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我甩了甩头,抛开了这些有的没的,不再去胡思乱想,快步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挑了几样菜,随便炒了两个小菜,又煮了一锅饭,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来到了卧室。
  只见,魏心灵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抱着之前用来丢我的那个枕头,上面的血迹还在,她却毫不介意。
  瞅着她熟睡的模样,我不忍叫醒她,便在床边坐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从来没有发现,她竟然如此好看,即便是光头,依旧让人心动。
  我正看着出神,却听她轻声说道:“为什么要哭,你不要哭了……”
  我微微一愣,自己没有哭啊,再仔细一看,她眼睛紧闭着,胡须均匀,竟是在说梦话,难道她做梦依旧梦到了之前我们紧抱在一起的时候?
  我不禁为那时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有些尴尬。
  “你不知道,我不单见过你一次,我后来又见过你,你那时和我说,让我以后离你远点,不要和你在一起,我当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我好想问问你,当时你为什么要抱着我哭,你哭的那么伤心,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得有些糊涂,不知道她是在说谁,什么不单见过你一次?只听她又道:“程诺,你别哭了,我以后都不让你哭吗,我也不要听你的,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有了我,以后就不哭了……”
  说的是我?我有些迷茫。
  是做梦了吗?
  大概是吧,我这样想着,正想着要不要叫醒她,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我这才响起,手机还在外面卫生间里,忙出去拿起来一看,是炮仗的电话,接通了问道:“什么事啊,这都几点,我妈睡了吗?”
  “睡了睡了,你没事吧?”他问道。
  “没事了,现在好多了。”
  “我他妈也出事了。”炮仗的声音有些惊恐。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掉头发,一薅一把啊,跟他们不要钱似得,比你前两天还厉害,快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啊……”炮仗急道。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这样,你明天也搬过来住,具体的事,明天再说。”
  “可是,唉,算了,你没事就行,那我明天过去,对了,那丫头过去了吧?”
  “我就知道是你告诉她的地址。”
  “你那个样子,电话打死也不接,我都吓坏了,这边我还得顾着舅妈,又过不去,别人又没法找,只能找她了,她去了吗?”
  “嗯,她在这里了,这会儿正在睡觉。”
  “睡觉?哎吆,厉害啊,我的弟弟……”
  “别他妈瞎想,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累了,睡了一会儿。”
  “我也没说有什么啊,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就那样凑合吧,现在你这个样子,别人也不敢要你。”
  “少他妈扯淡了,我能活几天都不知道,不想害了人家。”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害不害的,多少爱情,就是在顾忌中错过了,你可得抓点紧,就是要挂,也要留个种不是……”
  “你打电话来,到底要说什么?”
  “哎吆我操,差点忘了,这次你可不许生我的气了,兄弟我可是要死都陪你一起死,这他妈的太够意思了吧?”
  “我知道了,你明天把家里安顿好就过来,我今天见到瘦猴了。”
  “瘦猴,他怎么来了?”
  说话间,魏心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揉着眼睛问道:“谁啊?”
  “炮仗。”
  炮仗听到了她的声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了面,再细说。”说罢,就挂了电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速之客(一)
  翌日一早醒来,我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抬手看了看,手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没了痕迹,我瞅了瞅,没当回事。
  我现在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起床之后,推门走了出来,就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走进来一看,魏心灵正忙乎着炒菜呢,看到我进来,急忙跑了过来,正要推我,发现两只手,一只拿着铲子,一只拿着勺,便干脆用头来顶,一边顶还一边说道:“出去出去,马上好了。”
  “这一晚上不见,你怎么变属牛的了?这头倒是没白剃。”
  “你还说。”她说着话,突然,听到“腾!”的一声,一股火苗窜起,锅里竟然着了火,她惊叫了一声,“都怪你。”
  我摇了摇头,走进去,关了火,打开抽油机,看到魏心灵端着一碗水过来,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灭火啊。”
  “灭火?”我看着锅里正在燃烧的搬过油,抹了一把汗,从她的手中将水碗夺了过来,“我说师太,自焚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说着,我将锅盖盖了上去,又找了两块抹布,蘸了水后,将锅盖两边包裹严实,火自然就灭了。
  “你没学过物理啊?这么多油,用水浇?”我拍了拍她的光头,“对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炒菜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炸油条呢。”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摆了摆手,道,“行了,咱们出去吃。”
  “要不,咱们还是吃方便面吧,我煮的方便面还是能吃的。”她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忍不住笑了。
  笑着,她突然愣住了,盯着我的脸,道:“等等。”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伸出了手,从我的脸上扯下一块皮来,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程诺,你快去看看,你好像好了……”
  “什么好了?”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突然反应了过来,“好了?”说着,急忙跑到了卫生间,看到破碎的镜子,这才想起,一楼的卫生间镜子已经被我砸碎了,忙又跑上二楼,对着镜子瞅了半天,果然,脸看起来好多了。
  脸上虽然还在脱皮,但是,将脱下的皮撕掉,里面的皮肤十分的正常,丝毫看不出异样,我呆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这才回过神了,难道过,瘦猴说的是真的?
  我的身体里真的有两种虫子在争斗,现在已经逐渐平稳了?
  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浮现在了心头,它们现在是罢手言和不打了,那万一那天心情不好又打起来呢?
  我胡思乱想着,却被魏心灵推了一把:“还愣着干嘛呀?赶紧去洗澡,一身皮好看呀?”
  “好!”不管怎么样,这总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暂时死不了了,我也能回家去住了,说实话,我心里一直都在担心父母,老妈这个人,对我还是比较信任的,而且有魏心灵帮衬着说话,哄她倒是没问题。
  但是,如果老爸回来,估计就没这么容易瞒过去了,我现在也总算是心里的石头落地,当即,便去好好地洗了一个澡。
  等出来之后,除了脑袋比较光之外,其他的都恢复了正常。
  魏心灵已经煮好了方便面,正坐在餐桌上对着我招手,两人坐下,看了看她煮的面,卖相还不错,而且还加了一颗荷包蛋,看来这一点,她倒是没有吹牛。
  我们两人正吃着,炮仗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直接把帽子摘了下来,将脑袋伸了过来。
  看着他这颗大秃头,我忍不住笑了。
  魏心灵笑得更夸张,把口中的面喷的到处都是,她急忙掩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太好笑了,我没忍住。你这怎么和卤蛋成精了似得,哈哈……对不起……哈哈……给我点时间,让我笑一会儿……”她说着,跑到了卧室,一关门,就听到了她夸张的爆笑声。
  炮仗呆滞地朝着卧室的门看了看:“她不是疯了吧?至于吗?”
  “你让我说啊?”我盯着炮仗的脑袋看了一会儿说道。
  炮仗认真地看着我:“说啊。”
  “说实在的,你这个脑袋,还真是挺好笑的,不过,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绝对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炮仗瞪着眼睛看着,猛地一拍桌子:“程诺,你再这样,我可翻脸了啊。”
  我急忙摆了摆手:“行了,你往后点,我这有荷包蛋了,不需要卤蛋。”
  炮仗脸皮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坐到了一旁。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开玩笑,将昨天遇到瘦猴的事和她说了一遍,炮仗听罢,先是怔了半晌,随后,猛地一拍桌子:“这么说,咱们死不了了?”
  随着他这一巴掌,桌上的碗蹦起了老高,面都洒了,我不禁皱眉:“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好好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炮仗忙道,“一时兴奋。”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魏心灵也走了出来,“难看死了,赶紧把帽子戴上。”
  “咦!”炮仗诧异地看了魏心灵一眼,“你怎么也光了,难道这个还会传染?”
  “我愿意,自己剃的,这样凉快,你管的着吗?”
  “喂,我说,你们两个秃瓢来骂和尚,这就不对了吧?凭什么我就得戴上帽子?”
  “因为你像个卤蛋。”
  “好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秃着,就是情侣头,我这就是大瓦数的电灯泡是吧?”
  魏心灵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得意地给了炮仗一个眼神:“那是。”
  炮仗瞪大了眼睛:“我操,真的搞到一起了?程诺,厉害啊,没看出来啊,下手够快啊,是不是改天就该给侄子摆满月酒了?”
  “瞎说什么呢你。”魏心灵瞪了他一眼。
  我尴尬地对着炮仗耸了耸肩膀。
  炮仗嘿嘿一笑:“那我要么先躲一躲?给你们腾出一些二人空间?”说着,站起身来,挪到了一旁,他的身体往旁边一挪,我却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刚才被炮仗挡着,我没有看到,此刻看见,顿时就是一惊。
  不知究竟是什么人,以我现在的耳力,居然都没有听到他进来,这人如同鬼魅,竟好似突然出现一般。
  第二百章 不速之客(二)
  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不禁心生警惕,抓着魏心灵的手,让她挪到后面,便对炮仗试了一个眼色。
  炮仗早就看出了不对,扭头过去,顺手抓起一个不锈钢盆,慢慢地挪着步子朝沙发走去,我对魏心灵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待在这里别动,我跟了过去。
  我刚刚走出厨房,炮仗就已经摸到了沙发后面,举起手中的不锈钢盆对着那人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这小子做事向来冲动,对于那些他判断有敌意的人,从来都是先揍趴下再问,绝对不会等问过了,再开打,这也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系,自幼吃喝嫖赌什么都学,被人二话不说揍一顿的事是经常发生,可能是吃多了那样的亏,也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我的性格与他截然不同,见他突然上手,急忙喊了声:“炮仗,等等……”
  但是,话一出口,却已经晚了,炮仗手中的不锈钢盆已经砸了下去。
  “咣!”
  一声震耳的响声传来,不锈钢盆中间凸起了一块儿,沙发上坐着的人,缓缓地站了起来,看了看炮仗手里的不锈钢盆,一把夺了过去。
  同时,我们也看清楚了来人,炮仗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咣!”
  对面那人毫不客气地用不锈钢盆对着炮仗的脑袋来了一下,不锈钢盆的底部已经鼓起和边缘差不多高了。
  “默了?”我皱了皱眉,将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