,然后皇帝带着众臣祭天,祭天仪式之后,大家就可以回去走家串户地拜年了。
  祭天这个仪式后妃们也是要观礼的,虽然这个仪式很折腾人,很辛苦,哪怕是搭建了棚子也让人觉得寒彻骨。
  太后的身子是熬不住的,告罪了之后就回去了,皇后带着一干嫔妃们坚持着。
  而郭妙倩和顾雅茹晴容华三个孕妇已经是高级保护动物了,去给太后拜了年之后,就直接回去歇着了。
  黎素瑾想起自己去年,因为大年三十晚上受了惊吓,都不用给皇后太后拜年,缩在宫里跟南嬷嬷朱婠等人玩笑,手边是热乎乎的茶水点心之类的,看着朱婠几个宫女玩叶子牌,看南嬷嬷做刺绣,那才叫过年的日子啊,现在在寒风中吹着,哪里是过年啊。
  不过大臣们更惨,是直接站在风里吹着,要一直站到祭天仪式结束的。
  就在大家伙儿强撑着观礼的时候,一骑快马已经冲入宫中,直接冲到这里,在场外被拉住下了马,跟守卫焦急的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守卫很快就放人入内了。
  这个时候燕夏昱刚好完成了祭天仪式的所有程序,正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一走下祭天台,就有一个身影噗通在跟前跪下,只听见那人道:“启禀皇上,金鸡国大举来犯!已经连续攻下我们十几座城池,末将已经带着最新的战报来禀!”
  说着将身上的竹筒呈给燕夏昱。
  张兴德接过那个竹筒,将它打开,倒出里面的密文,燕夏昱一目十行扫视完上面的消息,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无比凝重。
  黎素瑾见那场景,知道事情终于来了,南边的邦国金鸡国大举来犯,来势不比去年的奴儿国查,这件事本来应该是发生在过年之前的,估计编剧是为了表现女主的急智,让女主献策,在过年之前捷报频传,然后过了一个痛快年,女主的荣宠更进一步,她的几个族人也因此受到荫庇,家族势力大大提升,在原剧中几个家族的争斗里,顾家在这个时候是异军突起。
  虽然剧情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黎素瑾却不得不感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剧情大神可是从来都不会缺席的。
  刚祭完天,就有了这样的坏消息,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个新年恐怕要比笼罩上一层阴影了。
  但是金鸡国来犯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一年还真是灾难不断,皇帝下了罪己书都没有什么用,皇帝都快崩溃了,而顾雅茹这个小真爱陪在皇帝身边,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皇帝排忧解难,纾解心中的郁闷,就是上去床是好伴侣,下来床是好伙伴,工作中是好军事,生活中是好保姆,真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全能型真爱,在这个过程中,皇后女一女二女三……女n都成了浮云,统统浮云。
  黎素瑾不由得想,编剧才是一个神圣的职位好不好!虽然这部剧是一部剧的时候,里面怎么灾难再多也是虚构的,并不是真实的,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会对大家造成影响。可是当这个世界成为真实的之后,那些事情真的是非常的恐怖的,想想那些受苦受难的苍生,黎素瑾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是因为圣母之类的,而是想到那么多人要丧命,心中就会觉得堵得慌,这是人类的天□。
  黎素瑾还魂飞天外的时候,燕夏昱已经一道一道命令发布下去了,正好所有的大臣都在场,大家直接开始上班。
  燕夏昱决定调兵去夺回失去的城池,并且要给金鸡国一个狠狠的教训。兵部全部动起来了,户部也紧随其后,忙着调动粮草。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消息已经传过来了一些,但是并不十分详实,大家都在做各种猜测。
  黎素瑾紧紧地盯着那边,虽然人头攒动,可是黎素瑾超群的眼力还是认出来了,跪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哥哥,黎正浩,似乎是在自请为将,带兵出征。
  黎素瑾无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这哥哥也真是的,虽然自己暗示过会有这样的机会,可是他也太心急了。要是想带兵出征,可以等到祭天仪式散了,私底下找皇帝商量啊,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这样做实在是太高调了,很多事情就是直接摆在人家的面前了。
  不过看后面的赵从谷没有一丝着急的样子,还是那么淡定,黎素瑾才微微安了心,这事儿哥哥应该跟赵大人商量过吧,如果赵大人同意了,应该就没什么很大的问题了。
  这祭天仪式拖到中午才完,众位大臣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去各自的府衙岗位上班,这个时候了,谁也别想休年假了。
  虽然刑部、礼部和这事儿没什么关系,可是大家也不好意思回去休假不是?
  工部要开工给兵部准备各种兵器云梯等战争用的东西,而吏部要根据皇帝的命令来派遣和升降官员,所以大家都忙得很。
  国家机器开动起来,一切安排就绪,黎正浩也如愿成为一个将领,领三品征南将军之职,随大军南下征战。
  赵可璄很是意外,叮嘱的话都说不完,提着一颗心送走了丈夫,回到家里就抱着儿子不撒手。
  黎素瑾听说了又是一叹,这一开始打仗,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家庭会分崩离析,又有多少人会送命,还有多少女人孩子在家里寝食难安。
  军队出征了,没有刚听闻消息时候的惶恐了,大家都松懈了一些,流言慢慢又疯传起来,说因为徐昭仪生了个怪胎,所以天降横祸给大昭了。
  ☆、第75回
  皇帝在前朝忙得焦头烂额,外面还有这样的传言,皇帝一怒之下砍了几个人,留言却没有被压制住,反而越传越厉害。
  这样看来,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指使啊,要知道在现代社会通讯这么发达的年代,能够制造一个话题那也是一个十分成功的话题营销人员,放在这古代,要想消息传的那么快,群众的看法那么统一,不是人为是什么?
  徐昭仪疯疯癫癫地呆在宫里,对外面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现在的徐昭仪,是万事与她无关,要是生了个死孩子或者生出来夭折了,那她还是个可怜人,现在生了个怪胎,她就是罪魁祸首了。
  徐昭仪在锦澄宫,时而安静时而疯疯癫癫,安静的时候就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疯疯癫癫的时候就大喊皇上,有人诬陷臣妾,你快抓住他!或者干脆在那里唱着淫词艳曲儿,下面的人都觉得不堪入耳。
  徐蕊在宫里的日子当然不好过,她是以照顾姑姑的名义进宫来的,当然是住在锦澄宫,可是现在的锦澄宫基本上是等同于冷宫了,而且疯疯癫癫的姑姑让她很头疼。在外人面前她是装出一副为姑姑心痛并且细心照顾她的样子,可是没有外人只有几个宫女的时候,她就拿着她姑姑发泄了。
  “哭!哭什么哭!哭死啊!你怎么不跟着你那怪胎一起去死!”徐蕊狠狠地咒骂道。
  要是自己没进宫来,那现在应该是约着三五小姐妹在赏雪赏梅花,哪里要在这冷宫里照看这个疯子!而且那什么金鸡国来犯跟她有毛线关系啊,反正打不到洛城来就是了。
  徐昭仪哼哼唧唧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还是那华丽的衣裳,可是已经很久没换了,就算是在这大冬天里,也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突然,徐昭仪呵呵一笑,嘴里道:“宝贝,宝贝,额娘的好宝贝!”
  徐蕊看着她抱着一个枕头哭哭笑笑,觉得很是厌烦,冲过去一把将枕头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道:“死了!你的怪胎死了!别哼哼唧唧的,烦死了,吵死了!”
  徐昭仪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枕头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目露凶光,朝着徐蕊扑过去,大喊道:“你这个死贱人!死贱人!你还我孩子!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给我去死!本宫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徐蕊一个不防,被徐昭仪扑倒,被抓了好几下,还被打了几拳。
  一旁的宫女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上前将徐昭仪拉开。
  这个时候徐蕊要感谢皇后娘娘的先见之明,要不是皇后提前拍了身子强壮五大三粗的宫女来,恐怕拉都拉不住,发了疯的徐昭仪那力气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制得住的。
  徐蕊急忙爬起来,检查了一□上,只觉得脖子和胸前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胸前有了几个血印子,是长指甲抓出来的,徐蕊又急忙拉过镜子来看,只见自己脖子和胸前红彤彤的好大一片,还有好些抓痕,恐怖至极。
  这徐蕊最得意的就是她的外貌,徐昭仪虽然没有抓到她的脸,可是脖子也是很重要的地方好不好!
  徐蕊扔掉镜子,狠狠地盯着徐昭仪,那已经不是她的姑姑,而是她的仇人了,这个疯女人这次抓伤了她的脖子,下次就可能抓伤她的脸,要是自己抓伤了脸,别说进宫,就算是出去嫁人也嫁不到一个好人家了!
  徐蕊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自己进宫这么久,皇帝没来看过这个女人一眼,看来皇帝是一点都不在乎她了,与其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不可能到来的时机,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这个时候的徐蕊的表情十分狰狞,一旁的宫女看的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这位徐小姐又在想着什么毒计!
  徐蕊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宫里最低等的宫女,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还要受人欺负,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现在,眼前有一条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走。”
  徐蕊的媚眼扫视了一圈那些宫女们,宫女们有的低下了头,有的有些期待的看着徐蕊。
  徐蕊微微一笑,道:“人往高处走,我想你们肯定时时刻刻想着翻身,想着能够教训那些欺负过你们的人,想着能够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要想得到这些,你们必须跟对一个好主子,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要不要?”
  有几个人悄悄地交换了眼神,却没有人出声。
  徐蕊笑得更加亲切了,道:“如果没有这个胆量的,可以现在出去,对我刚刚说过的话也要闭口不言,如果有胆量,想要过好日子的,就留下来。”
  没有人动,在宫里久了,哪怕是最底层的宫女,也知道要小心谨慎这个道理。这个徐小姐的话可信度不高,但是这个时候走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只要窥得了这些贵人的一点小秘密,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你也别想好好过日子,对于她们来说,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这个人同流合污。
  不过要不要跟着这个人,也要看她们的选择,她们虽然没什么地位,可是也不是毫无还击之力的。
  徐蕊不明白这些人心中的弯弯道道,还以为众人都是听服于她,臣服于她,听她吩咐了。
  徐蕊拍了一下手,道:“很好,你们都是有远见而且有胆量的人,我需要这样的人。这个徐昭仪,是我的姑姑,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也一清二楚,而且,她不可能好起来了,也不可能恢复以前的荣光了。既然是一个无用的人,为什么咱们不让她最后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将作用扩大化呢?”
  所有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徐蕊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此时大家心中都明白了,徐蕊是想踩着她的姑姑上位啊!
  所有的人心中也有了一个评价,这个徐蕊确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而且还有些小聪明,不过气量太狭小了。
  徐蕊跟身边的侍女吩咐了一声,她的侍女很快进了屋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自从徐蕊来到锦澄宫之后,就把自己安置在徐昭仪的主殿,而将徐昭仪收拾打包扔到外面住着了。反正徐昭仪已经疯了,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了。
  徐蕊摸了摸锦盒,道:“这里面有一些银两,为了方便你们行事,我会赏给你们,如果你们专心为我办事,我能够赏的更多。”
  徐蕊的钱财来自徐家,徐家的钱财来自剥削可怜的人,这一点,是大家公开的秘密了。
  见那些宫女露出贪婪的表情,徐蕊满意,让侍女将银票发了下去。
  徐蕊道:“你们需要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清楚皇上的行程,要看看我在哪里可以找到皇上。”
  燕夏昱这些日子又窝在前朝了,很少踏足后宫,哪怕来后宫了,也只是去一下玉妃、郭妙倩、顾雅茹和晴容华几个人那里,明显是去找安慰的,其他的人根本见不到皇上的人,因为皇帝生气,他身边的人也不敢透露皇帝的行踪了,要是平时,皇帝知道了没什么事儿,就当是后宫生活的小情趣了,可是如果敢在这个时候添乱,那就不仅仅是上杆子找抽的事儿了,小命儿都可能没有了。
  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想要知道皇帝的行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鼠有鼠道,这些低等宫女平日是想着办法钻营,这个时候也不例外,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弄到了一份可靠地情报。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徐蕊早早地用了饭,吩咐两个最粗壮的宫女看好徐昭仪,然后自己去沐浴更衣,这个时候脖子和胸前的红印消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道淡淡的红痕,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更添风情。
  打扮一新的徐蕊带着人去看徐昭仪,此时的徐昭仪坐在地上,却无比的清醒,看见徐蕊气势汹汹而来,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道:“徐蕊,你竟然这样对你的亲生姑姑,你不得好死!”
  徐蕊笑眯眯道:“姑姑,你这个时候还有自知之明就再好不过了,反正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辛苦这些宫女给你收拾烂摊子,不如用你的命,助我上青云吧!”
  说完,徐蕊挥了挥手。
  徐昭仪抬手道:“慢着!”
  挪动步子的宫女果然停了下来。
  徐昭仪缓缓站起来道:“既然你想要我的命,为什么不亲自来取?我不想死在这些卑贱的宫女手里,如果能够死在徐家人的手里,那我心里也能够舒服一些,而且你回去了,跟你爹也好交代不是?”
  徐蕊狐疑地看着徐昭仪道:“你有什么打算?我是不会上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