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420节
  孙立恩又安慰了两人几句,建议他们可以积极下地活动活动,让之前不怎活动张开的肺再张开一些。随后,他才离开了病房。
  北五区和北六区没有患者自称有过嗅觉丧失的情况,这让袁平安的统计遇到了一些麻烦。但这并不影响宁远市第四中心医院里最好用的人形自走数据分析仪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袁平安直接把请求数据的消息发到了医疗队的交流群里,并且还在后面注明,“这个数据是孙主任要的。”
  孙立恩在医疗队里当然不能算是大名鼎鼎,至少也算小有名气。在几位支援到云鹤一线的院士面前,二十八岁的副高也就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但和其他医生们相比,孙立恩确实算得上是有名的同行。不说他累积影响因子一百多分的文章,也不管他年纪轻轻已经当了行政主任的现状。光凭他提出了对抗免疫风暴的三联疗法,以及他反复建议的“通过床旁b超判断患者肺部水肿情况,精确控制血容量”的治疗原则,每一个在云鹤的医疗队医生们都会对他印象深刻。
  更何况宁远四院的综合诊断科原本就挺有名气,不少医生都曾经建议过自己摸不准的病人在去首都和沪市之外,“可以考虑去宁远四院看看”。
  孙立恩既然对于罕见病的诊断有独特天赋,这或许也能从侧面证明,这个医生对于一些细节上把控能力要远超同行。
  如果孙医生对于“新型冠状病毒患者们的嗅觉丧失”开始感兴趣,那就很有可能意味着,这种症状有些与众不同的“价值”。
  顺利完成了这个逻辑推理的医生们开始积极配合起了袁平安的询问。他们迅速总结整理出了自己手头上的患者情况,并且在群里向袁平安进行了汇报。
  等孙立恩一路和出来遛弯的病人打完招呼回到红区办公室后,袁平安的初步数据汇总也已经完成了。
  “目前我得到了四家定点医院和两家方舱医院的数据。”袁平安一边兴致勃勃的把收集汇总来的数据输入到自己做的分析软件中,一边对孙立恩说道,“目前大概能有个三四千人的数据供我们进行分析。”
  “结果呢?”孙立恩有些好奇的坐在了袁平安旁边问道,“有嗅觉异常的患者人数多么?”
  “我看看。”袁平安完成了最后一组数据的导入,然后按下了软件上的统计按钮,一串数字一闪而过,然后跳出了一个数字。
  “17.2%的患者有嗅觉减退。”这个数据让袁平安都吓了一跳,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各个地方统计来的数据之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嗅觉减退的报告……主要集中在方舱医院那边汇总过来的数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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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袁平安获得到的数据进行初步分析,嗅觉减退和嗅觉丧失的案例主要集中在症状较轻的患者身上。而且根据数据统计,报告有嗅觉衰退症状的女性患者人数要略多于男性——女性占比约为60%左右。
  “跟群里的医生们说一声,如果有条件的话,让他们用醋酸之类的东西测试一下。”孙立恩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第一反应就是让其他医生们重新确认一遍数据的可行性。毕竟根据目前的研究和统计来看,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患者们的主要症状应该还是发热、干咳、乏力和腹泻。嗅觉异常并不是一个被人们注意到了的主要症状。
  如果说之前嗅觉丧失没有被医生们注意到是因为患者其他症状过于明显,那这个“嗅觉丧失主要集中在轻症患者身上”就更令人想不明白了。按照孙立恩的猜测,嗅觉丧失和衰退很可能是患者的神经系统遭到了病毒攻击的后果。
  下呼吸道感染的疾病都开始攻击神经系统了,结果却只是轻症患者才会有?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劫匪闯入银行,目的只是为了抢劫两桶大堂里放着的直饮水一样匪夷所思。
  这不符合常理。
  “有症状的患者性别差异不大,但根据收录的患者性别数据来看,这个差异确实是有统计意义的。”袁平安对孙立恩说道,“女性患者似乎确实比男性患者更容易出现这样的症状。”
  “这个差异……我个人感觉意义不大。”孙立恩皱着眉头说道,“女性本身就对气味更加敏感一点,很有可能其他的男性患者也有嗅觉衰退的表现,但是他们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唔……那有可能和吸氧有关?”袁平安继续看着数据说道,“统计的全部患者中,72%的患者没有经过吸氧,28%的患者接受过氧疗。”
  “但这和嗅觉丧失在轻症患者群体中多发的意义是一样的。”还没等孙立恩说话,袁平安就摇了摇头否决掉了自己的猜测,“重症危重症患者都会接受氧疗,不能直接证明未经氧疗和嗅觉衰退有逻辑上的关系。”
  “但从统计学上来看,不吸氧患者确实比吸氧患者更容易出现嗅觉衰退的症状。”孙立恩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道,“不吸氧的这个统计数据上p=0.048,这是具有统计学意义的。”
  有统计学意义,那就意味着医生们应该开始寻找一下解释这个统计学意义的方法。孙立恩想了想,然后皱眉道,“这个……会不会和病程有关系?”
  关谷雪和赵健的病程都绝不算短。关谷雪一月十九日开始出现症状,按照现在医生们对于新型冠状病毒的了解,这是一种潜伏期多在三至七日的传染病。按照三天算,关谷雪可能在一月十六日就已经感染了。
  现在是二月十三日的晚上,关谷雪的感染时间已经持续了至少二十九天。赵健的感染时间可能略短,但也应该有二十八天左右。
  这是孙立恩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解释嗅觉神经系统损伤出现在轻症患者身上的理由。这些轻症患者病程时间较长,所以病毒有更多的机会入侵神经系统,并且造成损伤。换句话说,闯进银行的劫匪之所以没有抢金库而是搬走了两桶纯净水,并不是因为他们转了性子,而是因为实在是敲不开坚固的金库门。
  这算啥……贼不走空?孙立恩被自己的推理逗笑了。他叹了口气对袁平安道,“这个症状的发生率可能比我们预料的更高,你这两天稍微辛苦一点,把数据多做做分析……我觉得这个症状可能很重要。”
  第1003章 做贼
  事实证明,新型冠状病毒这个“贼”可能远比大家所想象的更加狡猾。
  为了搞清楚嗅觉消失的原因,孙立恩请求各个医疗队提供数据进行分析。但至少从目前看起来,除了“病程”这个关键点以外,还没有第二个能够说得通的逻辑。
  只不过,“没有第二个”,只能说明孙立恩和袁平安等人想不出第二个原因,并不代表他们的推理就一定是正确的。新型冠状病毒是一种全新的病原体,我们对它的了解仍然少得可怜。只有尽量收集更多的数据进行分析,我们才有可能建立起一个相对正确的认识。
  尽管新增的一万多例确诊基本都是从临床诊断病例转归确诊的,尽管云鹤的医疗资源目前基本已经够用。但对于云鹤的支援仍然源源不断的从全国各地涌来。除了湘北省以外,全国所有省级行政区的确诊患者人数都在下降,这意味着从云鹤外溢到其他省区市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外界的压力减小,建立在党中央的果断决策和云鹤人民巨大自我牺牲的基础上。也建立在留守家乡的医生们殚精竭虑,拼死坚守岗位的努力上。
  云鹤再一次成为了决胜的关键战场,只有撑住云鹤才能撑住湘北,只有撑住湘北,才能全国平安。云鹤的疫情不再是发生在遥远他乡的同胞不幸,它成为了决定全国上下十四亿人生命健康安全的,最重要战役的发生地。
  今年的情人节注定将与众不同。不知道有多少情侣被迫隔离不能相见。也不知道全国上下又有多少夫妻爱人没时间见面。
  从情人节的凌晨开始,全国各地汇集来的救援力量再次得到了加强。空军动用三个型号共计11架次运输机,在复杂气象条件下首次成体系大规模出动现役运输机执行紧急空运任务。
  援助力量得到再一次增强的云鹤开始有了更足的底气和病魔斗争。而斗争的结果也显而易见——云鹤市在14日这一天,新增了370名治愈出院患者。
  在此之前,全云鹤一共有一千六百多名治愈康复出院了的患者。而这一天时间里,康复患者的总数就增加了两成左右。更值得大家期待的是,这些新增的出院患者中,壮年和青年人的数量较多。
  这也就意味着再过14天,等到3月1号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康复者血浆提供给医生们使用。
  上完了夜班的孙立恩和其他同事们坐在回酒店的班车上,隔着胡佳的发丝,孙立恩看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街边一闪而过的树木上好像有些青翠色,这让他忽然觉得……春天好像已经来了。
  “今天的患者情况都还不错。”坐在孙立恩身旁的胡佳还在低头看着查房记录,她用不至于打扰其他同事的声音对孙立恩说道,“生命体征都比较稳定,而且从ct的结果上来看,12床,21床,22床,44床都已经达到了转去北六区的标准。”
  “那就尽快安排他们转到北六区去。”孙立恩想了想说道,“把腾出来的床位调整一下,尽量把新收的病人和重病人放到前面这些房间里来。唔……再调整一下病房安排,尽量让男性患者和女性患者分开住,别再混住了。”
  病床编号数字越小的患者所在的病房就越靠近红区护士站。让重症患者们集中在比较靠近护士站的床位,这是所有住院部通行的规章制度之一。但在北五区,这样的制度一直执行的都不是很好。一方面是因为来住院的患者人数实在是太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床位调整患者病房排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所有能住到北五区的患者都至少是重症肺炎患者,调整的意义也不是太大——特别危重的患者都被收治到临时icu里去了。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北五区开始有了空床位。那么接下来,孙立恩觉着首先应该为病区里的患者们提供一些生活上的便利措施——比如区分男女病房。
  以往男患者和女患者是不太可能住到同一个病房里去的。和陌生异性居住在一个房间里,对大家的生活都有影响,而且还有不少潜在的问题存在。北五区之前搞混住纯粹是因为病房紧张,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条件,还是调整一下的比较好。
  “没问题。”胡佳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两笔然后问道,“今天是情人节,你说要不要请患者家属们送点鲜花之类的到病房?患者看到了心情也会好一点吧?”
  孙立恩看着胡佳的脸,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问道,“现在到处都在封闭式管理,患者家属们连小区都出不来。买东西都得先上报给社区然后集中配送……这种条件下,你觉着卖花的商店还能开么?”
  “这倒是……”胡佳说到鲜花的时候,很明显并没有考虑到购买鲜花来源的问题。被孙立恩一点,她顿时反应过来好像确实不能这么干,“那巧克力之类的也没办法了呗?”
  “我觉得……还是有的。”孙立恩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俩去你之前说的那家小超市试试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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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老板正坐在自己的小店里发着愁。他面前的这碗方便面已经快被泡烂了,但钟老板自己却一点动叉子吃面的打算都没有。
  自己的店已经关门快一个月了,靠着之前经营所积攒的积蓄继续维持生活倒不是什么困难。但要是继续下去……这个资金链可能会出问题。
  钟老板的店虽然小,但因为做的都是街坊邻居的生意,想要让生意持续下去首先就得保证自己店铺里出售的货物质量过关。同时,因为资金链紧张,所以钟老板进货的时候有个小技巧——他店铺里的货品大部分都是剩余保质期不那么长的商品。
  如果说其他店铺里出售的货品基本剩余保质期都在一年左右,那么在钟老板这儿,货架上的商品保质期一般就只有三个月。因此比起其他同行,他能够获得更加低廉的进货价。再加上店面本身就归自己所有,尽管店铺不大,但每个月的利润仍然相当可观。
  为了防止出售过期产品,钟老板一般都会在临近保质期前一个月的时候,把所有商品全部集中起来然后低价出售。
  这个商业模式很难被其他店铺所复制,所以钟老板的小超市至少在这条街上是无敌的。
  可问题在于,现在到处都搞封闭式管控,钟老板的回收货款能力受到了极大压制。再加上他拿着现金到处截别家店铺进的防疫物资,然后低价出售给一线的防疫工作人员和医生护士们……资金很快就见底了。
  按照钟老板的估计,如果封闭在一周内还不能解除,那他可就再也没办法再进货了——不光是不能再去截别人的防疫物资低价出售,他甚至连补充货架的资金都没有了。
  而再过一个月,他店里将会有超过一半的商品进入临近保质期需要清仓处理的阶段。两个月后,也就是4月14日当天,他的商店里将不再有可以出售的商品。所有的货物都会因为过期而被销毁。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对钟老板这样的个体户来说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如果放在以前,光凭着六套出租出去的房子,钟老板自己还能每个月有一万六七千的纯进账。但疫情一来,这些租房住的房客们也突然失了业。面狠心软的钟老板二话没说,先给六家房客先免了三个月的房租,并且还给他们每人退了一个月的押金。
  用老板娘的话说,钟老板就是个贱骨头性子。对待别人大方的要死,对自己却抠抠索索的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用。自己主动给人家送人情,脸上却还是一副不情不愿,好像人家倒欠了自己千八百块似的死样子。到头来自己吃亏,别人还不领情。简直就是贱到了极点。
  对于自己老婆的批评,钟老板从来不放在心上。偶尔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被念叨烦了,钟老板就会一改平时冷冰冰的面孔,挤出一脸甜的腻死人的笑容,然后顺着老婆的话说道,“我确实是贱骨头嘛,不然怎么就死皮赖脸的找上你这么个人了呢?”
  钟老板看着新闻,然后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准备拉开卷闸门,然后把泡面碗扔到垃圾箱里去。结果刚一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一对穿着红色夹克的人。再仔细一看,钟老板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东西都在货架上,直接去挑。”把肩膀上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钟老板端着面碗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塑料袋在收银台旁边,你自己去拿。”
  给人做人情但却还要冷着一张脸,这其实是钟老板自己的“处世哲学”。给人送人情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需要对方有什么回报。帮助别人,兜兜转转总会让自己有些好处。但……别人未必会这么想,毕竟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为了还上这份人情,甚至让人家反而觉着心里不舒服的事情,钟老板也见过不止一次。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冷着脸。人情债不好还,那就干脆别想着还。凭借着这么一个“独特”的哲学观点,钟老板就成了自己老婆口中的“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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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面碗,穿着居家珊瑚绒睡衣的钟老板走到了店铺外面,孙立恩和胡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迈步走到了店里。
  胡佳去前台拿上了塑料袋,而孙立恩则借着胡佳的掩护抽出手机,迅速拍下了收银台上的收款二维码。
  这对合作的天衣无缝的情侣完成了此行的最重要目的之一,然后赶紧转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开始为北五区和北六区的患者们挑选购买巧克力。
  其实对于中国人,尤其是上点年纪的叔叔阿姨们来说,巧克力存在的意义就是过年的时候逗孩子玩。情人节这种只有年轻人才热衷的“洋节”,和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胡佳仍然执意要给这些在病床上躺了好些天的叔叔阿姨们买点巧克力吃吃。
  在医院里,虽然一日三餐都有中央厨房提供的盒饭,但那毕竟是盒饭。和家里做惯了的口味还是不太一样的。能偶尔有些其他东西调剂调剂,哪怕只是一块巧克力也不错。
  抱着这样的心态,胡佳和孙立恩开始了疯狂的扫货行动——胡佳负责把货架上的巧克力整盒整盒扔进塑料袋里,而孙立恩则在旁边大概数着有多少巧克力“惨遭毒手”——等会这都是得算钱然后偷偷付给老板的。
  扫了大约四分之一个货架,连麦丽素这种“假巧克力”都被胡佳薅了七八盒。扫完了这一批货物之后,胡佳突然指着一旁的货架对孙立恩道,“要不给他们再带点这种咸菜?”
  钟老板在货架上摆放着的咸菜和酱料的种类基本就那么几种。除了全国哪儿哪儿都有的老干妈以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品牌的罐装脆萝卜块以及酸豆角。
  “带呗。”孙立恩对这个倒是没啥所谓,反正他出来的时候专门和酒店后勤借了一辆电动三轮——装个两三百斤的东西那是轻轻松松。
  于是第二波扫货开始了,胡佳从货架上拿了几次之后嫌这样效率实在是太低,最后干脆一手拎了一箱咸菜,然后往旁边的地上一放,“继续!”
  “还要买啥?”孙立恩快速的在旁边记录下了两箱咸菜的价格,然后问道,“其他的生活用品我看应该暂时不用了吧?”
  “主要还是得买点他们平时吃的喝的东西……”胡佳绕着小超市转了一圈,拿下来十几包甜豆花粉,然后又指挥着孙立恩拿了十来瓶大号的罐装醪糟,这才算是暂且买够了东西。
  在胡佳搬咸菜的时候,钟老板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超市内,并且和上次一样,把所有收费的二维码都藏在了自己的屁股底下。
  看着胡佳和孙立恩毫不客气的使劲搬东西,钟老板的内心深处居然还有点高兴。这些玩意肯定是卖不出去了——好多咸菜和巧克力的保质期就剩下了大约一个半月。与其把东西放过期再花钱请人销毁,还不如都让这些医生们搬走算了。
  唯一让钟老板有些不解的是,这帮从宋安省来的医生……是不是有点口太重了?买的东西不是咸的就是甜的,难道酒店那边的大师傅这么抠门,做个菜既不放糖又不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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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轮车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胡佳坐在后座上给韩文平打了电话,请这位医疗队的大管家过来安排运输。而孙立恩则把电动三轮车停稳了之后,开始扫码转账。
  “咱们这一趟扫的货加在一起应该是个5000块左右,主要是巧克力贵了一点。”孙立恩对胡佳说道,“加上你上一回买的东西,给他先转个一万?”
  “差不多,凑凑整应该有一万了。”胡佳点了点头道,“你先转过去,记得转账之前把头像给改了——用自己的照片当头像,人家肯定能发现是你。”