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宇文腾本想叫住她,但一对上萧冠泓那皮笑肉不笑的嘲弄神情,便张不开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人离去,神色中隐含失望和惆怅。
  萧冠泓表面上似笑非笑,内心的喜怒却根本让人分辩不出。他已经站在这好一会了,远远的就看着这对男女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女的美丽的无以伦比,笑颜如花,男子高大威严,又显得英俊潇洒,但是眼底却散着与他格格不入的温柔。
  他那一刻心狠狠的往下一沉,被这一幕刺的眼睛生疼,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将他们二人分开。
  一股莫名的酸意交织着恨意霎时涌上他心间,却又不知该恨谁!亦不知道自己在酸个什么劲?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横加干涉?何况以他与宇文腾从小到大的情谊来说,不是应该向他道恭喜吗?
  可他就是喜不起来,相反还对着两人风度全无的冷嘲热讽,他都有些鄙视自己了,这种行为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他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看惯了深深宫阙之中女人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对那些男女之间所谓的情情爱爱,卿卿我我则一向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刚才他心里除了酸意和恨意以外,莫名的还有艳羡掺杂其中。
  思及此,他懊恼不已,恨恨的丢开手中的柳枝,对着宇文腾冷冷一笑,昂首阔步的扬长而去。
  ……
  宇文飞病了好几日,现在病情已恢复不少了,斜倚在床上苦恼地想着是谁与他有深仇大恨,敢用赤焰粉来暗算他。
  宇文莲满脸愤恨的进了宇文飞的房间。
  “怎么了?谁那么大本事,惹到你了?”宇文飞对这个妹妹的脾气了如指掌,但凡她是咬牙切齿的表情,通常表示别人要倒霉了。
  宇文莲憋着气,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的冷声道:“我同那个贱婢谁更美丽一些?”
  “啊!谁啊?”宇文飞表示没听懂。
  宇文莲突然拿起桌上的一个干果扔到他身上,恨恨地道:“明知故问,你心心念念想的那一个。”
  宇文飞猝不及防地被干果打中,虽不疼却也有些恼意,遂没好气的道:“当然是她美丽,你以为你会撒个娇,随便扭两下就天下第一美啦?切,天真!在男人的眼里来看,她既使不说不笑,光站在那当菩萨就让人看直了眼,你能比吗?这么说吧!你勉强也就算个小巫,她是名副其实的大巫,你懂吗?”
  “啪啪!……”宇文莲被他刺的体无完肤,于是将一盘子干果不客气的全扔他身上了。扔完犹不解气,掂着手里的果盘也要向他砸去。
  “别!”宇文飞连忙举手投降,女人的妒忌之火他惹不起。“你哥哥我还在病中呢,你若是好心来看我呢,哥哥我心领了,你若是有别的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宇文莲真想宰了他,但想到有事须他帮忙,故而忍下心中的怒火道:“你是男人,知道女子要怎么做才能让男人喜欢吗?”
  “哈!这你算问对人了。”宇文飞得意的笑了一声,若是让他去考状元,不用怀疑,肯定会名落孙山。但若是问及男女之间的问题,他则是当之无愧的情感专家。
  他睨了妹妹一眼,眉飞色舞的道:“别跟哥哥葳着掖着了,你不就是想嫁给湘王吗?”
  宇文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撅起嘴,却并没有出声反驳。
  ------题外话------
  葛优请朋友吃饭,中途上了趟厕所,回来时,裤子湿了一大块。朋友:你的裤子怎么湿啦?葛优:自从我成名之后经常这样。朋友:经常这样?葛优:可不是!经常是旁边的人撒着尿突然转过来大叫:“这不是葛优吗!”
  奉上笑话一则,亲们笑一笑十年少……
  正文 第十六章 誓将宫斗进行到底
  宇文飞更得意忘形了,似乎病也全好了,翘起二郎腿,优哉地道:“虽然你别的眼光不咋地,但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毒,湘王这个人呢,虽然只是个三皇子,看似不像太子有继承大统的希望,但你应该知道,他手中握有我朝三分之一的兵权,且是楚贵妃留下的唯一血脉。楚贵妃或许人也?乃是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上马就能提枪杀敌,抚琴有如仙乐缈缈飘来,在世时宠冠六宫,皇上曾经对天发誓要立楚贵妃为皇后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改立了现在的韩皇后,其实细论起来,太子也没有湘王来的名正言顺……”
  “好了!别说这些个不相干的了,天家之事我比你懂,你且捡些有用的说予我听。”宇文莲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现在的皇上,也就是顺元帝萧笠潜龙之时仅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八皇子,并非真正的太子,因缘际会之下娶了楚王爷的女儿楚嫣为正妃。
  楚王爷曾是先帝在位时唯一的异姓王,少时投身军营之中,沙场厮杀骁勇善战,有万夫莫挡之勇,战功赫赫累至安定大将军,先皇器重封为异姓王。楚王爷有四子一女,皆是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个个身手不凡。女儿楚嫣不但生的美貌过人,更是自幼聪慧绝伦,诗文骑射皆通,样样不输男儿。
  先帝皇子甚多,且个个雄才伟略,俱是不肯屈居人下之辈,手下皆豢养了众多能人异士。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为登上九五之尊的至高位,皇子们之间斗的你死我活,可以说是相当的惨烈。最后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八皇子萧笠脱颖而出,登上皇位。
  萧笠之所以能够成功登上帝位,全靠楚王爷一家率领众多部属鼎力相助,拼死厮杀。
  楚王爷本来对皇子夺位这件事持中立态度,但女儿楚嫣既然婚配了八皇子,且夫妻感情甚笃,楚家毫无疑问的便被架上了血雨腥风的夺位战车。在这场残酷的夺嫡战中,楚家损失惨重,四子皆为了保护萧笠而战死,就是皇子妃楚嫣亦是巾帼不让须眉,临危之际,披上战袍,提枪跨马亲自带兵迎敌,甚至多次不顾自身安危,为萧笠以身挡箭挡刀。
  萧笠为此感动不已,跪在遍体鳞伤,浑身鲜血淋漓的发妻身前潸然泪下,对天发誓若有一日登上帝位,必立爱妻楚嫣为后。
  英勇不凡的楚王爷中年痛失爱妻,晚年痛失四子,不禁老泪纵横,伤透了心,半夜里突然疯疯颠颠跑出了家门,不知所踪。风光一时的楚氏家族便逐渐消声匿迹了。
  萧笠踩着楚家的鲜血和成堆的尸骨顺利的爬上了最高位,成了顺元帝,感楚家之功,便想顺势立楚嫣为后,可却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强烈反对,皆道楚妃婚后多年却无一子嗣,岂能母仪天下?至多能封个贵妃。
  高丞相和韩太尉带头跪谏皇帝应为后宫广纳嫔妃,均施雨露,以保王朝千秋万代的传承。朝中大臣皆以高丞相和韩太尉马首是瞻,纷纷仿效跪谏。顺元帝登基时间不长,帝位不稳,自是不敢公然与大臣唱反调,但他又曾经发誓要立楚嫣为后的,左右为难之际,他干脆将立后一事暂时抛之脑后,从而听从大臣的建议开始广纳嫔妃以充实后宫。
  顺元帝自幼习的是帝王权术,这时终于有了发挥之处,将制衡之术实施的炉火纯青,一时纳了不少权势显赫的大臣之女入宫为妃。其中封的妃位最高的便是韩淑宜和高芳二女,韩淑宜乃是仅次于楚家手中握有兵权的韩太尉之女,高芳正是高丞相之女。
  至于立后一事,顺元帝经过多方努力,最终与大臣搭成共识,以两年为期,楚贵妃、韩贵妃以及高贵妃三人中谁先生得大皇子便立谁为后。
  楚嫣多次为夫君披甲上阵苦战,又以肉身为他挡箭多次,这些年下来新伤加上旧伤,早已伤及身体之根本,太医早已言明她很难孕育子嗣,加上四位兄长的悲壮惨死和父亲失踪,她伤心恸哭之下,身体早已不堪负重了。她见那些大臣看到楚家大势已去便趁机落井下石,已有些心灰意冷,而顺元帝广纳嫔妃更是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心灵撒了一把盐,成了击垮这个面对敌人千军万马犹不退后的女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嫣每次与敌军对阵,不管对方人多还是人少,都只是往前冲而从不往后退,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后退一步,她的夫君便会危险一份,她时时念着夫妻情深……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从那以后,既使顺元帝不忘旧情,依旧情深意重的宠爱楚贵妃,却换不来楚贵妃的笑颜相对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楚嫣痛恨自己所嫁非人,从而害了老父和胞兄,所以心结难解,抑郁于心,一直缠绵病榻之中。
  一年半后,韩贵妃和高贵妃先后诞下大皇子和二皇子,顺元帝亦无话可说,立了端庄高贵的韩贵妃为后,出于对结发夫妻楚贵妃的愧疚心里,也对楚贵妃进行了大肆封赏。但此时的楚贵妃早已心如死灰,了无生志了,全靠着顺元帝命人搜罗的珍贵药材延续生命。
  恰在楚贵妃一心等死的当口,无意中却被太医诊出有二月的身孕了。楚贵妃悲喜交架,泪如雨下,原本干涸枯竭的心灵瞬间犹如被泉水浇灌,萌发出勃勃的生机。饶是顺元帝得到消息后也是喜出望外,比初次为人父时还要高兴。
  楚王爷所剩不多的忠心耿耿地部属更是欣喜若狂,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皇家的子嗣,还承载着楚王爷的血脉。
  楚贵妃看到了希望,故而抛开一切愁思杂念,拼命的吃饭喝药,配合太医调养身子。她毕竟是将门虎女,一旦坚强起来无人能及,竟然在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后宫将胎养的好好的。于是,萧冠泓便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中呱呱降临人世了。
  楚贵妃堪破情爱,为母则强,为了襁褓中的娇儿能够安然长大,气势凌人地在后宫重新披起无形的战袍,誓将宫斗进行到底。她数次英姿飒爽的上阵征战,曾经从死人堆里潇洒行过,一旦狠厉起来,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只要谁敢伤害她孩儿一根寒毛,她便手起刀落,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正文 第十七章 定计
  事实让人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只要她肯去做就一定会成功,并且成功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楚贵妃就是这样的人。
  她凭着一身高强的武艺和聪明绝顶的脑袋,以及“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带着父兄残留下的死忠之士,以贵妃之尊将韩皇后等一干后宫嫔妃尽数踩在脚底下,并且踩得死死的。
  韩皇后既便恨她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毫无办法,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的脸面全无,窝囊的要死。她几次到顺元帝面前去哭诉,可顺元帝只是一径沉默,后来竟然置之不理。
  饶是韩太师和高太尉等大臣都对此状况束手无策,他们也曾反击过,甚至想到行刺楚贵妃,只可惜还没成事,便收到一封署名为楚嫣的书信,上面全是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陈述,还有言之有物的证据,书信上面任何一条被人知晓都足以令他们生败名裂。楚嫣直言不讳地警告他们,若是她和儿子有任何不测,那么这些言之凿凿的罪证便全散落在全国各处……
  冷艳逼人的楚贵妃在后宫如入无人之地,嚣张跋扈多年,同时精心教养萧冠泓,为他绞尽脑汁地培植心腹手下和护卫。直到她身体油灯枯尽的最后一刻,这个惊才绝艳的女人仍然在教导儿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贵妃的心血没有白费,楚家和楚贵妃的优点在萧冠泓身上体现无疑。外貌就不说了,世人皆知的倾城之姿,主要是他头脑睿智聪明——凡有所学,必有所成,仿佛特别受幸运之神的眷顾,并且比楚贵妃更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些宫帏密闻宇文莲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不然她为什么看不上别的皇子,一门心思就想嫁他呢!一是因为萧冠泓此人俊美无双,让人看上一眼就为之芳心暗许;二则是萧冠泓本身能力出众,且深受顺元帝宠爱,赐予了他大量的特权。比起太子和那些不知所谓的皇子们,萧冠泓就如一堆灰白鱼目中的一颗闪亮珍珠,吸引着世人惊叹的目光。
  宇文飞侧头瞄了骄傲的妹妹一眼,叹了一口气。男女之间的感情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可惜师傅领进门,悟道在个人!这样一想,他教学的心思全无,懒懒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东西,“给!”
  宇文莲莫名其妙的接着那个小纸包,狐疑地道:“这是什么啊?”
  宇文飞微阖着眼睛,轻描淡写地道:“好东西人人都想要,焉不知只有你长了眼睛,别人难不成全是瞎子?这熙京城里想嫁湘王的女子成山成堆,比你出色的大有人在,与其花那些功夫去讨湘王喜欢,不如另辟蹊径,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你还怕湘王不娶你?”说完他颇不放心的嘱咐一句:“你手中这包药可是我花大价钱弄来的,可别给我浪费了。”
  “你!”宇文莲始料未及哥哥竟然会给她这种下流东西,慌忙将药包扔在桌子上,仿佛那是什么不洁之物。“就知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居然给我弄这种肮脏的东西。”
  宇文飞瞪了妹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爱用不用,别人本少爷还不爱给呢!您圣洁,您干净,别让我这地污了您,东西您留下,好走不送!”言罢,倒头便睡。
  宇文莲心中一百个不愿意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本打算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可转念一想,那个叫若樱的婢女好像比自己还得湘王的欢心,且现在湘王与姐姐越走越近了,两人经常见面,相谈甚欢,府中都在盛传湘王与姐姐好事将近了。那些下人们自从大哥回府后都倒向姐姐那边了,现在如果湘王定下姐姐做王妃,那她和娘岂不是输的一败涂地?以后在将军府中哪还能呼风唤雨。
  思及此,她的脸阴了下来,目光闪过几丝森冷寒光,手指慢慢爬到药包上,然后逐渐将药包牢牢抓在掌心。随后她咬了咬牙,抄起药包放在袖中,转身便走。却听到宇文飞在后面嘀咕道:“这是给男人用的,湘王不是好糊弄的主,你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能下手,别弄巧成拙,到时大家颜面无光。”
  ……
  而此时的西呈国却有另一番景致。临风城一家气派豪华的酒楼的二楼雅间里,一个白衣如雪的公子临窗而坐,十八九岁的年纪,衣如雪,发如墨,容貌俊逸清雅,眉眼生的异常动人,只是眉宇间掩藏着浓浓的抑郁之气。
  他修长的手指托着酒樽送到单薄的唇边,浅抿一口,飞扬的眉头立即轻皱,随后放下酒樽,单手支颐遥望着窗外不知名的某处,似陷入沉思。
  蓦地,几声娇柔地轻唤声在他身边响起。“哥!”
  “表哥!”
  白衣公子缓缓转过头来,三个花季少女站在他的桌前,正笑颜如花的望着他。他弯唇浅浅一笑,无可无不可的请三个少女坐下,温文尔雅地道:“妹妹,两位表妹,你们怎么来了?”
  白衣公子这一桌多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二楼里的其他客人不禁都艳羡地看着他,其中几个有眼色的顾客悄声告诉身边的人,这白衣公子就是南宫世家的南宫辰,来头可不小,不但是西呈有名的四公子之一,而且圣眷正浓的南宫贵妃正是他的亲姑姑。
  南宫梦琳撒娇的瞪了哥哥一眼,娇嗔道:“最近都不知哥哥在忙什么,经常不见你的人影,还是你的丫鬟小瑗道你经常来这里喝酒,我和表姐们正好去绣坊定制衣物,索性就来找你啦!”
  南宫辰疼爱的看了妹妹一眼,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小二再上些好菜来,然后温和地对妹妹道:“既然如此,哥哥做东,还请妹妹和两位表妹赏脸。”
  “好啊好啊!”南宫梦琳平日被母亲管得极严,处处以大家闺秀的标准来要求她,能出来放放风,又能好吃好喝一顿,她自是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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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滴滴~乃们怎么都不说话``
  正文 第十八章 白衣如雪的少年
  南宫梦琳的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穿红色衣裙的女孩就吃吃的笑起来,眉眼生波,虽不好看至极,但也娇媚可人,“怪不得梦琳妹妹常说——知我者大哥也!今儿个我算看出来了,这好吃好喝的才算是梦琳妹妹的知己。”
  “菲儿表姐,你就知道打趣我。”南宫梦琳撅着嘴巴,故作不悦瞪了红衣的杜菲儿一眼。
  却看到另一个表姐也在掩唇娇笑,便呲着牙冲那个美貌的紫衣少女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佳佳表姐,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跟着菲儿表姐一起笑话我,看来你们两个是不知道小姑子的厉害啦!等你们嫁给我大……”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眼疾手快的杜菲儿一把捂住了嘴巴。
  杜菲儿未曾喝酒却脸色酡红,她与红着脸的张佳佳不约而同的看向南宫辰,见他神色淡然,似无所觉地兀自举杯看着窗外,两人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对视一眼,眼光一碰又心照不宣地疾速分开。
  南宫梦琳好不容易将杜菲儿捂在嘴上的手扒开,喘着气道:“菲儿姐,你捂得太紧啦,是想憋死我啊?”
  杜菲儿立即清醒过来,忙不迭陪着笑脸向她道谦:“妹妹原谅表姐则个,表姐也是情急……”她一边说一边去抚南宫梦琳被她捂红的小脸。
  张佳佳从来到酒楼还不曾说过一句话,此时刚想开口,却看到南宫辰脸上神情一变,忽然将手中的酒樽一抛,闪电般的从二楼窗口潇洒地跃了下去。
  三位少女一怔,不禁面面相觑,然后争先恐后地挤到窗口向下看。
  “秦兄,请留步。”
  秦枫正怏怏不乐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冷不防从天降下一条白色人影拦在他面前,顿时吓了一跳。周围的行人也吓了一跳,无不侧目,还有人发出啊啊的惊叫。
  秦枫定睛一看,原来是长身玉立的南宫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苦恼,这南宫辰拦住他不会为别的事,只会是找他打听若樱去哪里了。
  秦家虽然也算家大业大,但比起声名显赫的南宫世家来却是不值一提。南宫世家本就是名头响亮的武林世家,兼之精于商业之道,财源滚滚来,富足天下,不意又出了个颇受圣宠的贵妃娘娘,其家族的财势更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秦家和南宫两家原来没什么交集,好像是因为六岁的若樱有一次出庄挖草药,不知怎么的与出来游玩的南宫辰相识了,那时的南宫辰也不足十岁,两个小孩一见投缘。武林中人也不讲究那么多男女大防,南宫辰便经常来秦家的碧月山庄找若樱玩耍,于是两家渐渐来往甚密起来。
  秦枫面色如常地与南宫辰打着哈哈道:“好巧,南宫贤弟。”
  南宫辰眉间的抑郁之色此时消失无踪,脸上甚至有一丝惊喜,干净清澈的声音含着一丝戏谑:“是好巧,小弟已经在这酒楼等了秦兄好些天了。”
  秦枫略有些不自在的一笑,明知故问:“不知南宫这么急着找愚兄所谓何事?”
  南宫辰依旧嘴角含笑,也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周围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行人一眼,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一边伴着秦枫向酒楼走去,一边不慌不忙地道:“我去碧月山庄拜访过秦伯父,伯父道秦兄去远房姑母家看望樱樱去了,小弟本想去找秦兄顺便探望姑母一番,可伯父似乎有难言之隐,不肯告知小弟姑母府上哪里?仙乡何处?只说秦兄不日就会返家,所以小弟在秦兄回山庄的必经之路守了好些天了,还请秦兄赏脸去喝杯薄酒,以叙别离之情,亦算是小弟为秦兄接风洗尘。”
  秦枫向前走的步伐顿住了,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愚兄……愚兄谢谢贤弟的好意,只是家父有交待,让愚兄一旦返家必要先归家,望,望南宫体谅则个。”
  有好酒喝秦枫固然喜之不尽,但只怕是宴无好宴,南宫辰明显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若樱。
  对于若樱的情况秦枫不但难以启齿而且根本说不清。成王世子的手下从秦家带走若樱时,仅仅告知他们若樱会去与西呈为敌的车遇国,其它的闭口不言,所以秦氏夫妇现在也急着想找出若樱。
  眼看离若樱十六岁的生日只有十个月了。如果在这十个月内找不到若樱,那秦氏夫妇的一番苦心打算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秦枫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其实就是冒险潜入车遇国去寻找若樱了,可惜车遇国地大物博,他又不知若樱具体在哪一处,如没头苍蝇一般地在车遇国四处找寻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打道回府。
  南宫辰闻言玉面倏地一沉,清俊的眉眼含上几分煞气,平静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万事皆讲个你情我愿,既是秦兄不愿赏脸,小弟亦不好相逼,只盼秦兄不吝告知小弟,樱樱究竟在哪?她现在过的如何?何时返家?”
  当初若樱不告而别,未留只字片语给他,他心里难受的同时又思之若狂,多次不甘心的上秦家追问,却被告知秦家的远房姑母身体欠佳,因思念亲人,接了樱樱去小住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