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在众人错愕不已的目光下,慕容喾一脸冷凝的霸气,深遂的目光锐利的像淬了冰,有条不紊的下了一连串指令:“……本太子命你们立刻劫住所有传住赤凤候府的圣旨,继而火速将圣旨送返皇宫交予皇上,并速查是何人在本太子的婚事中捣鬼,只要有与婚事唱反调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如若是位高权重的大臣,马上罗例罪证,本太子要灭他九族!”
  “是!”
  那些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得到命令就闪电般的腾空而起,如乳燕投林般四处掠去,转瞬就不见踪影。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片难堪的沉默,静的竟然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当属赤凤候赤焰的面部表情最为精彩,因为他府中所有的圣旨都要被劫,按道理来说他是最有理由发飚的,何况要劫圣旨的人就在眼前,依他武将的脾气,实属捉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一顿胖揍才对,可是,可是,谁来告诉他,揍了太子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尤其是太子一身功夫高深莫测,一手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当世能敌之人少之又少,赤焰揣摩着,依自己的身手不知能在太子枪下走上几招?
  凤歌和若鸾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比之赤焰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由最初的惊喜变为震惊,再由震惊变为惊愕和重重的失望,再变为伤心痛苦,像若鸾,已是泫然欲泣,痛心的泪水就快决堤而下了。
  至于若樱她只觉牙疼,因为慕容喾发号施令完毕,就拢在双手在背后,慢条斯理的踱回到她身边,浑身的霸气和凌厉俱已荡然无存,还心情颇好的冲着她莞尔一笑,两颊面靥深深,要有多可爱就要多可爱……
  最先找回自己声音的是宁王,他偷觑着侄儿在若樱面前浅笑涟涟,俊美的酒窝闪闪,显得格外的可亲又可爱,便壮着胆子上前,以长辈的口气亲切的询问:“喾儿啊,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众人齐齐瞪他,只觉得他是唯恐天下不乱!
  ……
  院子里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俊美无俦,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一站一坐,正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大厅里的动静。潇洒站着的是纳兰明桑,慵懒斜坐的是萧冠泓。
  “咳咳!”纳兰明桑抬头看着一条人影自他们头顶飞掠而去,颇为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这是第一次有人敢从他头顶飞过,而没被他追上去一掌打死。
  “萧王爷你就由着这些人在你这里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要不,搭把箭把他们射下来?”
  萧冠泓冷冷的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自有主张,你搭着高台看了半天戏,该滚了吧!”慕容喾本就是他令人放进来的,事情总要有个了断,就让慕容喾先折腾一番。
  “嗯嗯!”纳兰明桑头摇的像拔浪鼓,连连抗议道:“本世子那使馆太过冷清,哪有王爷你这里热闹,要不我交点银两,搬来跟你们同住吧?”
  “敬谢不敏!”萧冠泓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别以为本王伤了腿就奈何不了你!”
  纳兰明桑啧啧有声的感叹他的无情:“啧啧!没有功劳有苦劳,说起来我好歹救过王爷你一命,你恁是无情,不念着我的恩也就罢了,跟那死女人一样,每每看见本世子就跟看见了仇人一样,喊打喊杀,分外的眼红。”
  “你自找的,不说那祸是你闯的吧,只说谁要你救了?再不济我和她也是同生共死,活在一起,死在一处,几多快活,要你多事?”萧冠泓挑高的凤眸施舍般淡淡瞥了纳兰明桑一眼,依旧转过去看着大厅。
  纳兰明桑脸皮超级厚,不厚也没办法,这一男一女两人都是毒嘴帮的,想他纳兰明桑如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就不与他们这俩忘恩负义之徒计较好了。
  他聪明的转变话题:“本世子想,你就是那撺掇北玄皇帝拆散太子婚约之人吧?王爷这也太不厚道了点,虽说那丑八怪比你认识凤王在后,但好歹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你向天借胆了,居然在人家的地盘挖人家的墙角,还挖的不亦乐乎?”
  “嘁!”萧冠泓闻言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冷冷哼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纳兰明桑为什么要叫慕容喾丑八怪,难道是嫉妒慕容喾比他多两个酒窝?
  但他面上不显,依旧淡淡地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本王不屑为之!不怕说与你听,我只不过向北玄皇帝表明了求娶凤王之意,并与他谈了一些有利于两国邦交的条件,因为利于民生,北玄皇帝对本王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可惜的是车遇国正值国丧期间,本王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弄和人尽皆知,只好委委屈屈的捂上几月了。”
  萧冠泓对他跟若樱的婚事早有打算,实在不喜凤歌这个未来丈母娘的为人,去赤凤候府提亲,指不定凤歌会说多少膈应人的话,索性将婚事提个高度,拉到两国联姻的大事上。
  常言道,吃亏就是占便宜!为了让玄清帝松口,萧冠泓以车遇国摄政王的身份开了不少好处出来,合约上订得都是些利国利国的条约,玄清帝乃一代明君,不愁他不答应。
  纳兰明桑听了萧冠泓的话,桃花眼瞬间眯起,本就有些迷离的眼神越发迷离,眉心间的那个细长的白砂痣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他伸出修长如玉雕成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萧王爷您自幼睿知聪明,自是算无遗策,借替北玄太后祝寿的名头,实则两国联姻,求娶凤王,两国自此成为同盟国,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也,纳兰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冠泓嘴角微微一挑,动手转着轮子向前行驶去,头也不回地道:“世子不也是打的是联姻的主意,不过就不知是北玄的公主去西呈和亲呢?还是西呈的公主来北玄和亲?这就看世子如何取舍了!不过你西呈只要安份守纪,不再像早年那样妄想称霸天下,本王是不分出兵灭了他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纳兰明桑被他轻飘飘的话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他惯常会掩饰自己火爆的脾气,早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于是上前几步追上萧冠泓,并伸了友好之手帮着推起轮椅,一派云淡风轻地道:“本世子了就一个小小的世子罢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种国家大事还是留给吾皇陛下去定夺吧!”
  萧冠泓俊眉一挑,一脸似笑非笑,心中却道,是啊,小小的世子,定海神针是小,小到可以藏到孙悟空的耳朵后。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大厅门口,见一群丫鬟仆妇俱被谴在外面,想来里面谈论的是机密之事。为显两人磊落,遂命在暗处守护的远山等人去通禀一声。
  大厅门口挡住寒风的锦帘被一双纤纤素手一掀,当先走出的正是若樱。
  她一看到纳兰明桑居然推着萧冠泓,立马花容失色,几个箭步就冲到萧冠泓身边,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满是担忧的扫视了萧冠泓一圈,见他嘴角含笑,眉宇轻松,没有丝毫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旋即满面不善地瞪着纳兰明桑,恶声恶气地道:“让开!让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要你推他?”
  纳兰明桑觉得自己就是那找虐的,每次被这女人虐来虐去,居然习以为常了,听她这样恶意的污蔑自己,竟然不以为忤,半点脾气也没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心想,要是这个女人有一天对他笑颜如花,呢哝软语,那不用说,定是被人调包了!
  纳兰明桑还未得及开口,随后自大厅出来的赤焰便轻声斥责女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纳兰世子远道而来,来者是客,你应尽地主之谊才对,切不可口出恶言。”
  若樱这才想起后面还跟着好多人呢,顿时有些汗颜。方才一看到纳兰明桑纯属条件反射,只怪纳兰明桑几次给她的印像皆不佳,所以处处防备着他使坏。萧冠泓抿了抿唇,但笑不语,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同情地抚了抚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纳兰明桑见若樱被训斥了,心情立刻变好了,好比打了打胜仗一般,风度翩翩的冲着后面出来的几个人不住的颌首,反客为主道:“喾太子,宁王殿下,凤夫人……本世子在东墙的雪地里烤鹿肉,有几壶难得的佳酿,各位不如去吃点肉,喝点酒,压压惊,噢,不是,去尝尝鲜!”
  赤焰一家不用说了,除了赤焰还镇定自如外,凤歌母女如丧考妣,满心思索着对策,哪有心情吃东西。宁王倒是有心跟着风雅一番,可侄子慕容喾完全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站在台阶处等着消息。宁王怕慕容喾造反成功后同自己秋后算账,只好苦着脸拒绝了纳兰明桑的一腔好意,陪着侄儿驻足等候。
  纳兰明桑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之人,遂将雪地烤肉夸的是天花乱坠,滔滔不绝地述着其好处,力图拉几个同盟军去拼酒。
  若樱满眼鄙视的望着纳兰明桑左右缝源,随后低下头对萧冠泓小声抱怨:“这谁家的野孩子,舌灿莲花,巧舌如簧,跑来咱们这里癞蛤蟆插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再说下去,这使馆都要成他的了,真不愧为三寸不烂之舌。”
  萧冠泓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深以为然和若樱区区拱拱:“这厮真的不能令人小觑,分明是个拒绝来往户,摇身一变,却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优哉优哉!”
  就在这热闹的当口,有侍卫抹着额头的冷汗前来禀报:“回禀王爷,有一位姑娘自称是宁王府中的绣娘,哭哭啼啼的道是宁王进来使馆好一会了,却不见人出去,怕宁王有个不测,硬要闯进来找寻宁王!”
  “噗哧!”
  “噗哧!”有人闷笑出声。
  宁王迎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端着一张俊脸,故作平静地甩了甩宽大的袍袖,对着萧冠泓歉意地道:“还请萧王爷多加见谅,乃是本王府中新来的一个绣娘,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芝麻一点的事说成西瓜大,请王爷看在本王的薄面不予她计较。”
  萧冠泓也是听说过这位宁王不少的风流韵事,只怕这位绣娘正是宁王的新欢,当下唇角微勾,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吩咐侍卫:“去帮宁王把人带过来吧!和气点,别让人家把咱们这里当成龙潭虎穴。”此话又换得几声心照不宣的窃笑声。
  宁王感觉有些为难,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一旁抿唇而笑的若樱,目光闪了闪,本待拒绝,可又不好拂了萧冠泓一番好意,只好作罢!
  须臾,一位由婢女掺扶着的女子,形色匆匆地由侍卫带领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心中都知道这女子怕就是宁王府的绣娘了。
  待看清那位女子的样貌,在场之人立刻将惊愕的目光纷纷投到若樱身上。饶是萧冠泓素来内敛淡然,此时也不得不仔细端详那位女子的容貌。
  越仔细看越心惊,这女子与若樱生得甚为相像,除了那双眸子,其他地方居然和若樱像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她身上还穿了一件若樱以前曾穿过的衣裙款式,越发像是仿着若樱的模子造出来的一个人一般,只是造得粗糙而不精细,所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另外一个人。
  若樱起先并没有打量那女子,直到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怪怪的,浑身不自然,只好顺着他们两边来回打量的目光去看那位女子。甫一眼,她便有些愣住了。天天照镜子,她自然知道自己生的是何种模样,乍一看那女子,就像远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样。
  待近前一端详,却发觉那女子跟若鸾生得也有些像,特别是那双明媚的星眸,居然同若鸾的眸子一般无二。照说若鸾跟自己是亲姐妹,应该更像一些,可这个女子反倒比若鸾更像自己一些,只可惜眼睛生得差别太大,不然倒是可以勉强闹个双胞胎。
  那女子见宁王果真安然无恙的站在太子身边,目光顿时一亮,就要激动的扑过来,眼角却瞟到几个衣饰华丽的贵人在,立即站定在原地,规规矩矩的与众人行礼,朱唇轻启,语声婉转轻扬,如黄莺出谷般娓娓动听:“见过各位贵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一出口,犹如打醒了魔咒一般,众人醒过神来,心道,幸好声音也不像,若樱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但却更接近绿色的清泉中滴入一滴水,漱漱流动,犹如春风吹拂,更显轻柔婉转一些,倒像是天籁之声令人沉醉不已。
  实际上在场的人中还有两人心情尤其复杂,只是大家都去注意若樱同那位女子,并没人注意到这两人罢了!是谁?不是旁人,正是赤焰和凤歌夫妇。
  赤焰初初看清那女子,整个人赫然就如电击一般怔在当场,恍惚间感觉时光瞬间倒流,竟似回到了高声欢笑、嘻戏打闹、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这女子竟然与曾经和他有过海誓山盟的那个人是那般相像,纵然那人已被岁月雕刻成时光中的记忆,可随着这位宁王府的绣娘又跃然出现在脑海中,似又复活了一般。几乎令他脱口而出,动情地唤出那个人的名字……
  至于凤歌,心情则要更为复杂一些。大吃一惊过后却发现,这个绣娘居然和她的亲妹子生的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凤歌的亲妹子早已远嫁他方,不知流落何处,曾是凤歌心目中永远的痛,从未对人提及过。而这个宁王府绣娘的到来,使得许多青葱岁月的往事如潮水般的涌上来,差点将她淹没。
  凤歌曾是凤女,地位尊祟,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左右,但自小到大,妹妹凤飞飞就比凤歌生的要貌美,更兼聪明伶俐,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略有涉猎,比之凤歌更像凤女,常被众人夸耀不断。这些凤歌都能忍,既使常常被人拿出来与妹妹作比较,她也能大度的一笑置之。
  随着年龄的增长,凤歌喜欢上了年轻英俊的赤焰,且由爹娘出面与赤焰定下了亲事,而赤焰后来却移情别恋,渐渐的喜欢上了妹妹凤飞飞,并打算与凤歌退婚。凤飞飞起初因姐姐的原因拒绝赤焰,后渐渐被赤焰所吸引,两人迅速的坠入了爱河……
  别的事凤歌都能忍,唯独对于赤焰她忍不下来,妹妹的所作所为犹如在她胸腔中插入了一把尖刀,于是,在嫉妒与深重的恨意支配下,凤歌作出了一些过激的事情……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导致了凤歌父母离世,妹妹远嫁他方,最后不知流落何处!
  这也是为什么凤歌对若樱要严厉一些,偏疼若鸾的原因之一。若樱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心中自是疼爱喜欢,可若樱比若鸾生得美,且更像妹妹一些,这往往让凤歌在疼爱若樱的同时,有时因为拈酸吃醋的移情作用,恍恍惚惚中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妹妹,所以才能毫不留情的痛骂出声,要求也严苛无比!
  再说那绣娘行完礼后,便由婢女扶着,莲步轻移,羞羞答答地行到宁王身边,对着一脸冷凝的慕容喾纳头就拜,口中却道:“小女杨若凤有眼不识泰山,上次多蒙太子殿下搭救,一直感念于心,不知何时能报得殿下的大恩大德?今日得见太子,请受若凤几拜。”
  说罢就要跪拜下去,却被慕容喾伸手制止。慕容喾目光复杂的望向站在萧冠泓身边的若樱,眸光一黯,尔后又将调开视线,淡淡的开口:“说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要谢的是另有其人,并非本太子。”
  ------题外话------
  风飞飞这名字好熟,好像是哪个歌星~`
  正文 121 赝品就赝品
  慕容喾早认出这姑娘就是上次在城郊所救的女子,救她就是因为他那时听到喧哗声,偶然掀开车帘,却发现一女子扑倒在地上,而那张惊惶失措的小脸却酷似若樱,他悚然一惊,情急之下急于救人,全身功力尽开,终于在楮家少爷手中救下这名女子。
  杨若凤一听,以为太子所说的另外要感谢的人是宁王,便又转向宁王,含羞带怯的一笑,眼波流转,娇声道:“若凤同样也感谢宁王殿下的见义勇为,请宁王受若凤几拜。”
  宁王忙摆了摆手,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周围一眼,低声道:“你别跟着瞎起哄了,这里都是些贵极一时的人物,且现在有甚为重要的事要做,你还是先回马车里去等着吧!”
  杨若凤一听,明媚动人的星眸一暗,雪白的小脸一跨,撅着红唇,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道:“王爷殿下,马车里很冷的,你忍心让若凤在那里一个人枯等,再说人家也是担心王爷安危,所以才拼了命要来寻王爷的,王爷可是怪人家……”她说着声音就变了哭腔,呢哝软语,美眸含泪,泫然欲泣。
  宁王偷觑了若樱好几眼,不住的拿扬若凤和若樱作比较,可比了无数次,他还是只有叹气的份,不得不承认,人比人气死人!同样差不多的相貌,气质和身材上怎么就差上那么多呢?单单看还觉得能入眼,此时有了比较,杨若凤就好比是一个黄泥巴烧制的粗糙的土罐,而若樱就是那极品羊脂白玉天然生就的美人花瓶,浑然天成,毫无斧凿痕迹,完美的令人叹为观止。
  两人高矮倒是差不离,身材粗看也有个几分相像,细看就大有差别。想来也是,像若樱这种前凸后翘,美丽性感中带着几许清纯的尤物本就罕见,想他当初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心悸不已,立刻颠覆前二十几年对美人的所有认知,将对美人的领悟带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天渊之别啊!天渊之别!宁王不住摇头叹息,赝品就赝品,何况本就是不太像的赝品。
  这样一想,宁王先头还对杨若凤兴起的那一星半点怜香惜玉立即荡然无存。当下脸色一冷,看着杨若凤的目光威严顿显,语气也变得少有的严厉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担心本王的安危便随便来撒野,萧王爷没砍了你的头,你就该叫阿弥陀佛了,还敢在这作张作姿?好了!你要本王带你来见太子殿下,以酬殿下相救之恩,本王也做到了,还不快点速速离去!”
  喝叱完毕,宁王根本不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娇躯摇摇欲坠的杨若凤,而是缓步行到萧冠泓面前,一眼都不看若樱一下,正经八儿的模样还真有那么一丝君子如玉的味道。
  他略有些赫然之色的对萧冠泓道:“让萧王爷见笑了,不过是上次喾太子救了她一命,本王念她无处可去,好心收留她在王府中做绣娘,哪晓得也是个不知本份的,净给本王丢份儿!”
  萧冠泓脸色很不好看,如玉的俊脸冷若冰霜,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煞气。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自是拥捉到了宁王几次偷看若樱的眼神,又见到那个和若樱有些相像的女子在宁王面前拿腔拿调,显而易见,宁王是在肖想若樱,因觊觎不成,便找了个形似,而神不似的假货来冒充若樱。
  想到宁王抱着那女子在寻欢作乐,脑中却在意淫若樱的身子,他心里顿时狞笑起来,杀意大涨,恨不得立时将宁王毙于掌下,握成拳头的双手也悄然攥紧,上面青筋暴跳,亟欲给宁王致命的一击。
  但下一刻,宁王的一句话及时的制止了萧冠泓的动作,也救回了他自己一命:“本王也也懒得做这好人了,回府后就将她还予喾儿,谁救的谁就去管她的死活,本王可是连她的手指头都未碰一下。”
  宁王虽不学无术,但善于察言观色,看着萧冠泓那煞气逼人的模样,愤怒可见一斑,饶是素来大大咧咧的他也后颈发凉,权衡再三,委实没必要为杨若凤跟萧冠泓起干弋,这男子人称玉面嗜血修罗,杀人不眨眼,他可不想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宁王似是而非的解释让萧冠泓的脸色有所缓解,攥得紧紧的铁拳也随之松开,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宁王高见,人有时候的确是要学会明哲保身,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他的弦外之意让宁王瞬间冷汗透体,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萧冠泓是真有杀他之意。
  同是两国的亲王,他可不敢托大的跟萧冠泓比,自打车遇国兴隆帝登基,朝中有摄政王萧冠泓掠阵,大将宇文腾和罗国公尽心辅佐,兼之重新提拔的一些新兴文臣武将,在短短的几月内,大刀阔虎的将车遇国治理得井然有序,繁荣强盛,几近国泰民安。自此,车遇国当仁不让的一跃而起,王霸之气尽显,成了凌架于他国之上的强国。
  萧冠泓一气之下杀了他,皇兄势必要替自己讨回公道,两国销烟顿起。说不得这正好给车遇国一个兴兵进犯北玄的藉口。若为自己的一己之欲给国家和子民带来灾难,这可有违宁王的初衷,有大树才好乘凉,他可没本事自己成为大树。
  前思后想一遍,宁王对萧冠泓的话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起到了一番鞭策,面色一肃道:“王爷卓见,生活如此美好,自当如此。”
  若樱不知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但她却看到萧冠泓面有不豫之色,正狐疑着呢,冷不防却听见爹爹赤焰的声音陡起:“这位姑娘请留步,本候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姑娘。”
  这下不但是若樱,便是连静静等着影卫传消息的慕容喾也将脸转了过来,一齐看向赤凤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不解和疑惑。
  凤歌暗暗咬牙,却不能公然制止赤焰向掩面而泣,正要离去的杨若凤走去。
  杨若凤正伤心不已,又暗恼自己似乎操之过及了。
  原来,自打去宁王府做了绣娘,杨若凤才知道救自己的那个俊美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微服出巡的太子殿下。想当然耳,她的心情是多么的雀跃,只可惜没有理由接近太子殿下,只能暂时在宁王府栖身。幸而宁王对她极为怜惜,压根没让她去下人房做绣娘,而是栖居客院,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时来陪她说笑。
  杨若凤是个大姑娘了,自是看出宁王的目的不单纯。可宁王在杨若凤的眼里也是有权有势,长相俊俏的男子,何况还是一位龙子凤孙。虽然私心里还是觉得太子这条鱼要比宁王大,可如今不是见不着太子么!对比一番,杨若凤和丫鬟一合计,觉得先攀上宁王要紧。
  于是一个郎有情,一个妹有意,眉来眼去的倒也有那么几成意思。今日宁王要出来找太子,杨若凤赶紧祭出要报恩这条大旗,缠着宁王要来见太子。宁王正对她在兴头上,爽快的就应允了。
  宁王让她在车上等着,自己先去找太子。一等宁王不回,二等宁王不回。杨若凤心头一动,借着机会便在使馆门口上演了先前一幕。本想以忠心耿耿之态博得宁王的好感,也能接近太子殿下,不料弄巧成拙,非但太子对自己视而不见,便是宁王也被自己的行为惹怒。
  却说杨若凤伤心无奈之下,扶着婢女的手打算离去,蓦地听到有人唤住自己,她有些犹豫的停住步伐,因为怕自己领会错误,或又表错情,所以她没像先前那样无知无畏的立刻搭腔,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赤焰几步走到杨若凤跟前,越看越觉得她与自己的心上人生得相像,虽然年纪上相差许多,可杨若凤的那双星眸活脱脱是自己的一双眼睛脱的壳,小女儿若鸾也是遗传了自己的眼睛。世上怎么有生的这么像的人?
  “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府上还有何人?”赤焰打量着杨若凤良久,心下一动,躇踌一番,终是试探的问出了口。
  杨若凤不禁一怔,抬眸有些不解打量来人,恰好看到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复杂至极,还有几分探究。她心下狐疑,这是一个三十五六岁,英俊又不失儒雅的中年人,面容严肃,剑眉星眸,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威仪流露。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作派。她虽不知这男子是什么意思,但禀持着不能得罪的心态,恭敬地答道:“小女子本不是金都人氏,原藉山庆州,家中父母健在。”
  “山庆州?”赤焰失声叫道,眸子圆睁,脸上的神情一时变幻莫测,似喜似悲,继续问道:“姑娘,请恕本候冒昧,令尊令堂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