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羞涩的爱意。
  宸王?
  竟然又将宸王牵扯到这里面了?
  小雅惊愕,她怎么从来不知小姐与宸王二人有情?
  “定情信物?”宫斐半眯着眸子,笑问。贺兰廷?她在最后终于找到了让她可以顺利脱身的人?她认为区区一个贺兰廷会被他看在眼中?
  “是的呢,宸王对民女甚好,固然南清王对民女有情,可民女如今眼中心中只有宸王一人。南清王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人,自然不屑民女对宸王如潮水般的汹涌的爱慕之感。”慕容依笑道。躺在她怀中的天儿似乎听见了声响有些睡的不安稳,她立即轻轻有节奏的拍打着天儿的肩。
  有风袭来,格外的冷冽。
  头顶上的弯月,散发着冰冷的光。
  宫斐轻柔的笑出声:“呵呵,想不到你还会有这种心思。”
  “求南清王成全。”慕容依同样笑道。
  嘶剧烈的一声。
  轿帘子被人力撕开。
  “啊!娘!”天儿被惊醒,紧抱住慕容依,眼中闪烁着倔强和防备的光芒看着如狼一般的宫斐。
  “南清王如此温柔的人竟也有如此粗鲁的一面,让民女真是意外。看,吓到孩子了。”慕容依轻抚着天儿的小脑袋,动作轻柔,不见任何局促。
  宫斐意外见到慕容依此刻的从容。
  她不该如此从容。
  “娘……”天儿轻声唤道。小小的天儿此刻好恨,为什么自己好小,为什么不能保护娘,他不能让娘被人欺负。
  “是宸王让你说的这些?”宫斐轻声问道。至始至终都未曾多看一眼天儿。似乎天儿的可爱,天儿的稚嫩,都不会让他有任何感觉。直到这一刻,他仍旧是不曾动恻隐之心,杀了天儿才会断绝了很多麻烦。
  慕容依唇边的轻笑不动声色的微变,心底因宫斐的这一问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电光火石间,没有过多的时间让她去细想,她点头笑道:“民女为了宸王做什么都可。只不过南清王对民女也有恩,让民女做出对不起南清王的事情的话,民女终生良心不安。所以民女决定,不嫁南清王,不嫁宸王。”
  话中,让人多想的东西太多,让人震惊的结果也太多。
  宫斐眸光渐深,他笑了笑,看上去那么的明朗,那么的充满柔情,“你当真舍得?”当真舍得?舍得即将到手的荣华俄富贵,舍得宸王的情?舍得?寒光眼中一闪而过,她难道知道了什么?
  “南清王说笑了,民女何德何能,怎会不舍得。”慕容依抱起天儿走出轿子,待站起身子,微微抬头看向宫斐沉声道。
  “说吧,还想要些什么。”宫斐看了一眼被慕容依抱在怀中的天儿,可爱如小天使,只可惜是出自慕容依。
  慕容依挑了挑眉,他认为她说出这些话是想要以此来做筹码?她是看上去如此幼稚的女人吗?
  “民女说的很明白。”她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从宫斐见到玉佩时有片刻的迟疑时,她便确定这步棋已经走对了。贺兰廷虽然是紫燕国人,但却是紫燕国具有绝对权势的人,而贺兰廷又是一个从来不会隐藏野心的人,一个有野心的人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宫斐在望月国内,或许无人敢与他为敌,但是,他却忌惮了贺兰廷。
  “狡猾的女子通常都没有好下场。”宫斐两眉皱起沉声道。
  慕容依微微一笑,“民女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只不过普通人也有脾气,他们将她当作蝼蚁踩在脚下任意利用,那么就别怪她这个看上去很容易掐死的女人反噬!
  今日一事,宫斐忌惮贺兰廷!
  而贺兰廷想要看到的也没看到!想要得到的不会得到!
  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那轩辕公子不知是何方人物,总是喜欢纠缠人。民女还真是没了法子。”慕容依眸光一转,话锋又转到了轩辕剑的身上。
  这些突然出现的人,除了宫斐,贺兰廷,当然还有奇葩轩辕剑。心底闪过一丝异样,或许还有楚冥。
  她放下天儿,“天儿去待在小雅姐姐身旁。”
  “嗯。娘要小心。”天儿点头,担心的叮嘱道。小大人儿般的可爱模样让慕容依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儿子!”
  小雅姐姐?宫斐眸子内一丝疑惑,她竟让自己的儿子去叫一个丫鬟姐姐?
  慕容依见天儿奔向小雅,小雅抱住天儿,以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天儿。
  慕容依心中涌过暖意。她淡淡的收回眼光,朝前一步靠近宫斐,“民女是弃妇,还有一个儿子。如此让天下男子不屑的身份,为何一个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反而不在意?莫非真的是民女的容容貌太过红颜祸水?还是,民女的身上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这具身体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她紧紧盯着宫斐脸上每一个表情,不错过他每一个反应。
  可惜,这些身居高位的男人不仅有野心,还将心思隐藏的极深,只要他们想要隐藏,便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种身在迷雾之中的感觉令慕容依极为不喜。
  宫斐面色不变,心中有些诧异,她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猜到一些东西!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以为她会避开,但是她丝毫未动。他轻柔的抚摸着,最后勾住她颊边的黑发绕在手指之间摆弄着,暧昧的气息流淌在二人的呼吸之间。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应该听话。”他柔声道。
  女人就该如头发一样柔软,可随意在手心中变化各种形状。
  慕容依妖娆一笑:“南清王如此温柔对民女,是对民女有意了?”
  女子殷红的唇轻扬的弧度魅惑而妖娆,每一个字从她的口中吐出,都仿佛是带着魔音的诱惑。宫斐摆弄着她如丝绸般发丝的手轻颤了一下。
  “对你有意?”宫斐目光迷幻,轻声念着这四个字。似乎这个女子这两日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几次,也是出奇的让他有耐心能够与她说上如此多的话。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还有几分心思来研究她的想法。
  只不过,有意?不可能。
  慕容依耸了耸肩,颇显无辜,“南清王对民女无意。可宸王对民女是有意的。”
  贺兰廷三字再次被提及,宫斐眼中攸的闪过怒意,但只是一瞬间,他阴柔尖削的下颚轻扬起一个傲然的弧度,从慕容依的角度看上去,清楚瞧见他紧抿着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阴森的笑。“这一次,你逃过了。”
  这是宫斐给她的答案。
  他说她逃过了。
  是因为贺兰廷。
  一个足以让他忌惮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他防范,并且改变主意了!
  慕容依心底深吸一口气。
  “不过,本文那个有些好奇你在本王身下婉转承欢之景。既然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伺候本王一夜吧。”宫斐笑道。
  他是用着命令的口吻。
  说的轻松,也是这句话透出他心里的想法,他看轻慕容依,将慕容依当成了一夜欢愉的对象。
  慕容依顿怒,正欲一口拒绝。便听见宫斐又接着说道:“想来贺兰廷也是想着与你尽情欢愉一夜吧。”
  此话是侮辱!
  绝对的侮辱!
  若一般的女子早就已经羞怯的躲开,又或者自尽以示清白。
  可是眼下的女子是慕容依,在片刻间的愤怒之下,慕容依忽然从宫斐的话中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话中的意思绝对不是那么肤浅。
  慕容依片刻间失神,未曾回应。
  小雅护主心切,“南清王明鉴,小姐绝非水性杨花之人。”怎么南清王每一句话都是在污蔑的小姐的名声?若今晚南清王的这些话传出去,百姓们岂不是更加议论小姐?那小姐的名声岂不是更加不堪?
  宫斐一眼扫过去,眼中起了杀意。
  小雅身形后退。
  天儿紧咬着唇,道:“娘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不许你污蔑娘!”
  沉醉于一片片迷雾之中试图寻找到可以解脱之法的慕容依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见天儿那稚嫩的声音,立即回神,抬头看向宫斐:“南清王何必口出恶言。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南清王若有疑问不如前去问问宸王。”话语之间,那碧绿色的玉佩在她的手中摆弄着,晃出炫目的绿光。
  那绿光映在宫斐的眼中,幽深深的。
  宫冥背过身,一身狰狞之气,“抬轿入府!”
  “是!”
  一旁不明真相的轿夫们听到宫斐的命令后,立即准备抬起轿子。
  慕容依神色寒冷如冰。
  宫斐命令道:“上轿!”
  “婚约不作数!我至始至终都未曾将此婚约看在眼中。”慕容依退后一步,冷声道。
  宫斐紧抿着唇,所有的杀气与情绪都凝聚在眼中,他对她全然没了耐心!“今晚过后,本王将你送还给宸王!”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将女子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如此的不看在眼中!
  慕容依双拳紧握,顷刻之间,真气在手掌间运转。
  “既然慕容小姐已经决定取消婚约了,南清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就在气氛剑弩拔张之际,突然有一人出现。
  此人出现的意外,出现的如此及时。
  这声音,温和如玉,如一道清风拂过心间。
  当那人准确无误的朝着她走来时,她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从未有过的放松。
  ☆、谋 第五十七章
  宫斐初见楚冥时,一瞬间神情凝滞。
  竟然是他!宫斐轻蹙起眉,神色之间略显冷凝之色。
  楚冥微笑而来,从容不迫,笑容若春日里最温暖人心的微风,从容姿态风华绝代。
  “想不到冥王竟然有时间来参加本王纳妾之礼。”宫斐森冷一笑,语气极其慢的说道。半眯的眸子紧紧盯着楚冥的神色,似乎想要从楚冥的神色之中,看出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慕容依的水性杨花当真是让他到了意外的地步。
  慕容依紧绷的心渐渐放开,她退开一步,似乎远离了宫斐,又似乎在同一时间远离了楚冥。“民女已经悔婚。”她重复这一点。悔婚一事早就已经做了打算,她之所以事到临头才开口,只因为她想要通过这一场纳妾之礼中找到她身上蕴藏的秘密,一个让所有阴谋都在都在短时间内汇集到她身上的秘密。
  事到如今,事情出现了差错。
  “至于一切后果南清王与民女父亲二人协商便可,此事已经与民女毫无关系。”慕容依微笑道。之前的宫斐或许会因为她的拒绝而下狠手,但是如今的宫斐在见到有些秘密并非他一人知晓,而许多人知晓的时候,他便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这一点,此时此刻她再确定不过。
  楚冥已经行至二人跟前,他那无焦点的眸子似乎朝着慕容依的方向看去,那眸子内散发着点点温暖而清澈的光芒。“本王可作证,慕容小姐决定不嫁给南清王。”
  纳妾,本就不需要大婚。一个用轿子从后门抬进去的女人,日后就算是要抛弃,都无需用休书。取消婚事,也不过就是一句话。或许因为这句话而有麻烦的只是慕容沉一人。
  “谢冥王。”慕容依福身一礼,从楚冥身上收回目光。两个世界的人,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只是他的出现,让她冰冷而孤寂的心有了片刻的暖意。让她更有把握能够顺利脱离宫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