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而这头,宿王急着去跟被皇帝抢皇位,好不容易达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是先把皇帝解决了,只要能敢在冯夜白攻城之前把皇帝解决了,那他还愁不能对付冯夜白吗?
  其实话是这么说,宿王心里还是没把冯夜白放在眼里,想他手里没兵,靠着沉丹那一帮子乌合之众能攻的下蒙城来才怪。
  况且宿王走的时候给宇文潞留下不少能用的兵马,还有什么投石器火药之类的武器,只要冯夜白敢来,保管叫他有来无回。
  宿王走后,赛吉就准备兵马要攻城了,蔚敏生怕梁无玥会丢下她,一大早就起来,也准备来个女将军披挂上阵。
  可这头沉央命知道冯夜白要上战场了,却迟迟都不肯起来。
  冯夜白穿好衣裳,套铠甲的时候,晃晃沉央的肩膀让她起来,“你倒是起来帮我收拾一下啊。”
  沉央扭着肩膀躲开,“你自己不是什么都行吗啊?哪儿还用得着我?”
  “我马上就走了,你不担心?”
  “不担心。”沉央把捞过被子盖过头顶,“走的时候不用跟我说,我还困着呢,没缓过来劲儿呢。”
  冯夜白装的一脸委屈,“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我?”
  沉央把脸露出来看着他,“你用不着我担心,你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吗?反正我只会给你拖后腿,你要走就赶紧走,没的我把一身的霉运都过给你。”
  冯夜白伸手捧住沉央的脸,一张嘴吻下去,贴着她的唇道,“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那怎么对着我说话还阴阳怪气儿的?”
  沉央推了他几把,愣是没推开,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道,“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是,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斤两,就不该过来给你添乱,现在我不烦着你了不行吗?”
  冯夜白把她抱起来,“不行,赶紧起来,帮我把盔甲套上,我一会儿就得走。”
  这盔甲很有些重量,沉央纵使不愿,但看见他一个人也穿不上,只好下来帮他。
  冯夜白只要张开手臂就行,什么都不用做,一双眼睛黏在沉央身上,看着她卫自己忙前忙后,一脸的欣慰。
  “这辈子能娶着你,是我的福气。”
  沉央拽着他身后的绳子狠狠一拉,“那你这福气可是快用完了,我不是你的福气,我是你的灾星。”
  冯夜白趁她绕到前面给自己系带子的时候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掐一把,“就算是灾星我也要,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就算跟你在一起会死,我也愿意。”
  沉央在他肩上推一把,“你要是再闹就自己穿,我可不管你了。”
  冯夜白这才安生了,沉央帮他把铠甲穿好,又坐回床上,脸上一副急不可耐赶人的表情。
  “你要去赶紧去。”
  冯夜白不急不躁的又坐下喝了口茶,“真舍得我走?蔚敏可是跟着梁无玥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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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章风筝传情
  沉央瞪了眼冯夜白,其实心里急躁,可就是嘴上不说罢了,上会冯夜白这么说她,已经把她那快点儿积极性给磨没了,她就算是想去,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知道冯夜白是不是在故意炸她,沉央反正是一脸的慎重,不敢轻举妄动。
  冯夜白见怎么套路她都不上当,心里又是喜欢又是难过。
  喜欢的是她这次终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难过的是,沉央这幅表情真是像极了绝情寡义的人,冷不丁的一个眼神看过来,就跟谁拿着一把刀子往他心窝里戳似的。
  “蔚敏去她的,梁无玥不会嫌弃她拖后腿,我就不去给你添乱了,省的你回头又说,是因为保护我才怎么怎么样的,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冯夜白承认自己那天的话说的实在是重了些,可那不也是正在气头上吗?要不是因为正在气头上,他能说出那种话?
  “那你就好好儿在这儿等我,随军来的大夫是个女人,你要是一个人觉得无聊的话就去找大夫聊天,乖乖儿的等着我回来。”
  沉央刚才说的话不过是故作坚强,其实知道冯夜白要上战场,她一颗心打从昨天晚上悬着开始,就没放下过,晚上睡觉还做梦,梦见冯夜白浑身是血的回来,她大半夜的被活生生吓醒,醒来之后看见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往他怀里钻,贴着他胸口,耳边听见他胸口鼓鼓的心跳声,方能安心睡去。
  这些冯夜白都知道,半夜里沉央往他怀里钻,他还把她搂紧了些,知道她害怕,她第一次经历这种大阵仗,心里害怕也是应当的。
  “我一回来就过来找你,你记着,千万不能乱跑,知道吗?”
  沉央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其实很想问他,既然蔚民能去的话,自己能不能也跟着一起去。
  可看着冯夜白那张脸,她想想还是忍住了。
  “那你......你小心点儿。”
  冯夜白点点头,转过身来与她相拥。
  这边儿俩人正难舍难分呢,外头忽然起了动静,乱糟糟一片,冯夜白皱着眉出去看,沉央好奇,也跟出去。
  一群士兵仰头看天,指着天上的一只大风筝指指点点,看方向是从蒙城了飘过来的。
  沉央看这风筝眼熟的很,定睛仔细一看,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宇文潞跟她一起做的那个风筝吗?
  冯夜白见她脸上表情不大对,蹙眉问道,“你认识这只风筝?”
  沉央点点头,“是宇文潞的风筝,可是不对,那个风筝没有这么大啊?”
  “什么没有这么大?你说的什么?”
  沉央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冯夜白她跟冯夜白一起做风筝的事,冯夜白一抿唇,扬声叫人去把风筝打下来。
  几个士兵跃跃欲试,想尽了各种办法把风筝打下来。
  这个风筝你上回沉央跟宇文潞一起做的那个大得多,上面完全能挂一个人。
  沉眼跟冯夜白过去看,都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风筝,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风筝上面些的字,自然也尽数落入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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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一章光明正大的示爱
  风筝上面是写了字的。
  洋洋洒洒两行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不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示爱吗?
  冯夜白看罢,一张脸登时就黑了。
  这还没完,诗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问沉央记不记得他们一起做的风筝,还问沉央看星星的时候高不高兴,反正就是把沉央在蒙城的这段时间跟他在一起的点点第四,都写在了上慢,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冯夜白。
  沉央看过之后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刚想开口解释,冯夜白就道,“把这破玩意儿给我烧了!”
  几个士兵看她脸色阴沉,不敢耽搁,几个人一起把风筝抬走了,然后一把火扔上去,哄的一声,一团火烧起来,方才还好好儿再天上飞的风筝,顷刻间就化成一团灰烬。
  冯夜白克制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吓着她,“你跟他一起做过风筝?”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那样。
  沉央想解释,可看他那样,又不像能听得进解释的,一抿唇道吗,“你不是急着走吗?等你回来再说这些吧。”
  冯夜白没听见似的又问,“你还跟他一起看星星?”
  他醋劲儿一上来,脸能拉八尺长,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能看,不说话都能吓死人。
  沉央转身就往回走。
  碰巧赛吉看见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正要叫住冯夜白问问怎么了,话还没说出口呢,就看见冯夜白一手锢着沉央的腰,又把人抱回了行帐。
  赛吉伸出去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来,这么一看活脱脱一个傻子似的。
  边儿上有士兵跑过来,指着那一堆灰烬道,“蒙城里的那位,放了风筝过来跟冯公子的媳妇儿示爱呢,还写了一首肉麻的诗,冯公子一气之下就叫人把风筝给烧了。”
  赛吉看一眼仅剩骨架的风筝,哼了声,“宇文潞?他这是想找死?”
  士兵摇摇头,“那谁知道,反正冯公子看着是不大高兴的,您说冯公子又回去干什么了?”
  赛吉常年待在军营了,男人堆儿嘛,说话的时候难免带点儿荤腥,只要不太过分,赛吉都能接受,眼瞅着再说下去就变味儿了,赛吉反手就给了士兵一拳。
  “不该你打听的别瞎打听,不该你问的别问,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儿像个女人似的嚼舌根儿。”
  士兵挨了一拳,不敢再左慈,应个是,又离开了。
  赛吉看着冯夜白的行帐怔怔失神,这宇文潞不会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就算是他今天不放风筝,冯夜白也跟他没完,眼看着马上战场上就见到了,他还故意放个风筝来刺激冯夜白,吧冯夜白激怒了能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在赛吉看来,宇文潞这就是在找死。
  上次冯夜白是有意戏耍他,所以让他捡回来一条命。
  这回就算是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跟冯夜白打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八成是真的疯了吧?
  赛吉摇摇头,别人的家务事她管不着,她的目的只在冯夜白当上皇帝之后,他承诺给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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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二章我是你的全部
  沉央以为冯夜白把她抱回来肯定是憋着劲的药跟她吵架呢,本来都拉开架势准备跟他好阿红而吵一架了。
  可进来之后冯夜白却一句话都没说。
  沉央听他沉默,心里愈发不安,“你干什么?之前该解释的我都跟你解释了,宇文潞现在放这种东西进来,很明显是要挑拨离间,你要是真的相信他的话,那......那我也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忽听冯夜白抿唇问她,“你们真的一起做了风筝?还一起看了星星?”
  沉央大方承认,“做风筝了,也看星星了,不过那些都是为了稳住他的手段,做风筝就是做风筝,看星星就是看星星,别的什么都没做。”
  冯夜白又是沉默,沉央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沉默,听见他沉默,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你要是想跟我吵架的话,那我不奉陪,我该说的该解释的都跟你说了解释了。”
  “我都没跟你一起做过风筝。”
  她等了半天,没想到就等来了冯夜白的这么一句。
  沉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冯夜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都没跟你一起做过风筝,宇文潞是第一个,但我是全部。”
  沉央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怔怔张着嘴,觉得不可思议。
  “你......你这是......”
  “我相信你,宇文潞现在放风筝过来,明显就是激将法,他越是这样我还就越是不上当,我相信你。”
  沉央迟登登点头,“这不就对了吗,你跟他较什么劲啊,我又不是......“
  冯夜白听不出后半句,紧跟着追问,“又不是什么?”
  “我又不是不爱你了,你不用成天患得患失的。”
  距离上一次卫沉央说爱他已经过了很久了,虽然这次说的不那么直白,可冯夜白听了心里欢喜,就是觉得舒服。
  沉央是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有什么话就是放在心里不说,在她看来说的再多都不如做的来的实际,所以满心的爱都用在行动表现上。
  冯夜白就是被这么个人,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她做不出什么太惊天动地的事,可就是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一点儿一点儿的把他包围起来没,让他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